正文 不能說的戀人(德川家康) — 迷惘

正文 不能說的戀人(德川家康) — 迷惘

庆长19年10月2日(1614年11月3日),丰臣军着手备战的同时,为了先取得制海权,幕府军的九鬼守隆、小滨光隆、千贺信亲及向井忠胜等人自11月19日至11月26日、几度率领水军侵入,小冲突不断发生。

在28日夜半,九鬼、千贺、向井军正式对五分一砦进行攻击,丰臣军往天满川败退,29日池田忠继和户川达安对上福岛进行攻击,但是砦内的丰臣军早就退兵,於是德川军向上福岛放火,取得阵地,此後丰臣军兵力被迫留在大坂城。

在制海权争夺交战的同时,真田幸村发现大坂城的南方的外堀就是平原,只有一条枯水的护城河作防御,并没有河川阻隔,马上便察觉弱点就在南方。

於是,他跟丰臣秀赖请示工程,在南方的枯水防护城外围,再设立一个东西向约180公尺,由父亲生前所传授加以改良的防御工事--真田丸,出口位於其後方及两翼,三面筑有护城河与城墙,还竣置了一个弦形堀及三层栏栅,中央加设水堀。

最後,在平野口构筑独立的子城郭,自己於城郭内作守备,来制止德川氏的入侵。

这个半圆月形的出丸,不仅一段距离便设立一个橹,能攻可守。

在橹的外围还盖了一道木制三层栅栏,更还在下面的壕沟设了两道最初防线,要让上方的橹内弓手来不及击杀敌方,还能有多余的时间能缓冲。

第一道是空堀,是上方监视的弓手及下方橹藏有的大炮,所发动的第一道诱导攻击。

第二道便是水堀,他引来离城最近的河川水注入其中,再将其封闭。

而水能让穿着厚重铠甲武将减缓进攻步伐,以利橹上的弓手更好瞄准,在第一时间击杀清扫在第一关中逃出的漏网之鱼。

在这段时期,真田幸村准备的过程中,德川家康也没有闲着。

十二月初,当德川家康将制海权完全掌握其中後,便带着将近二十万大军皆平安渡过河,一路跋涉不停歇,直到快抵达茶臼山,中途所有的联军便也正分散到大坂城护城河外围的四方村庄。

依照在出发前给各路大将发的信函指示,德川家康出发前便规划好各路线守备位置,在平野川以东,以上杉景胜5000名兵主力阵布,在旁有户田

氏信的1500人和秋田实季的700人,在黑户门有酒井家次的1200人。

在城南,真田丸对开为前田利常的12000人,八丁目部署松平忠辉军10000人以及在下寺町伊达政宗的10000人。

在城西有浅野长晟的7000人以及山内忠义的5000人,池田忠继的8800人。在西北一柳直盛等人部署了1200兵力。

城北松平康重有3200人,池田利隆8000人。

至於本阵方面,德川秀忠在冈山布阵,兵力约20000人,而在茶臼山为德川家康的本阵,兵力约30000人。

此外,岛津家久率领30000兵力出阵,但是他们并没有到达大坂一带。

本阵抵达到茶臼山时已是正午时分,众人爬到山上辽阔空地後根本是全趴倒在地,只想先休息一下腿软的双脚。

毕竟,前段时日一连串的敌我在河面上剧烈厮杀交锋,早让许多人感到疲倦不堪,好不容易下了船,还连夜赶到指定目地的,德川军的所有人早已陷入还能边走边睡的境界。

大剌剌躺在地上,不顾形象休息了好一会儿,短暂休息够了的众人,之後便齐力在太阳快下山之际将所有的简易帐篷搭建完毕,甚至,还把所有

野外露营必备的轻便锅碗瓢盆准备完毕,放置在空地上。

此刻,大家只想赶快将帐篷搭建完毕,今晚好好休息一下,修补消耗过多元气的精神及早已亮红灯的生理睡眠,吃东西?老实说……不太有胃口。

「家康大人,您该休息了。」榊原康政站在他身後双手环胸,一脸担忧地道。

自从宁水姑娘过世後,家康大人更是自虐般地加快了想要将丰臣氏推翻的动作。虽然,他已把征夷大将军的位置让给了德川秀忠,可他身为真正的幕後主导,为了要开创长期稳定的政权,德川家主君的丰臣家便成为一大问题了。

所以家康为了图谋德川幕府之後的安泰,开始考量对丰臣家进行处理工作,到处走奔跟所有大名套交情。

直到前阵子,他又对丰臣政权发动宣战的发言後,几乎更是没一刻放松过。

这让他很担忧自家主子恐怕会过劳死,毕竟他将所有心思都放在战略,就连该休息的睡觉时间他也不放弃规划,就算这次的友军人数的确超出预料之外,可他还是可以交给他们其他人去处理,偏偏--他都选择自己来,就连现在也是。

他就像是在放纵燃烧自己的生命……

「等我煮完这锅汤後就去休息。」

在众多士兵忙着搭建帐篷时,德川家康虽身为总司令却也没闲着,他正忙着生火准备要煮一锅汤。

「剩下就交由我顾就好,身为总司令您还是先去休息要紧。」榊原康政夺走他手中的汤勺,硬是将他挤下木椅。

长年待在宁水姑娘身边,多少也看过她做菜煮汤的过程,这点小事还难不倒他。

挑眉,德川家康对他蛮横的鸡婆行径早习以为常,被一屁股挤下坐到地上也不生气,随後便站起身拍拍沾染到身上的灰尘,带着显露表面的倦容边道:「那我就先去眯一下,等大夥都吃完再叫我起来。」

「快走,否则我会用踹将您踢进帐篷内。」将手里的汤勺举起以示威胁,他板起脸低声对他说道。

深知家康大人并不想让其他人察觉他的疲态,榊原康政虽语带威胁口吻,却还是半保留他的面子。

「谢谢,记得火侯控好,别让它底下的食材沾锅烧焦。」这锅汤里头可不是只有简单的肉,他还加了许多补元气及对身体有益处的草药,煮坏可是所有心血付之一炬。

「咳!我还不至於笨到只会搅拌。」

对於他的尴尬回应,家康回以一抹淡笑便转身离去,直到走进自己的主帐篷内才双腿一软,跪坐在里头的柔软地毯上,积压已久的压力才终於一次爆发。

他彷佛难以忍受痛苦般地将整个身躯卷缩在地,将脸埋首地毯中,发出无声的哽咽。

*?都走了……许多人都离他而去了……就连直政,也因关原之战的旧伤复发而去世。

究竟这战争还要多久才能结束?

到底还要牺牲多少人才足够?

在每个夜里他都曾反覆问自己,为了达到巩固安稳的政权,他凭什麽必须牺牲掉这些?*

从关原之战忍辱吞声到现在将近十四年,明明和平近在眼前,他却感到格外空虚,为了未来松平氏的辉煌前途,他自认此刻已做到尽善尽美,现在就只差最後一步。

那麽当和平到来之际,他所存在的意义代表什麽?

如果他能够自私一点,是不是就可以这样放下一切追随宁水而去?

想起因为战争自己连与宁水的死前最後道别都没见到,他更感到心如绞痛,痛彻心扉。

如果死後真能够见到宁水,他甘愿赴死。

不过,这些负面情绪他当然不会在部下面前诉说。

在这最重要的关键时刻,更重要的便是全队士气,不能被他的私人情绪影响。

大坂城这场最後战役,他绝对要一举拿下。

没多久,康政将汤煮好也吃过後,正端来备给家康的晚膳。

而当他进帐询问前,家康其实一直是沉浸在负面的情绪,直到他的叫唤出声,才收起脆弱的情绪,带上面具。

殊不知,他这次表面功夫有做到,但却没将证据藏好做不到位,康政早已从他身後地毯上猜测出发生何事,却选择不拆穿。

「各小队晚餐都已食用完毕准备就寝,其余围在大坂城四方的友军也都在傍晚平安抵达指定地点驻营休息,日後时机成熟便可以立刻发动总攻。」

听到完整的後续报告,他松了口气:「谢了,放下晚膳你也去休息吧!」

「收到,您可别又为了想出更好的战略而通宵熬夜。」

「尽力而为。」这是他此刻能做到最好的承诺,再多可就没了。

听到模棱两可的答案,康政可不满意,於是故意指着他的胸口,又道:「用你胸前的东西发誓?要是没做到我就把它给烧了。」只有他知道家康大人把那样东西小心藏在胸前,放在心上。

「……我答应你总成。」这根本就是不让他拒绝。

「谢谢。」对这次的答案总算满意,他露出心满意足的微笑,俐落放下食盘便拍拍屁股便走人,只留下一脸憋屈的家康一人。

良久,他才从衣襟内掏出一个早已脏污不堪的破旧布偶,静静地与它凝视相望,轻轻以手抚摸着,不知又想起些什麽,而後,眼角默默滑下一滴无声的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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