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见到程南走进教官室，连绣琪瞥她一眼，扬眉道：「瞧你春风满面的，是刚跟女朋友约会完？」
程南摸摸自己後发，走到连绣琪座位，双手攀在隔板上，笑吟吟地看着她，「哎唷，教官，不要糗我了。我开心是因为看到你啊！」
「少来。」虽然知道程南只是耍嘴皮子，连绣琪仍被逗得乐不可支，「买饮料怎麽没我的？」
「嘿嘿。」程南得意地摇了摇手中饮料，「这人家请我的，我也是有朋友的好吗？」瞧那尾巴翘得高，连绣琪毫不留情地说：「我看是你下一个女友候选人吧？」
「喂喂……」程南垮下脸，可怜兮兮的模样让连绣琪轻笑几声。笑语中，连绣琪不禁想起两年前的事。
程南於连绣琪而言，是故人之女，也是自己学生。或许是程南相较其他学生相比多了这层关系，让她不由得对程南特别关照，遑论在之後程南也加入春晖社与司仪，时常跑来教官室，两人越渐熟稔，对她的关照也日渐加深。
对连绣琪来说，程南不只是自己学生，更多时候她对程南早已视如己出，所以看到她复学，连绣琪心里比谁都开心。
所以，当程南一复学，她便让程南做司仪的评审、途中告诉她其中一位是她未来的同班同学……这些种种，都是为了让程南对这校园更有归属感，休学之类的憾事，连绣琪不希望再次发生。
看到程南轻松的笑容，连绣琪心中的大石也稍稍放下一些了，可很快地，当另外一个人走进教官室时，连绣琪便收起几分笑意。
「阿南。」潘芷莹恰巧经过教官室，看到程南便走进教官室。她自然地挽住程南的手，与其余教官笑谈着，惟连绣琪落在程南身上的目光多了几分担忧。
这两年来关於程南的谣言不断，一复学後种种引人注目的高调行为更是坐实那些流言，对此连绣琪感到头疼，但也拿程南无可奈何。
连绣琪只希望程南知道自己在做什麽、能真正地感到快乐，那就好了。
忽地，整点钟声响遍校园，连绣琪跟着出声赶人，「晚了，你们快回家，别在学校逗留。」
「是──」程南不情愿地拉长尾音应道，一对上连绣琪的冷眼立刻拉着潘芷莹逃出教官室。
望着程南离开的背影，她无奈一笑，继续埋首於工作之中。
程南与潘芷莹两人手牵着手走出学校，在分别的十字路口，潘芷莹忽道：「阿南，你等会有事吗？」
「是没有，怎麽了？」
潘芷莹眨眨眼，语气欢快地道：「那你要不要来我家吃晚餐？这两天我爸妈都、不、在、家。」
程南失笑，看了眼潘芷莹眼里闪烁的光，别开眼，平声道：「可以，我送你回去吧。」两人便买了晚餐搭车到潘家附近的巷口，慢慢走回去。
天色已暗，两旁街灯亮起。程南任着潘芷莹对自己搂搂抱抱，一边往前走一边看向路灯。
注意到程南的视线，潘芷莹问：「怎麽了？为什麽一直看？」
闻声，程南收回视线，摇摇头，「没什麽……只是觉得，街灯挺好的。当路人需要光的时候就会自己亮起，但白天却不会有人注意到，对吧？」
潘芷莹显然没理解程南的话，伸手揉了揉她的发，「呦，你在装文青还是装忧郁？快点快点，我好饿！」一边说一边拉着程南快步往前走，一盏盏路灯划过两人身影，忽明忽暗。
对此，程南笑而不语，随着潘芷莹一同进家门。两人坐在客厅里，依偎在一块吃着方才搭车前买的晚餐。用完餐後，潘芷莹拨拢自己褐色的大波浪卷发至右肩，露出白皙脖颈，侧头朝程南弯唇一笑，「你应该可以再待一会吧？」
潘芷莹的手摸上自己的手背，指腹轻轻摩娑，有些麻痒。程南轻轻「嗯」了声，望进潘芷莹眼底，有什麽在翻涌。
下一秒，微凉的唇上覆上柔软的唇，潘芷莹的呼息很轻，身上有甜腻的花香，唇角也沾上她唇上的口红。程南眯起眼，顺着潘芷莹往後躺在沙发上，视线掠过了她的发丝，落在天花板悬挂的吊灯上。
「你居然分心！」
忽地，疼痛从唇上传来，是潘芷莹咬了下她的唇。程南痛得皱起眉，低眼迎上潘芷莹略带怒气的双眼，眼神放柔，欲说些什麽，放在桌上的手机一阵震动。
「……我接个电话。」程南伸长手捞起手机，原本散漫的神情忽地一凝。
见状，潘芷莹原想凑过去看看，却被程南拉开距离。她站起身一边整理衣服一边道：「抱歉，我先走了。」
潘芷莹不可置信地瞪着程南，「……你说什麽？走？走去哪？」然而程南无视她的错愕，淡淡道：「有更重要的事。」
话落，程南便头也不回地走出家门，握紧手中的手机朝着那人所在的地方大步奔去。
被留下的潘芷莹眼眶积聚泪水，不甘地吞回眼泪，拉紧身上的外套动手整理起桌面的杯盘狼藉。
程南……真如传言中的那样驾驭不了啊……意识到这点，潘芷莹自嘲地笑了笑，躺到沙发上给程南发了封讯息後便眨了眨湿润的眼睛，闭眼休息。
方上计程车的程南拿出手机看了看，发现潘芷莹传了讯息，点开一看，半晌，按下删除键。
「没有人会爱这样的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