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回来时,他又躺下休息了,而那碗粥他吃不到半碗。
「戴士尧,先吃个药再睡。」我轻声叫醒他。
他吃完药後,又沉沉睡去。
我帮他贴了退烧贴片後,一边在旁边看书,一边不时确认他的状况。
期间,我注意到他的书桌上放了雪碧和可乐的空罐。
这是我之前买给他的那两罐饮料吗?他干麽不丢掉,放在这里当收藏吗?
我觉得奇怪,也感到好笑。
此外,还发现了我撞见他被打的那天,我借他的那块手帕,已经洗乾净,整齐折成四方地也放在书桌一角,心想他大概是忘了还,於是顺手收进背包里。
晚上九点多时,他终於退烧,我也才松了一口气,然後才奇怪戴士尧的妈妈怎麽还没回来。
怎麽办?时间有点晚了,我要先回家,还是等到他家人回来?
我顿时陷入两难之中。
先等到他家人回来再说好了,否则如果他又突然复烧,而家里只有他自己一个人,那就糟糕了。
两相权衡之下,我做出决定後,打了通电话回家告诉妈妈状况,报备今天可能会晚回家或是在外过夜。
结果这一等,等到我都睡着了,突然醒来时,都已经半夜三、四点了。
看来他妈妈今天应该是不回来了。
一想到这里,我就没来由地有些心疼戴士尧。
我想起我每次生病时,虽然躺在床上很难受,但是当爸爸或妈妈担心地到床边用他们温暖的手覆盖我的额头时,我都会有种因为被照顾、被关心而感到幸福的感觉。
就算父亲对他有所误解,但戴士尧一定也希望此时此刻他的爸爸或妈妈能待在他身边吧。
我心想,不禁握住了他的手。
就在这时,戴士尧好像做了恶梦,眉头都纠在一起,被我握住的那只手突然紧紧地反抓住我的手,还小声地脱口一句:
「不要走……」
不要走?他梦到了什麽?
我困惑,但是想着想着,我又不敌困意睡着了。
「郭昕雨。」
再次醒来,是因为感觉到有人拍我的肩,和喊我名字的声音。一开始,我还有点迷迷糊糊,搞不清楚自己身处何地,直到看见戴士尧,才瞬间清醒过来。
「你醒啦?」我想起身帮他量体温,却因为双脚整个麻了,无法动弹。「等我一下,脚好麻。」
「你在床边睡了一整晚?」
「嗯。」
「为什麽没回去?」
「本来想等你家人回来後就回去的。你现在感觉怎样?」
「我刚刚量过体温了,已经退烧了。」
「那就好。」这时脚麻的状况减缓不少,我这才顺利起身,不过起身後才发现,全身也都很酸痛。我一边伸展上半身,一边随口问:「现在几点了?」
他瞥了一眼手表,「六点半。」
「那我要赶快回去换洗准备一下,不知道赶不赶得上八点的课?」我自言自语,匆匆收拾东西。
戴士尧送我到楼下玄关。
「你昨天没吃完的粥放在冰箱里,等一下热过吃完後,记得吃药。然後,今天下午体育课要考试,不过你还是再休息一天比较保险,之後再补考就好,但是要记得上网请假,不然会被记旷课。」
我一边穿鞋,一边絮絮叨叨地提醒:
「对了,如果你家人今天都还是不在,有什麽状况就打给我。那我先……?」
我话还没说完,戴士尧突然从身後抱住了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