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刚刚有看到陈彦文错愕的表情吗？」我们走的有段距离後，我忍不住笑了出来，但又有些顾虑地说：「不过我们就这样离开，会不会太没礼貌了？」
「应付他这种人，刚好而已。」冷冷说着这句话的戴士尧，再度显露了凶狠本色。
也是。
他对我这麽坏，我又何必以礼相待，而且说实话，看到戴士尧没把陈彦文放在眼里，而陈彦文也完全不敢吭声，就觉得很痛快。
「我说你啊，看人的眼光真的很差。」买了两杯红茶後，戴士尧突然嫌弃起我来。
「我也这麽觉得。」
这次我不反驳，反而相当认同。
「那时候不知道他的人品这麽糟糕，如果早知道，根本不会喜欢他，所以现在有时回想起以前的自己，就觉得这真是人生中的污点。」
我悲愤地又多喝了几口红茶，然後一抬眼就看见戴士尧若有所思的模样，随口问：
「怎麽了？」
「没事。」他若无其事地带过。
我也就没再多问。
我们再次和雅婷以及其他同学会合後，她问我有没有遇到陈彦文？
「有啊，他女朋友也有来。」我说。
「不意外。听说他女朋友很爱吃醋，也管他管得很严。不管陈彦文去哪里，她都想跟，就算无法一起去，也是每隔一小时就会查勤一次，超夸张的。」雅婷不愧是以前班上的八卦王，连这种事也知道。
「是喔。」虽然我对他的女朋友是个怎样的人不感兴趣，不过既然雅婷好心分享，我还是装出惊讶状附和。
「对了，我们现在要去找陈老师，一起去吗？」
「好啊。」我说，离开前，还问了戴士尧：「要一起去吗？」
他摇头，「我去附近逛逛。」
「那待会儿见。」
暂时分开後，我和同学一起上楼到办公室找老师。
老师一见到我们，先是开心地一一给每个人一个温暖的拥抱，而後关心地询问了大家的近况。因为後续还有别班的毕业同学来找老师，所以我们没有待太久，闲聊一阵，又拍了照後，就先离开了。
回到楼下时，戴士尧还没回来，雅婷陪我一起等他。
「小雨，你和戴士尧是怎麽在一起的？」雅婷像是憋了很久，终於逮到机会问到的模样。
「我们大学同班，然後自然而然就在一起了。」我也不知道该怎麽编故事，乾脆就用这样拢统的说法带过。
「是他追你的吗？」
「呃……算是吧。」因为是他逼我帮他补习的，所以我就当作是他先主动的。
「那你为什麽喜欢他？」
欸？这问题可真是考倒我了。
「我这麽说有些失礼，但我们真的都很好奇，像戴士尧这样爱打架翘课的坏学生，到底哪一点吸引你？」
果然大家对戴士尧的印象都是如此。
我忍不住笑了。
「我当初也认为他就是个坏学生，不过认识他以後，才发现他其实不是我们以为的那样。他有正义感，喜欢小孩子，会比我自己先注意到我受伤，然後帮我擦药，是个很细心，也观察入微的人。」
虽然我们真正相处的时间并不长，但是仔细回想起来，我的确看到了很多他不错的那一面。
「是喔，跟他表现出来的完全不一样耶。」雅婷很意外。
「对啊。」然而大多时候也是很霸道、无理、又爱威胁人，不过这些我就不说了。
这时，戴士尧来找我了。
「看完老师了？」他问。
「嗯。」
「还要再逛吗？」
「逛得差不多了，而且晚点还要打工。」今天回来主要是来找老师，既然目的达成就可以回家了。
「那走吧。」
跟雅婷道再见後，我们离开了学校。
「结果今天什麽事也没发生，所以你其实根本不用来。」坐上回程的公车时，我不禁又提起这件事。
「就说了我不是因为你才回去的。」
「那是为了什麽？」总不会只是单纯想参加园游会吧？如果他这麽说，我是绝对不会相信……？
「你干麽？」我动了动肩膀，因为戴士尧突然「咚」地就把头靠在我肩上。
「不要动。」他闭上眼，还过份地调整了一个舒适的姿势。
「只是逛个园游会有这麽累吗？而且你当我是人肉枕头吗？」我没好气地说道。
「听说，是我先追你的？」
我一惊，「你都听到了？」
「嗯。」
也就是说，我後面称赞戴士尧的那一番话也全被听到了！
虽然我只是陈述事实，但是一想到被当事者听到那些话，就不免觉得有些难为情。
「干麽不说话？」他故意。
「没事，你快睡。」我似乎看见了他嘴角那若不经意就会错过的胜利笑意。
可恶，我又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