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昨晚那个女孩子究竟是谁,难道她跟江有秀有关系?
毕灿礼将双手插进口袋,装出一副自信,「你知道什麽。」
「我知道的可不少!」漫步来到他的身後,江有秀弯下腰,朝他的耳朵吹了口气,使受惊的毕灿礼立即跳开了一段距离,垂着眼角瞪他,江有秀说:「那就要看毕律今晚愿不愿意赏光,跟我这个实习生喝一杯呢?」
他朝毕灿礼抛了个极具暗示意味的媚眼,手边比着喝酒手势,活生生一副放荡浪子的做派。
直到当天的下班时间,毕灿礼依然是在停车场遇见了江有秀,但他并不是来赴约的。
「毕律,今晚九点勒路酒吧,别忘罗!」
毕灿礼只是望着他,没有答话。
此刻的江有秀身边揽着一名短裙女孩,而他脱下身上的西装外套,早就没了在司里的正经模样。
下班後不局限司内人员是律师司最宽容大义的规定,可现在看着眼前的江有秀,毕灿礼觉得这项规矩还是因人而异的好。
想了想,叶扬雪说的没错,这个江有秀真不是什麽善类,要不是内心那一点好奇心作祟,他才不会答应今晚的邀约,正在思虑间,江有秀与那位短裙女孩搭上同一辆敞篷跑车就此呼啸而去,扬起了一路沙土。
回了律师公寓後的毕灿礼简单料理了晚餐,洗澡後在衣柜里挑了件线织衫及牛仔裤,上班期间总是会喷点发胶固定的浏海因为沾过水没了支撑,松软软地塌在前额,出门前他在鞋柜前考虑很久,最後拿了双勃肯鞋套上,反正也不是什麽正式场合。
江有秀说勒路酒吧就在律师公寓附近,在这里少说也住了五年多,毕灿礼完全不知道那个地方。
此刻走在路上,越夜越美的街道依旧人来人往,难得他一副轻松打扮外出,平常同行的不是同事就是雇主,总是西装加皮鞋的专业装备,这种线衫加牛仔裤已经是大学那会儿才有的穿法,一步步走着想着感觉有些好笑。
他的脸上不觉染上一抹浅笑,迎面而来的路人一见他的容颜皆侧目抿了抿唇,尤其是女孩子,他的这张脸可不是白长的,笑起来堪称一绝。
这样放松的毕灿礼完全没有察觉身後跟着的他,看着他的背影及一个个擦肩而过的笑容居然也能使他感到醋意。
曾经因此医生诊断他罹患了『类斯德哥尔摩症候群』,因为他迷恋上曾经加害於双亲的加害者儿子,但是那晚,毕灿礼抱着他的温暖,真的再也无法忘记他了。
一路缓缓踱步於此,时间刚好,晚上九点整。
毕灿礼站在酒吧门口,身边一群群红男绿女,正是人间买醉的好时光⋯⋯
望了望附近都没看见江有秀,目光回旋後望向酒吧入口,通道一片漆黑只点缀着霓虹灯光,没来过的他不禁退後几步,打从心底排斥。
殊不知如此怯懦的行径,全被身後的江有秀尽收眼底,默默地笑着。
这头,毕灿礼没办法了,拿出手机拨通江有秀的号码,好险他有自知之明,今天下班前先跟叶扬雪要了电话,不然现在该如何是好。
等候音仅仅一秒便被接通,那头的江有秀声线慵懒地喂了一声,长年身为律师的毕灿礼觉察力一流,听出他的背景音乐与酒吧门口拨放的音乐一样,他问:「你在哪里?」
江有秀没有回答,直接挂了他的电话。
毕灿礼怔了怔,倏地,身後有个人伸手握住了他的手腕,毕灿礼一抬眸对上了江有秀染上微醺的眼眸,想骂出口的话却瞬间哑口无言⋯⋯
因为这双眼睛,实在太令人惊艳了。
那是第一次,毕灿礼望进江有秀的眼底。
後来的後来,两个人的关系变得亲密,毕灿礼很喜欢望着江有秀这双眼睛,因为只有他能让毕灿礼回想起什麽是斑斓炫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