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市做了一个梦,梦见他变成了猫咪。
眼睛睁开时,是在阳台的围墙上,阳光暖洋洋的,还想再多晒一下太阳时,亮介把门打开,走出来单手拎起牠抱在怀里,温和地说:「阳台危险,别乱跑。」
不知为何自己变成了猫咪,被丢在大马路上,原先十分苦恼,却刚好被跟着前辈去实习的亮介捡到,春市很想解释,但是说出口会变成「喵喵喵」,只好安分的待在亮介身边,至少是他熟悉的对象。
前一天下午时亮介临时有空,还带牠去散步。
再次环顾这间房间,依稀记得哥哥好像有说过这里是专门给实习生暂住的双人房宿舍。
春市「喵」了一声,跳到了亮介肩膀上,亮介顺手摸了摸牠的头。
亮介的前辈正好拿杯子倒了两杯牛奶,抬头要递给亮介时刚好看见这幕,不由笑着说:「这真不是你养的吗?偷偷从家里溜出来跟着你的?看起来很聪明啊。」
春市「喵」了一声算是回应,虽然不知道为什麽会变成猫咪,也不知道怎麽变回去、什麽时候会变回去,不过焦急也没用,他也就安心地扮演亮介的家猫。
亮介拿出碟子,把春市拎到桌上,给牠也倒牛奶,看牠乖乖的喝牛奶,亮介才笑着解释。
「我妈对动物毛过敏,所以我家不养宠物,昨晚看见牠不知道为什麽跟着我,才随手捡回来的,反正牠也很乖,这里又没禁止养宠物,没关系吧。」
「很乖的话没关系,不过老是猫咪猫咪的叫也不好,取个名字吗?」
「名字啊……叫小春好了?」
「喵喵喵?」小春?那跟我是人的时候有什麽不一样吗?
「我第一次在猫的脸上看见类似震惊的表情欸!」
亮介:「看起来很高兴的样子。」
绝对不是啊!你为什麽用弟弟的名字给一只猫咪取名啊!
前辈像是很有兴趣那样的伸手想摸春市的头,春市反射性的躲过後,抬头看哥哥的前辈一脸的落寞,好笑的走到他手边,用猫爪轻轻拍他:「幸好我现在只是只猫……摸一下还是可以的哦。」
不过听在亮介跟前辈耳里是宛如安慰般的「喵喵喵」,前辈一脸感动的成功摸到春市的头,边摸边称赞:「你这只猫真的很聪明耶!很通人性!」
「是啊,看前辈一脸失望又可怜的样子,才让你摸的吧。」
真不愧是哥哥!
春市用猫掌挠了挠脸,又舔了舔猫掌想顺毛,亮介笑着用手再度轻轻摸牠,温和地说:「小春,我们要出门了,可能会很晚才回来,你不要乱跑。」
「喵──」知道了。
「我会放好饲料的,还有水。」
「喵喵──」哥,那个没味道,我不喜欢吃。
「不要任性,晚上回来再给你买好吃的,况且,我也不知道你能吃什麽,要是吃坏肚子我没空带你去看医生。」
「喵呜──」好吧,我知道了。
「对了,我们不在的时候你不要去阳台,太危险了。」
「喵!」哦,好。
「握手。」
「喵?」啊?反射性的伸出了猫掌。
「换左手。」
「喵喵?」有这麽好玩吗?
前辈在旁边看了半天,瞪圆了双眼:「亮介,你会讲猫语吗?」
「当然不会,怎麽这麽问?」
「我怎麽觉得你跟那只猫好像可以沟通?」
「牠只是对人的声音有反应,谁说话都喵一声而已吧?」
亮介一面说,一面用手指去逗猫,春市觉得有些难为情,但自己现在只是一只猫,玩牠的又是哥哥兼主人,好像也没什麽不可以,只好很配合的让他磨蹭自己毛茸茸的下巴和猫掌。
「那你还一本正经地交代干什麽啊!」
「因为很有趣啊。」亮介笑着把牠举起来:「看,这孩子很可爱吧?」
「……算了,你高兴就好。」
前辈似乎无言,春市只觉得羞耻。
前辈亮晶晶的睁大眼睛问牠:「欸,小春,你是真的听得懂我们在说什麽吧?」
处在被展示状态下的春市完全不想理他,挣扎了一下就从亮介手里跳下来,接连下跳到桌子、椅子、地板,然後直接跳到宿舍里属於亮介的那张床上,占据着一件外套趴下来就不管他们两个了。
不知道为什麽,大概是因为变成猫咪的缘故,牠莫名的可以分辨出亮介的味道。
亮介就笑了,走过去抓起牠放到旁边的棉被上:「还真是任性的小猫,我可只有带一件外套啊。」
「啊,该出门了,路上再买个饭团吧。」
「嗯。」
晚上回来时,亮介果然就给牠买了猫罐头,一面喂一面说是特地问了店员买的,还称赞了春市,让他照顾起来特别轻松。
「前辈会晚点才回来呢……」
一面轻轻揉牠肚子,似乎很喜欢这样,亮介看着牠,想了想後说:「我没给动物洗过澡,一起洗澡吧。」
然後被带进了浴室里,春市虽然是只猫,不过内里填充物还是人,没什麽抵触的跟着亮介进去,没一会儿就被亮介用肥皂搓揉全身,变成了一只白色泡泡猫。
亮介似乎洗出兴趣来了,特意将手伸进牠後腿之间摸了摸,这个动作让春市十分不好意思。
「喵喵──」不要摸啦,我现在只是只猫耶!
「之前没注意过,原来你是男孩子啊。」
你白天展示我的时候没看见吗!
春市小小挣脱了一下,转身又回到亮介手边,亮介露出一丝笑意:「还会害羞呢。」
泡澡的时候,避免牠溺水,亮介让牠待在自己的大腿上,不过春市不太习惯,掉进水里几次後,很生气的抗议,亮介听不懂,但还是把牠从水里拎出来。
「好啦,不要生气,谁叫你这麽小只。」
「喵喵──」对啦,谁叫我只是只猫!
「还生气起来了。」
亮介露出一抹无奈的笑意,「算了,出去吧。」
「喵喵喵?」你不泡了吗?
「前辈差不多要回来了,我给你擦乾,你毛茸茸的可能要花很多时间呢。」
「喵。」好。
那晚亮介把牠放在枕头边让牠跟自己睡,春市却是钻进了棉被里面,亮介低下头,沉默安静地看着牠几秒。
不像白天和刚刚那样跟牠说话,亮介只是轻轻摸摸牠的头。
牠似乎看见亮介唇角扬起了一抹似是而非的笑意。
「……还真像呢。」
春市原本打定主意,如果亮介又把牠拎出去,那牠就自己在旁边睡,没想到亮介对小动物这麽宽容,心里高兴,轻手轻脚爬到他身上,用猫舌轻轻舔了舔亮介的脸颊。
这是……晚安吻?
牠很快就看见亮介吃惊又讶异的脸,兄长露出了一丝笑意,将牠抱在怀里,调整棉被。
春市还是用一双猫眼睁睁的看着他。
亮介笑意低微,语气像在哄小孩子:「乖孩子,睡觉吧。」
隔天,春市在亮介那声略带疑惑困倦的「小春猫咪」中从梦境醒了过来,过没多久就忘记了这个梦境的细节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