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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真他妈的尴尬。
向寒晨忍不住暗骂。
他站在简善沛的办公桌旁，与那女人隔了一条走道，和两三个座位，不算太远的距离，抬眼便能瞧见她，有一瞬间他以为她哭了，然而不到一分钟，她已经将手挪开，露出有些苍白的侧脸，紧抿着唇，打开电脑，安静地开始工作。
除了神色有点冷沉，看起来倒像是什麽事也没有。
──但他有。
第一天上班就莫名掺和进新职场的八卦漩涡中心，新任长官非但放任不管，貌似还隔岸观火观得十分开心？而他的新任搭档……大约是那种好强又倔强的类型，恐怕不是什麽好相处的类型。
说不定还很古板、难以沟通、做事过於循规蹈矩而无聊至极。
他撇撇嘴，在被对方察觉以前低下头，装作专心盯着电脑萤幕的模样。
「……之後如果有需要借用会议室，从我们内部入口网进来填写表单就可以了，一二楼都可以借，另外侦讯室跟拘留室在四楼，其他还有啥来着……啊啊！最重要的休息室跟训练场在五楼哦……」
简善沛絮絮叨叨地介绍着，随後勾着他的肩膀，带他简单绕了一圈，看看办公环境，两人都是比较外向的个性，没多久就称兄道弟混得挺熟。
「唷，沛沛，带新人啊？」
「对啊，这我们家新进来的专员哦！」
一路上遇到的人都这麽跟简善沛打招呼，向寒晨听了两三次，抽了抽嘴角。
「……沛沛？」
「嗯，他们都叫我沛沛，」他有些讪讪然，「哎，我一个大男人……」
向寒晨噗哧一声，「你没抗议过吗？」
「抗议好几次，被无视了，」他眼神死，表示不想多谈这段悲伤的过去，「好了走吧走吧，还要开会。」
他朝其他几人招了招手，走进其中一间会议室。
大家陆续坐定後，向寒晨接过温羽婵递来的资料，大致翻了下，一面听她做简报。
「蓝锦主动向鹰组寻求协助之後，迄今已经一个月，」女人的嗓音稳定而清晰，听不出任何情绪，「这段期间，蓝鸣被列入通缉协寻对象，一直都没有出境纪录，因此当时推测他尚在国内。」
她示意他翻到下一页，指了指上面的文字，「另外我们也调阅了他的通联纪录。」
「通联纪录？」向寒晨挑起眉毛，「他在台湾申办的门号？」
「嗯，蓝锦之前并不晓得有这组号码，一直都是用LINE跟弟弟联络的，唯独这次，蓝鸣出门前，特地交代给她，说是紧急联络电话。」
「唔，这也算是用心良苦了。」
温羽婵不置可否地耸耸肩。
「蓝鸣的通联纪录中只出现过三个号码，一个是姊姊蓝锦；另一个号码登记在国外，身分不明，和他互传了几则简讯，目前申请调阅中；而最後一个则是房仲黄先生，善沛和东焕已经去拜访过他了。」
她以眼神示意简善沛；後者收起稍早玩闹的模样，接着往下说明。
「是的，蓝鸣在北区租了间30坪大小的公寓作为他在台湾的落脚处，两年来的租约一直是由这位黄先生经手处理的，嗯……两人通话的次数不多，大部分是用LINE联系，我们有向黄先生取得对话记录了，但没发现什麽重要的资讯。」
向寒晨点点头，问：「蓝鸣的邻居呢？」
「附近住户都跟他不熟，也没见过他有什麽访客。」
「好吧，」向寒晨沉吟了会儿，「那房东呢？跟蓝鸣有任何接触吗？」
「房东啊……」简善沛搓搓手，「嘿，我正等着你问这个。」
他挑眉瞥向秦东焕，露出意味深长的笑意，而後者一僵，俊秀的脸上闪过尴尬。
向寒晨弯起唇角，好奇地问：「怎麽了，你们这种反应？」
「就是──」
秦东焕大声清了清喉咙，冷静的嗓音及时截断某人过分兴高采烈的言论。
「据黄先生说，蓝鸣当时对这间房子的喜好非常明确，看了三四间地段更好、租金更低的，最後还是选中这间，让他印象颇为深刻──因为老实说，那位房东开的价钱有点过分，比起类似条件的房子，一个月多了将近五千块……」他想了下，又道：「不过公寓内部重新装潢，还提供高级原木家具，也许算是贵得情有可原？」
「嗯……」
向寒晨手指轻敲桌面，提出自己的推测。
「或者，有没有可能……公寓的所在地与他的需求最相符？」他顺着思绪流向，慢慢地说：「比如，方便他和同夥会合？他的同夥可能也住在那一带？甚至……就和他住在同一栋公寓？」
「很有趣的论点，然而眼下没有足够证据，我们没办法花费人力在那里搜查。」
温羽婵环着手臂，语气稍嫌冷淡地否决了他的想法。
……啊，果然和他想的一样，是那种不知变通又无聊的类型。
向寒晨眉间微动，拨了下袖口的扣子。
「只是提出来讨论而已。」他漫不经心地说。
温羽婵瞥了他一眼。
「我们目前没查到那间公寓任何特殊之处，不过如果你有疑虑，可以再看一下有没有我们遗漏的地方。」
「NoNo，你们都太浅了！」
简善沛突然大叫，所有人全都吓了一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