隔天的图书馆之约，蔡少宸决定让张妍琴对他死心。
虽然如张妍琴所言，感情可以培养，但她一辈子都比不过吴伊书在他心里的重要性，况且他不想当个渣男耽误女孩子，还是早点摊牌早点了却一件心事。
自昨晚起，蔡少宸和吴伊书就像一夜之间投缘了。隔天连图书馆两人也说好一起去，吴伊书可以在一旁读美学，不影响蔡少宸和张妍琴讨论报告。
带着凉意的春日早晨，小鸟啁啾，吴伊书在学餐吃着起司蛋饼，对面的蔡少宸点了黑胡椒面加蛋。距离和张妍琴约好的时间还有一个小时，他们边吃边聊起学餐电视上的新闻报导，又是一件精障患者杀人的新闻。
「每次只要看到这类报导，心里就很沉重，利用精障辩驳杀人事实，就像把其余同样罹患精神疾病的人给安上『我就是不正常，你们不能治我罪』这堂而皇之却令人毛骨悚然的理由，他们不觉得这样对其他精神病患来说很不公平吗？不觉得他的行为会让一样罹病的这些人感到丢脸吗？」
蔡少宸看着义愤填膺的佳人，可以理解她这麽激动的原因。
吃了一口面，他苦笑道：「但我们并不能阻止这类事发生，只能从自己开始做起，给予一点残缺中的温暖。」
吴伊书叹口气：「也是！」顿了顿，续道：「不过我们的话题会不会太沉重？要不聊点轻松的？」喝一口奶茶。
蔡少宸没有追过女孩子，不晓得在这种情况下就是追求的最佳时机。
「同学，这份萝卜糕请你们吃。刚刚不晓得是谁点了没有拿，放着也会凉掉，你们帮我吃掉好不好啊？」早餐店老板对他们说。
於是两人多吃一份萝卜糕，再走去图书馆。
他们早了点到，在自习室找到位置坐下後便各自做各自的事：吴伊书专心阅读艰涩的美学课本，蔡少宸打开笔电，看了一轮刚起草的简报。
约莫十五分钟後，张妍琴走进自习室，她今天穿了件大地色长裙，戴条腰链，一眼就看见蔡少宸，喜孜孜地走过去，发现吴伊书坐在他隔壁，皱起眉头，方才从门口的方向看不见吴伊书。
只是不悦的脸色转瞬即逝，紧接着笑道：「小书也在啊。」
「偶尔早起吃早餐也不错呀！」虽然吴伊书心里对张妍琴身上的流言蜚语有些疙瘩，但终究没有证据能证实，更何况她不想参与他们两个的感情进展，自然她的一切观感都不重要了。
「啊？你们吃过早餐了？」张妍琴惊呼，她本想先和蔡少宸吃顿丰盛的早餐後再做功课，想不到晚了一步。
为了缓解尴尬，吴伊书自愿帮她跑一趟学餐，这段时间他们可以先讨论报告。
「谢谢小书，爱你！」语毕，张妍琴在吴伊书脸颊上亲一口。
带着钱包匆匆离开，校园内的学生渐渐多了起来，学餐也人潮涌现，吴伊书好不容易才买好张妍琴指定的餐点。
她很少在早上悠闲地漫步校园，平时不是在睡觉还债，就是赶早上的课，没有兴致欣赏风景。
虽然学校就这麽大，开学第一天和过了将近一学年的现在，景色差异也不大，但心情不同，平时碍眼的昆虫现在看来如此可爱，她几乎是跳着走回图书馆。
确认吴伊书离开自习室後，张妍琴转过身把包包放在打开的美学课本上，然後坐在蔡少宸旁边，以几乎要碰到彼此耳朵的距离，看着他正在看的电脑萤幕。
意识到两人靠得太近，蔡少宸连忙往左边挪了挪。
张妍琴跟着凑过去。
实在无法继续忍耐，决定要利用这个机会摊牌，蔡少宸推开张妍琴，沉声道：「我不忍心伤害你，但你别把时间浪费在我身上。」
自信如张妍琴，哪能接受？乾脆装傻：「你在说什麽？我听不懂。」
「我有喜欢的人了，请你自重。」蔡少宸低沉的嗓音再度窜入耳中，这个时候再怎麽装作没听见，也於事无补。
安静的空气中，细小的啜泣声在颤抖。
「是谁？吴伊书吗？」张妍琴深呼吸几次，仍克制不住心里的难受，问了一个答案再明显不过的问题，只不过是试图希望有奇蹟。
蔡少宸不发一语，张妍琴当默认了，她背起包包，离开位置。
吴伊书推开自习室大门，看见坐在门边流泪流到妆花掉的张妍琴，吓了一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