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冬夜裡那一顆暖陽 — 眼眶湧進一股浪,浪潮在眼球上拍打造成浪花

正文 冬夜裡那一顆暖陽 — 眼眶湧進一股浪,浪潮在眼球上拍打造成浪花

「你回来啦?」李欣乐坐到蒋禹的面前。

为什麽眼前这个人的微笑变得这麽陌生?蒋禹清了清早已哽咽的喉咙。

「那男人是谁?」蒋禹表现得如此冷静,让人不寒而栗。

「活艺行销顾问,老板的儿子。」李欣乐挑起一边眉毛,用极其刻意的骄傲口吻说。

蒋禹没有讲话,她其实很生气,可是在李欣乐面前,她却生气不起来。

「为什麽?」

「没为什麽。你不是叫我盛装打扮去那场品酒会吗?这难道不是你要的吗?」李欣乐轻笑。

「那是因为你那天穿着破牛仔裤和棉质衬衫。」蒋禹的声调微微提高。

「品酒会有什麽了不起?不就喝喝酒吗?谁说一定要穿晚礼服?你又不是我的谁!你管我要干嘛!?」李欣乐的口吻像个闹别扭的孩子。

蒋禹静静地啜了一口咖啡,试着用这般灼热舒坦些喉头的不顺畅。

「我不懂你最近在干什麽,都到了这样的阶段。」蒋禹平静的面容,沉稳的声音,完全看不出内心的颤抖。

「你看着我。」李欣乐说。

蒋禹缓缓抬头,李欣乐黝黑的瞳孔里有着小小、小小的中心,倒映着头上那一盏小黄灯,和自己。蒋禹无法直视那样的眼眸,害怕这对眼眸将会拆穿一切,她默默的让视线停留在李欣乐的眉梢之间。

「我们…到底是什麽?」李欣乐的眼眶涌进一股浪潮,在眼球上拍打造成浪花。

可是,当海浪撞到峭壁时,就会变成雪白的碎浪。

「我对你来说,到底是什麽?」

蒋禹再次低下头,她没办法回答这样的问题。因为她从来就不曾相信过任何人,更不用谈什麽人与人之间的情感了。

「我跟男人睡了,你都没感觉吗?」那股浪潮终於从李欣乐的眼角夺眶而出。

「那是你的选择。」蒋禹将咖啡喝尽,「我尊重你。」

李欣乐笑了。

「尊重?除了工作,我不知道我对你来说,还有什麽其他价值…可是我…我爱……」

最後一个"你"字都还未说出口,李欣乐就被蒋禹打住。

「够了。」蒋禹喝斥。根本不想听到那个字眼,那个能蒙蔽人心、欺骗良善的字眼。

「难道你认为女人在这世界上,只能用这种方式成功吗?」蒋禹皱了眉头,冷冷的话里都是刺。

李欣乐低下头用左手摀住哭花的面容。

李欣乐够了吗?或许这些年来她终於受够了。她不懂为什麽这麽多年的相依为命,有牵手有接吻有发生关系,却还是落得如此下场。难道这些对蒋禹来说,都不算数吗?

是的,她爱蒋禹,像男人爱女人那样爱着蒋禹。可是蒋禹从来不曾打开心房,好像跟任何女人相处都只是例行公事。李欣乐痛恨每次浪漫完後,即使在中间蒋禹露出了淡淡的微笑,最後却总是以毫无表情收尾。

也不知道是不是公司的关系,李欣乐以为三年前事业走上巅峰,便是和蒋禹好的开始。没想到不用两年,她和蒋禹的关系跟着公司的数字往下掉。蒋禹一天比一天冷漠,除了叮嘱她明天要开的会,要参加的活动以外,好像无话可说。这两年来,自己已变成蒋禹工作上的机器人。

「不然你以为我们这一路走来,是怎麽成功的?」李欣乐一气之下脱口而出。是啊,都到了这个节骨眼,还怕什麽呢?

「出去。」蒋禹紧闭双眼,「和那男人,滚出我家。」

李欣乐是流着眼泪微笑起身的。半裸的身体停在房门口,李欣乐擦掉脸颊上的泪水,转头望着蒋禹。

「一切对你来说,都是那麽容易。」

「什麽?」蒋禹皱紧眉头,她听不惯容易这个字眼。

「存在。存在在这世界,对你来说太容易了。」

蒋禹终於敌不过那股深深的鼻酸,喉头好像有什麽东西堵在那里,紧的再也说不出话。李欣乐盯着蒋禹被毛巾遮住的脸庞,再次抹掉脸颊上的泪水。

「你活在这世界上,要什麽有什麽。一切对你来说都是理所当然。我总以为你表现的冷淡是为了不让自己再次受伤。」

李欣乐用双手努力的擦拭,可是她再也抹去不掉那些泪水。它们没有规矩的浸湿了李欣乐的面容、头发、还有手心。

「直到现在我才明白,这就是你。从来不重视人跟人之间的感情,也不在乎别人对你付出过什麽。」

一直到那男人起床,和李欣乐一前一後离开,蒋禹才将脸埋进膝盖里。任由那不知道哪来的水滴,滑过鼻梁滴到膝盖再沿着小腿流到脚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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