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到我拉开我的包厢车门时我才赫然惊醒——我和荣恩•卫斯理同个包厢啊。
我坐在哈利旁边,脑中正在飞快的转动要如何给跩哥一个合理的解释。
「嘿,蒂芙,你要不要一个馅饼?」哈利友善的递出他手里的食物给我。
我看了一眼身边这个土豪,接过了那块馅饼,「谢谢。」
或许是察觉到我的脸色很严肃,哈利带着不确定的语气又开口问我,「你还好吗?」
「有没有一个男孩来找过他的蟾蜍了?」我忽地冒出这句,完全没有要回答哈利的问题,这让他愣了一下。
「没有啊。」哈利眨了眨他好看的绿色双眼说,「为什麽这样问呢?」
我摇摇头并皱起眉头,「因为刚才在外面遇到一个男孩他问我有没有看到他的蟾蜍,所以才来问你们有没有被问过。」
「没有啊。」荣恩塞着满嘴的零食帮哈利回答我。
我沉默的点点头,大脑又一阵疯狂运转。哈利此时早已被柏蒂全口味豆所吸引走,他和荣恩两人疯狂的尝试一堆看起来充满莫名其妙颜色的豆子。
感谢他们把我晾在一边,我才能想对策啊。
哈利成为救世主的路上跩哥占有重要的一席之地吗?我不是非常确定,还是跩哥是坚定他要灭掉佛地魔的一部份原因呢?
又不能现在直接扯着哈利的衣服警告他或是问他,此时他根本连跩哥是谁都不知道。
静观其变?当然不好。我决定适时的凶他让他闭嘴。
我只想一头撞死自己,多麽没骨气的结论。
正当哈利第三次邀请我加入他们的猜猜口味游戏,窗外的乡野风光早已转变成荒凉的景象。茂密的森林,蜿蜒的河流还有绵延不绝的山峦成了放眼望去唯一能看到的事物。
包厢门外先是响起敲门声,接着某个圆脸男孩一脸哭过的样子走了进来。
「对不起。」他说,「请问你们有没有看到一只蟾蜍?」
哈利和荣恩先是瞥了我一眼,接着一起摇头。
「我又把牠弄丢了!牠老是从我身边逃走!」奈威放声哭喊。
「牠一定会再出现的。」哈利为了让奈威的心情好些,於是补上了这句。
「没错。」奈威艰难的吞了口水,又吸吸鼻子,「好吧,如果你们看到牠的话请告诉我。」说完他便转身离去。
等到奈威一离开,荣恩随即睁大双眼和我们说,「真不晓得他干嘛要这麽难过,要是我有一只蟾蜍,一定会想办法把他弄不见。」他低头抓出衬衫口袋里的斑斑,牠似乎一直处於沈睡状态,「话说回来,我这只老鼠也好不到哪里去,实在没什麽立场说他。」
我盯着那只老鼠,尽力的让自己面无表情。那就是佩迪鲁先生啊。现在冲动淹死牠就没有往後的困扰了,哈利虽然会不知道他有一个教父的存在,但是没有开始就没有伤害。
不,事情不会解决,佛地魔复活的时间只会更难以预测。
无数个念头闪过我的脑海,最後我却依然坐在原地,持续注视着斑斑。
荣恩还在叨叨絮絮念着厌恶斑斑的话,我根本没心思在意,反正再等会儿他就会介绍他哥哥查理留给他的魔杖,并用一听就知道根本不存在的咒语,试图将老鼠变成黄色。
接着妙丽就会出现,最後是跩哥。
於是包厢门被打开了。我看向门口,荣恩的手还举在半空中。
不得不说眼前这个女孩果然没有像艾玛•华森这麽美,但她其实仔细看是很可爱的,不过我猜等到她四年级把门牙缩小之後荣恩就会开始後悔自己不早点对她好一些。
此时她已经坐下了,双手环在胸前等待荣恩开口施法。我都替他尴尬,真想一把夺过他的魔杖。
「你真的要相信你哥告诉你的咒语吗?」我轻轻皱着眉问。
荣恩迟疑了一下,「他们是有点喜欢恶作剧,但应该不会对我开这种玩笑吧?」最後他不确定的问。
荣恩施完法了,斑斑依旧还是灰色的,依旧在睡觉。
我只能替荣恩感到难过,你哥哥就是这麽恶劣好吗。
妙丽嘲讽完了,还表示自己把课本全都背下来并希望这样够用。
哈利和荣恩两人对看一眼,显然非常惊恐他们还没背完所有书这件事。
我轻轻地摇头回应他们,这让他们都松口气,庆幸有人也和他们一样没有背完所有的书。
「我是荣恩•卫斯理。」荣恩小声的说着。
「哈利波特。」哈利接在荣恩之後说。
妙丽惊呼,「真的是你吗?」并说了一堆我在华丽与污痕书店好像偶然瞥过一眼的书本名称。
看起来没有我可以介绍自己的时机呢。
「那你呢?」妙丽在感叹完之後终於记得待在角落抱着白猫的我。
「蒂芙•雷诺。」我微笑地说着,莉亚正在我的怀里打着盹。
「你好。」她甜甜地笑着说,「对了,你们知不知道自己会被分到哪个学院——」
身为一个早就知道她会问什麽问题的穿越人,自然是趁着他们说话的时候思考其他事情。
我再度回过神来时,她已匆匆的站起身,带着奈威离开了。
「不管分到哪个学院,我只希望不要和她在同个地方。」荣恩皱眉说。他把魔杖塞回皮箱。
不,荣恩,你话还是别讲太早好了。我看了一眼荣恩,随即将眼神转到包厢外的风景。她可是你未来的妻子。我暗暗地想。
「蒂芙?」哈利似乎在叫我的名字。
我微笑的转过头。这个时间不是应该在讨论要去哪个学院的话题吗?
「你怎麽会知道这个咒语是乔治告诉我的?」荣恩好奇的问。
「你那麽多个哥哥随便一个都有可能教你咒语吧。」我装作在分析事实的语气。
荣恩疑惑的继续问,「是这样没错,但是你说乔治——」
「我才没有说是哪个哥哥呢。」我眨眨眼,无辜的接着说,「话说你们想分到哪个学院?」
荣恩思索了一下子,「好像也是,算了。」他突然充满忧郁的感觉,我好像看到巨大阴影笼罩在他头上一般,「我全家都在葛来分多,真不晓得如果我被分到其他地方,他们会怎麽说我。我想雷文克劳还不错,但千万别让我去念史莱哲林。」
现在我必须花点心思去注意他们的对话,以免对我的提问我却又自动忽略了。
一边提防着随时拉开门走进来的跩哥,一边思考等等要如何阻止他愚蠢的发言。
「蒂芙你呢?」哈利在荣恩沮丧的倒在椅子上之後,迅速的问我。好像想找个别的话题转移他的注意力,「你觉得你会去哪里呀?」
「雷文克劳或葛来分多吧。」我耸肩表示,「我哥和我妈都是雷文克劳,我爸是葛来分多的。」
「你爸也是葛来分多的?」荣恩讶异的睁大眼开口,「等等,雷诺——你爸是不是叫做沃森•雷诺?」
「是呀,我爸好像认识你爸。」我点点头说道,「只是我对卫斯理先生没什麽印象了,你的哥哥们还好吗?」我赶紧将话题扯回荣恩身上。
「查理还是在罗马尼亚研究龙,比尔在非洲替古灵阁办事,都一样罗。」荣恩突然严肃的倾身说着,「你们听说古灵阁的事了吗?「预言家日报」登了好大一版,不过哈利你既然和麻瓜住在一起,大概没办法看到这份报纸——有人企图闯进一个防护最严密的地下金库。」
我配合的睁大双眼,故作讶异的样子并皱着眉开始思考自己的事情,跩哥该是时候来了吧?
在哈利和荣恩兴致勃勃的聊着魁地奇的时候,我终於等到三个男孩走进来的时机。
跩哥只是看了我一眼,便朝着哈利开口,「原来是真的。」他说,「蒂芙说你和她同个包厢,就是你罗,对不对?」
我警觉的看着他们两人,还不忘偷偷观察荣恩的表情。
哈利在跩哥提到我时转过头和我对视了一瞬间,随即转回去,「是的。」
跩哥一边漫不经心的介绍克拉和高尔,接着他抬眸用下巴往我的方向点了一下,「我想你已经认识蒂芙•雷诺了。」
等等,这哪来不爽的感觉?这是代表我也是他随从之一?我不悦的皱起眉。
荣恩不出意料的咳了一声,是的,他在掩饰他的笑声。我很想冲过去赏他一巴掌。不能安静一会儿吗!
开呛了。我无语问苍天。虽然早就想像这个画面三百次了,还是有点难以习惯。
「跩哥,别这样。」我无力的说,「大家都是巫师後代,不能友善对待彼此吗?」
跩哥锐利的眯起双眼,「你站在哪边的?」
不是吧,这麽早选边站?这个时间条拉太快了吧。我站起身,将怀里的莉亚轻轻放下,「这才不是站哪边的问题。」
我直直的迎上跩哥的眼神,拉住他的手往门外跩,「好啦走了啦。」
「你在干嘛?」跩哥在我一关上包厢门後随即不耐烦的问。
我放开拉住他的手,看了一眼克拉和高尔。
跩哥皱着眉转身叫两人先回包厢。
直到他们两人走远我才又开口,语气满满的不悦,「你才在干嘛吧?走进包厢就剑拔弩张的态度,难道马份家族的优良礼仪是这样教导你的吗?」
「那是因为卫斯理笑我——」
「是啊所以你就打算用言语羞辱他是不是?」
跩哥瞪着我,一语不发。
「我如果不把你拉出来包厢外,你是不是还打算用其他话刺激荣恩?」
「荣恩,叫的很亲密嘛。」跩哥冷冷的笑了笑,「看起来你这次的立场很明确。」
「少在那边尝试转移话题。」我平静的继续说着,「你既然可以接受混血的我,为什麽不能接受纯种叛徒的卫斯理家族?」我眯起眼,低声的问。
「因为——」跩哥反驳我,却突然停住,「因为你是我朋友,而且从我爸开始我们家就和卫斯理家族处的不好。」
我轻声的反问一句,「为什麽?」
跩哥瞬间愣住,「因为——他们家不有钱。」
我清楚知道他在撒谎,当然是因为他爸是食死人,而亚瑟一直在帮邓不利多做事。而他也不可能以卫斯理家热爱麻瓜所以身为纯血的他无法接受这个事实来反驳,毕竟他身边可就有一个来自麻瓜家族後代巫师的孩子。
不能否认理由也有别的,但我确定跩哥此时就是想掩盖这个事实。
「哦?」我冷冷的问着,努力不让自己的声音颤抖,「如果我家不有钱,那是不是你也不会和我成为朋友呢?」
跩哥脸上明显闪过一丝慌张,但是看的出来,他自己也不确定这个问题的答案。
「有钱是你父母有钱,不是你。」我低声的说着。突然之间又有种回到以前努力赚钱打工的日子,虽然早就知道跩哥从小生活在贵族家庭,不能奢望他理解这一切。
正当跩哥要开口反驳我时,双胞胎兄弟的声音在我背後响起。
「哇哇哇——生气鬼在生气耶。」但是只有一个声音。
跩哥看了我背後的气势汹汹的双胞胎兄弟其中一人,匆匆的留了一句,「你知道我不是这个意思。」
我还是站在原地看着跩哥转身离开的身影,不发一语的想着自己的反应是不是过大,这样和他吵完架他会比较理解我的立场吗?还是只会让一切变得更糟?
乔治站到我身边,先是低头看了一下我的表情,又和我一起盯着远去的跩哥。
「你先不要讲话,安静的离开就好。」我侧头瞟了乔治一眼,便往火车头的方向迈开脚步。
「去哪?」乔治跟在我身後问。
「买食物。」我随便扯个谎言,其实我只是想走走,试图让烦人的过往撵出大脑。
乔治揽住我的肩膀,「要去我们包厢嗨一下吗?」
这是在邀请我去吸毒吗?
我摇头,露出不信任的眼神,「不要。」觉得乔治一脸就是邀请新生加入奇怪组织的惯犯呐。
「我就当你同意了。」乔治满意的点点头,加重了手臂的力量,强硬的把我塞进他和弗雷还有李的包厢。
啊啊,这熟悉的眼神。我无奈的站在入口,随即接收到李和弗雷两人又惊讶又狐疑的视线。
「我找到了适合的人选了。」乔治勾起笑容,把我推到李身边坐下,自己则坐在我对面。
「兄弟,什麽意思?」
「我们不是缺少一个人来帮我们把风吗?」
「是啊,但我以为我们还要开会讨论要找谁。」
「她呀。」
乔治挑起眉,用大拇指指向我。
好像都能听到「刷——」的声音。李和弗雷同时转过头来盯着我。
我面无表情的耸肩。天晓得双胞胎兄弟在干嘛,我要烦恼的事情实在是太多了,根本一点也不想淌任何恶作剧的浑水。
「不是要找一个帮我们把风又很会吵架的人吗?」乔治挑起眉,「我刚刚观察了一下,她和另一个金毛新生就站在荣恩的包厢外,那说话的气势真不是盖得。」
弗雷盯着我看了一会儿,「好吧,既然乔治认同你,那我也没意见。」
李赶紧接着弗雷的话说,「我都无所谓。」
「等一下,我没有答应啊。」我急忙否认。到底谁会想要快乐新生活就葬送在双胞胎兄弟和飞七的怒吼之下?
「这可不行。」双胞胎兄弟异口同声的说着。
为什麽弗雷不要坚定自己立场呢。我悲壮的想着。
「可是你们不知道我会被分到哪个学院对吧?」我尝试寻找新的藉口让他们放弃我。
「只要不是史莱哲林就可以。」李点头说道,「也才四分之一的机率。」
「出发点是一顶会说话的帽子谁知道机率是不是一样的。」我噘着嘴反驳。
「你又不是纯血,分去史莱哲林的机会微乎其微。」乔治微笑,「当然啦,如果你能来葛来分多是最好的,这样讨论或交换情报也方便嘛。」
坚信自己是个葛来分多的学生这麽多年,第一次有种去别的学院也不错的心情。
似乎是觉得我放弃辩解什麽了,弗雷用眼神示意我离开,「那之後的事情我们会去找你讨论,你可以回你的包厢换制服了。」
「走呀,生气鬼,你还在想什麽呀!」乔治催促着我。
无奈感再次袭上心头,我站起来,用责怪的眼神看着乔治。
後者当然一副神态自若,还灿烂的对我挥手说再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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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包厢的时候哈利和荣恩已经换好衣服了。
「嗨蒂芙,我还想说你跑去哪了呢。」哈利一看到我,随即绽放笑容。
「被荣恩哥哥挟持走了。」我无奈的打开我的行李,翻出我的黑色长袍说。
荣恩担忧的看着我,觉得好像不应该过问双胞胎兄弟的事。
「真的吗?他们有对你怎样吗?」哈利担心的问。
「没有,应该不算有。」我希望哈利有看出来我一副疲倦的样子,「我想换衣服,你们能出去一下吗?」
「当然,走吧荣恩。」哈利推开门让出空间,又提醒了还坐着不动的荣恩。
荣恩站起身,走到包厢门又转过头来对我说,「嘿,那个,蒂芙,不管弗雷和乔治他们要你帮他们做什麽,其实他们都没有恶意。」
我点点头,对他扯了扯嘴角,「谢谢你荣恩,我知道。」
我当然知道他们没有恶意,但是我真的只想好好渡过我的魔法生涯。
等到我换好衣服之後包厢外早已充满人潮,我踮起脚尖试图寻找哈利或荣恩还是跩哥的身影。
直到火车渐渐停下来之後,我才发现哈利他们好像有点脸色发白的站在车门附近。人潮往月台上挤,我来不及叫住他们,他们又被高大的人影挡住,再次消失在我眼前。
好不容易离开火车,我踏上这个黑色又狭小的月台。我一直没习惯英国的温度,所以当夜晚的寒风吹过时,依旧忍不住的颤抖了一下。
亮晃晃的灯光闪过我头顶,海格的声音不出所料的从我前方传来,「一年级新生!一年级的新生到这儿来!哦,蒂芙你在这呀!还好吧,哈利?」
我灿烂的笑着回应海格友善又兴奋的笑脸。好感动海格记得我的名字。
每个场景我都想像了无数遍,小到他们说话的语气,大到每个场景的安排。就算早就知道故事的走向及推进,我还是无法克制的张大着我的双眼,恨不得把一切都牢记在心。
看得出来多数的一年级都带着紧张的神情,原本我以为我会从容不迫的面对所有会遇见的事情,但是好像其他人的情绪藉由在这条小路上推推挤挤的过程中感染到我身上,让我也不由自主的往四周浓密的黑暗东张西望。
必须承认当霍格华兹这个尖塔成群的巨大城堡撞进我的视野里时,我也止不住的惊呼着。好美,那比我在任何一张图片上看到的城堡都还要壮观,它静静的站在那,和它背後一整片繁星互相衬托着,那是一种难以用言语形容的壮丽。
「一艘船只能坐四个人!」海格指向停靠在黑湖旁的一列小船。
哈利还来不及开口邀请我和他们共乘,妙丽和奈威就一并爬了进去。
「蒂芙,和我一起吧。」跩哥拉住我右手的衣袖,不等我回答就把我推进他和克拉及高尔共乘的那艘船。
或许是碍於跩哥的面子,他们两人看到我出现在小船里时,并没有露出任何一点厌恶的表情。
所有的船在海格的一声令下缓慢的滑过湖面,没有人开口——就算跩哥一脸想讲话的样子,也迫於气氛而安份的不出声。
在海格警告我们低头之後没多久,船只驶进幽暗的隧道里,最後我们踩上了一片布满岩块与圆石的地面。
我们先是跟着海格走出隧道,接着我的黑色皮鞋踏上了被城堡阴影所挡住的一整片潮湿草地。
所有人站在石阶上,聚集在那扇巨大的橡木门前。
来了,我思思念念的分类仪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