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同學你OOC了 — (15)同學,別惹我

正文 同學你OOC了 — (15)同學,別惹我

错了、错了、她真的大错特错。

事情不但不如她所想地结束,反而愈来愈延烧。

她三不五时被他告状,三不五时被老师「请」去要求不断改善这个问题。

大家都在同一个教室里,每天上学难免对到脸,莫语涵已经几乎在上课时将脸偏向另一边了,她真的很想大声说:不然还要怎样?

可是她没胆子说,老师也没给她机会说。那个人伪装成受害者的样子,哭着说他真的很痛苦。

也许他真的是很痛苦,但他的痛苦绝不是莫语涵造成的,他只是把他的痛苦转嫁到莫语涵身上,踩着她的痛苦,企图得到一些救赎。

只是当时的莫语涵不知道。

或许那个人也不知道。

很多事情总是要过很长的一段时间後,脱离了那个当下,才能用另一种更宏观的角度去看待。

但在那个当下,所有人都只能在痛苦中迷惘挣扎。

座位依身高排坐,除了每个月整排往右移一排换座位外,前後的顺序无法变动,换言之,那个人整个学期都会坐在莫语涵右後方的位置,除非他们的位置换到教室的最左和最右两排。

可即使如此莫语涵依然不得清静。

那个人的成绩大幅下滑,连他的母亲都来学校关切过几次,年轻的导师承受着来自学校、来自学生父母莫大无比的期待和压力,因而将那股压力转化成更多功课和考试,全班几乎都能感受到从导师身上蔓延开来的那种焦虑。

再加上国三的学长姐毕业,大考成绩亮眼,即将接棒成为国三生的他们,承受着全校师长的期待,即使大家表面依旧嘻笑打闹,心里不可免地被那股考试的焦虑所影响,班上存在着一股无法言说的抑郁气氛。

莫语涵的成绩本就屈居後段,即使发生那样的事情依旧没有影响她的成绩,或者说本来就已经很烂的成绩也不可能再烂下去。她仍然继续写着小说,和周围的人嘻嘻哈哈,在选便当时杠上秋思远,表面上看起来完全不受这件事的影响。

只有在上课将头转向左前方,只看得到半边的黑板时,内心感到一阵委屈和忧伤。

不过反正她本来就不是上课多专心的一个人,如果只是不去看他,不去做任何会让他误会她有看他的举动,如果这样就能平顺渡过国中这最後一年,那麽虽然委屈,但她还是可以忍耐。

只是事情往往在挑战人的底限。

那个人又再一次爆炸了。

这一次在课堂上,他发了疯似地摔书、摔椅子,吓坏了全班同学,也吓到了正在上课的科任老师,科任老师力持镇定地安抚他,厉声的喝斥他,也无法使正在抓狂的他冷静下来。

没有人知道他发生了什麽事,他只是铁青着脸,神情忿恨又一言不发地摔着手边的东西,可怕的样子让人无法靠近。

最後是有人去导师室将导师找来,将他带离了教室,教室内才得以恢复平静,但那个人所留下的诡谲气氛却笼罩在整个班上,一种风雨欲来的预感沈沈地压在莫语涵心头。

果不其然,下午的打扫时间,导师带着那个人进了教室,又把莫语涵叫了过去。

『他说你又一直在盯着他看,你到底为什麽要一直看他?』导师的声量不大却带严厉的指责。

莫语涵再次傻眼。这一次她努力保持冷静地说:『我没有。』

『那刚刚在课堂上是怎麽回事?他说你在课堂上一直盯着他看。』

『我没有。』

『如果你没有作什麽的话,他怎麽会说你有?』

『我真的没有作什麽。』

老师又叫了几个坐周遭的同学过来问话,想问清楚刚刚上课的状况,但所有的同学都不清楚她和他之间发生了什麽事情,只能说不清楚、不知道。

所以最後老师的问题又转回她身上。

『那你作了什麽?』

打扫时间即将结束,班上所有人陆续回到座位上,看着在讲台上极力压抑着怒气,脸色铁青的班导,再看着在一旁不发一语的那个人和莫语涵,所有人都识相地安静坐在位置上。

冷漠的眼神,沈重压抑的气氛,一声声严厉的指控。

还有那个人凌厉怨毒的眼神,至始至终没离开过她身上。

莫语涵站在讲台前,全身冰冷,身体因为无法解释清楚的委屈忿怒而不住颤抖。

班上沈默安静的气氛,让她有一种被全世界孤立的感觉。

没有人能帮她,没有人能为她说句话。

她一个人站在这里,被那个人莫名地怨恨,被老师严肃地责问。

她到底做了什麽要站在这里解释她不曾作过的事情?

到底要怎麽解释才能让那个人理解她真的没有作那样的事?

『我根本没必要作那种事啊!』她颤着声音说,泪水在眼眶打转,她极力忍了下来。

她不想哭、不想认输、不想博取同情。她用力地站直身体,挺直背脊。没作的事情,她一件都不想认。

『谁要盯着他看?他以为他长得帅吗?他根本是个垃圾!』她终於忍不住对他作了言语攻击。

然後从那个人更愤怒的眼神中,得到了一丝伤害人的快感。

活该!

莫语涵後来後悔了好几年。当年实在应该狠狠地甩那个人几巴掌,再踢飞他的桌椅,好好地出气一番,而不是在心里郁结好几年。

後悔归後悔,当年的她没胆子作这种事,也不见得能承当作这种事的後果,逞逞口舌之快已经是她能作的最大的反抗。

导师因她那句垃圾念了几句,後来又和那个人说了许多,大意就是要他不要在意别人的眼光之类的,导师讲了很多,甚至耽误到上课时间,最後就是那个人完全听不进去,所以只好要求莫语涵配合。

全世界的人都知道他有病,偏偏却是要求没病的她去配合有病的他。

这个世界就是如此荒诞离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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