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国小时，有次圣诞节，妈妈临时兴起买了一棵圣诞树让她装饰，其实，是她懒得装饰就扔给她随便玩。
她找来方逸儒，一起完成那棵树。
她在上面挂满彩球，灯饰，还有洒满金粉的星星，插在树顶上。
关掉客厅灯，打开圣诞树上的灯饰，美丽又梦幻的画面，是她这辈子第一次见到。
她转过头，朝方逸儒咧开大大笑容，缠满绷带的食指比着圣诞树，也想分享内心澎湃感动。
「很漂亮，对不对！」
他脸上的笑既温柔，又哀伤，她一点也不明白。
以为他不喜欢圣诞树，以为他不喜欢这棵树的装饰。
「明年，我们再一起装饰吧，你可以挑你喜欢的东西。」想来想去，都是因为她挂太多自己喜爱的，而他，只把一个圣诞老人放上去。
都是她太自私，没顾到他的心情。
方逸儒不发一语握住她双手，把她包紮的小手平放在掌心上，眼发紧，他咬住自己的唇，很用力，咬到鲜血沿着精致的下颚，滴进地毯里。
安晓晓怔怔望着他。
不懂他为什麽眼神还是那麽痛苦。
「你不喜欢圣诞节吗？」她想笑，可是他的不愉快，让笑容变得扭曲。
「不喜欢。」他穿着羊毛衫，双目璀璨如星，挺鼻薄唇，漂亮得像个混血小绅士。
平时柔如水的眼里，此时却像冻结的冰湖，冷得她发颤。
他展开双手，将她紧紧抱住，那个拥抱一点也不舒服，令人喘不过气。
安晓晓却觉得，方逸儒好像在发泄，在确认什麽。
「今天……」下巴靠着他的肩膀，唇几次张了，想说出什麽，又说不出口。
怀抱变得更紧，更用力。
「我是爬树时不小心受伤。」总觉得，这些话能让他好过点。
他突然咬住她的肩膀。
「啊！」安晓晓痛得唉叫，他却愈咬愈用力。
「很痛啦，不要咬我！」
他松开口，手抱着她，深深注视安晓晓。
「你才不会痛。」
「当然会呀！」
「那不要再受伤。」他的话让她语窒。
他的用词，好像她能够控制身上的伤痕。
他的眼神，好像知道事情经过。
安晓晓却无法给任何保证，胸口在每次呼吸时，都隐隐发疼。
圣诞节当日，她盘腿坐在礼物堆里，注视缤纷灿烂的圣诞树。
双胞胎兴奋的撕毁一个又一个礼物盒，爸妈如胶似漆的浓情爱语。
她听着音响里传出的圣诞曲，握紧手里圣诞老公公。
「圣诞节快乐。」方逸儒和他父母出现在家门口。
他看起来一如往常，对着她笑，眼里温度又暖又柔，不再是那日奇怪的模样。
可是，安晓晓看着他的笑容，竟然感到陌生。
他好像有哪里变了，又说不出来。
方逸儒拿着巧克力烤饼来到面前，把还温热的饼乾，放进她嘴里。
「你不在乎的话，我就帮你在乎。」他说。
咬着饼乾，安晓晓想不透那句话意思。
「你说圣诞节呀？」
「我讨厌圣诞节。」
「奇怪的家伙。」
他又笑了，笑得很美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