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6.
她好难受，她好希望她跟黎蕴嘉的感情不要被那麽多人质疑。
她希望黎蕴嘉幸福，她希望所有人知道黎蕴嘉的选择之後是高兴的，她希望黎蕴嘉不需要解释，不需要承受那些眼光。
她好难受、好难受──
眼泪在崔予馨眼眶里打旋，还没成形前就先被她强行抹去。
崔予馨拿起包包里的巧克力，知道是谁放在里头的，知道黎蕴嘉早记得她最喜欢吃的巧克力牌子。
浅粉色的纸条上仅短短写了两个字「加油」，文字旁配以一个笑脸符号，黎蕴嘉温柔的字迹跟崔予馨潦草的字迹不同，崔予馨握着，认真地把它望进眼睛里。
「加油。」轻轻的，崔予馨对自己说，含起一片巧克力，她打了电话要王恺崴下楼来搭车。
然後，是本能吧，电话一挂断，她便滑进了讯息栏，找到了黎蕴嘉的对话框。
「我出门了，会跟你保持联络。」她在讯息里敲了这几个字，接着想打「巧克力我收到了，谢谢你，爱你。」几个字的时候，她敲了几次，却按不下讯息键。
崔予馨稍稍吸气。
不知道从什麽时候开始，她觉得告诉黎蕴嘉她爱她、她喜欢她这件事，变得不是那麽容易。
以前说的轻易的句子，现在想起来都像廉价的许诺，崔予馨没有勇气打出那样的句子。
但她还是有话想告诉黎蕴嘉的，想让她不用担心，想告诉她她或许不能成为宋铭理或倪雅薇期待的那样子的人，但她会一直陪在她身边的。
「开始想你了。」等她回神，讯息已经打成文字发送出去，王恺崴也已拉开车门。
「前辈。」把阳光掬进笑容里，他在车外对她挥手。
拉开车门上车，王恺崴替崔予馨买来了早餐，巧克力吐司和大冰奶，崔予馨接过。
「谢谢。」王恺崴的早餐买得很正确，完全对中她的脾胃，崔予馨因为那样完美的早餐，打起了精神。
那也让她没注意到王恺崴一上车，便盯着她放在驾驶座上的巧克力看。
「前辈，你好像特别喜欢吃这牌子的巧克力？」车开上路，副驾驶座上的王恺崴问她。
「对啊，你要笔记起来吗？下次除了早餐，巧克力也一起帮我买？」崔予馨没多想，半开玩笑的跟王恺崴说。
「好啊。」王恺崴回答得乾脆，一秒钟也没多想的样子，「前辈还喜欢吃什麽？」
听着王恺崴说，崔予馨倒是短短沉默。
稍稍抿唇，她倒是没忘了昨天郑人炜慎重其事提醒她的那件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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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欸，傻蛋，我认真问你，你到底发现了没有？」昨天深夜，黎蕴嘉睡後，崔予馨便接到郑人炜打来的电话。
「发现什麽？」用着电脑，那时崔予馨随口答。
该说，她那时很累，想到还有工作要趁夜处理就想举白旗投降，如果真要她说，除了明天厂商临时说不用开会以外，她大概对什麽发现都没兴趣。
怎料电话那头的郑人炜却是长长的叹了口气。
「你知道小黎希望你陪在她身边，而不是希望你变成一个工作狂吧？」大约是听见她用滑鼠的声音，郑人炜换了个话题又问。
「嗯……」崔予馨淡淡一应，郑人炜早提醒她过这件事，不过她并不是非常放在心上。
应该说，即使她放在心上，她还是想要参加这次的会议。
她想证明自己，想摆脱以前的崔予馨……她想，为她跟黎蕴嘉的感情，做一些什麽。
「算了，反正我提醒过你了，你如果真的想变成个工作狂，那也是你的选择。」嗓音几分无奈，郑人炜从电话那头继续道，「不过，你这次是跟阿崴两个人去，这次你真的要听我的劝告了？」
「又怎麽了？」望着萤幕上天花乱坠的数字，看尽只觉得脑袋隐隐生疼，崔予馨有些不耐烦。
郑人炜的嗓音却是低了。
「我告诉你，我真的觉得阿崴喜欢你，而且，小黎应该会在意这件事。」电话那头，郑人炜认真道。
「不管你信不信，你自己拿捏好分寸，听懂了？」一改玩笑口吻，郑人炜严肃提醒她。
什麽王恺崴喜欢她阿──
当时崔予馨听听就当玩笑。
不过，是此时此刻，眼见台中要到，把车开下交流道的她，因王恺崴替他买早餐的细心举动，还有特别注意她喜欢吃的巧克力品牌，她才认真思考起王恺崴对她有没有别的心思这件事。
只是，郑人炜大概没有料到……
等等开会已经让崔予馨压力颇大，这种「猜猜谁喜欢谁」的烦恼一旦不是她有兴趣的人，再搁进她的大脑里，是认真会让她小小的脑容量瞬间当机，而无法运作的。
当年跟黎蕴嘉是因为她太害怕失去她，才认真纠结，现在可不是？
是车一停好，才松开安全带，她便忍不住看向副驾驶座上的王恺崴。
「欸，王恺崴。」眸光因思绪转深，崔予馨喊住推开车门的他。
「嗯，前辈，怎麽了？」王恺崴回眸，神色自然，还不知道等等有什麽大事要发生的模样。
抱着胸，崔予馨却已认真开口。
「我这个人憋不住秘密，如果你觉得我问的不礼貌，就包容我一下。」
崔予馨皱眉，一双眼明亮亮的，直勾勾的睇着他，「你老实告诉我，你是不是喜欢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