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跳下舞台，拨开所有阻碍，携着一身狼狈来到她身旁。
现在问题不是我在赤裸裸的告白後来到一个女孩子面前目不转睛盯着她看这个无疑是公开出柜的举动，而是她根本看都没打算看我一眼。
无妨，能够再见到她已经是老天爷的恩赐，这几乎花光了我所有运气，我不奢求能和她有什麽进一步的关系，只希望她愿意让我在接下来的余生里守护着她。
我本来是这麽想的。
当赵媛缓缓转过头来与我对上视线，我的心脏几乎骤停，为这想了无数遍的倾城美颜屏息凝神，时间彷若跟着冻结在这一瞬，待回过神来，我已经上前捧住她的脸，俯身吻住那双柔软的唇了。
就在我好像瞥见她举起手想朝我挥来的刹那，耳畔下一秒传来啪地一声巨响，疼痛和着灼热感自左颊蔓延开来。
我猛地睁开双眼。
愣愣地盯着眼前陌生的天花板数秒，意识还游走在模糊边缘，目光缓慢左移便看见高举着右手的学姊。
我一脸懵逼，她呆愣了三秒，噗哧大笑。
「哈哈哈……对不起对不起……」学姊笑得忒没良心，「因为你不知梦到什麽笑得一脸猥琐，我一个不小心没忍住就揍下去了。」
「呃？」
我只花了半秒就恍过神来外加认清现实，鼻子随即一酸，泪水瞬间积聚在眼眶，接着无声落下。
「怎麽了，很痛吗？」见我莫名其妙掉泪，学姊如临大敌从椅子上弹起，温热的手贴上我的脸，喃喃自语般低道，「我打得这麽用力吗……」
「我睡很久吗？」我从床上坐起，哽咽问道。
事实上，我连从何时开始就是梦境都不清楚。
「从你对着观众席上的某人帅气地说了句『这次换老娘来追你了』後，接着白眼一翻昏倒在台上内裤被人看光光……」学姊边说边看了眼手表，朝我莞尔笑道，「到现在差不多过了半天吧。」
话音刚落，我先是为当时见到的她并非一场空而泪流满面，又为自己晕厥过去的羞耻姿势感到颜面尽失，哭得更大声了。
别说追赵媛，我现在就是连去见她的脸都没有了。这段恋情还没开始就已经结束，真凄凉。
「好了好了，你别哭了，我骗你的。」碍於这里是学校健康中心以及还有其他学生在场，学姊赶紧伸手摀住我的嘴巴，急忙道，「最後一首是男舞又是穿海军服，你忘了吗？」
闻言，我可怜兮兮地瘪嘴，垂眸往自己身上看，还真给看见了深蓝色的海军装，底下长裤包紧紧，根本不怕走光。
我边吸鼻子边哀怨瞪她，本以为在大庭广众下她会收敛些，谁知她竟直接欺身把我压回床上，危险眯起双眼。
「嗯？你瞪我？」说着，那纤细的手竟开始解我衣服上的钮扣，眉梢朝我轻轻一勾，「算了，看在你穿海军服这麽好看的份上，不跟你计较了。」
我去你的，觉得好看就不要边舔嘴唇边脱掉它啊！
「赵媛。」猝不及防听见她的名字，我的心脏跟着一紧，听见学姊轻笑一声，「你在成发上看见她了，对吗？」
「你为什麽会知道她的名字……」
「理由很多，但最主要的，是因为你在昏睡中不断喊着这两个字，想不记起来都不行。」
我敛下眼，沉默了一会，抬头道，「学姊，我……」
「我知道你要说什麽，」学姊平声打断我，「你要追她那是你家的事，同样的，要不要放弃你也是我的事，你管不着。何况，我根本连你是真看见她还是单纯想找个理由好拒绝我都不知道呢。」
「我……」
「小瑄，不是我要泼你冷水，但你确定哭成泪人儿的自己没有看错吗？」我张嘴就想反驳，可学姊却抢先我一步道，「如果真的是她，那为什麽你昏倒在台上她却没有任何动作呢？我可是连个人影都没见到喔。」
我顿时语塞，想说的话哽在喉咙，半个音都发不出。
「小瑄，你终於醒啦？」
闻声，我向旁一望，见许佩珊站在健康中心门口，礼貌向学姊点头致意後便朝我走来。
「正好学弟妹他们在抽直属，你也快过来吧？」
「我没兴趣。」而且头还有些晕。
「这不是有没有兴趣的问题，而是你身为学姊怎麽可以弃学弟妹们於不顾？」许佩珊叹了口气，「这样抽到你的人好可怜，而且没完成会长交代的任务，他会怪我的。」
我无奈叹息，现在都自顾不暇了，哪还管的了他人死活？
「学妹，」正想着该如何打发走许佩珊，学姊竟反常地向自己不认识的人搭话了，「我有办法能让小瑄乖乖和你过去，怎麽样，要不要和我来场交易？」
「真的吗？」许佩珊惊讶瞪大眼，点头如捣蒜，「什麽交易？」
目睹这明显就不怀好意的交易现场，我的三观顿时又被狠狠刷过一轮。
「哈罗两位，」我伸手在她俩面前挥，「我还在这里喔？」
「交易内容日後再说吧，放心，我不会为难你。」学姊华丽无视我，下一秒又冷不防转过头来面向我，吓得我双颊一抖。「小瑄，记得我刚刚说我之所以知道她的名字有很多原因这件事吗？」
我仅花了半秒就明白学姊口中的「她」是指赵媛，遂明白地颔首。
见状，学姊唇角一勾，「那麽，你想知道其他原因吗？」
我想都不想冲她疯狂点头，几乎是身体下意识的动作。
「那你也和我来场交易吧。」学姊莞尔笑道，「告诉你这个，你就答应我一件事。」
不知为何我感觉学姊好似在策画着什麽，看那嘴角笑意越发地深，一点掩饰的打算都没有。
「你先说要我答应什麽我再考虑……」
「也没什麽，就是要你以後别再喊我学姊，至少加上名字吧？」
我愣住。「就这样？」
「是啊，就这样。」
等一下，学姊什麽时候变得这麽慷慨了？
凡事三思而後行，这个道理我自然是明白的，尤其这人是学姊，更是要谨言慎行。可学姊彷若看透我一般，连思考的时间都吝啬於施舍给我。
「小瑄，我没有要给你考虑的打算，好或不好，马上给我答……」
「好好好！」我仰头长叹，抹了一把脸，哀怨瞅她。
学姊忽地站起身，自上而下俯视我，「另一个原因是，因为她现在是学校里最有名的人。」
「啊？」我不解。
「子璇学姊，你是指那个被封为最正女神的学妹吗？」一旁许佩珊忽然出声，我都忘了她还在场呢。「不行啦，小瑄对她没兴趣，之前找她去一睹女神风采，她都拒绝了。而且这跟那有什麽关系？」
我还在那黑人问号，又听学姊说，「我记得她是你们系上的学妹吧？」
「是啊，怎麽了吗？」
「直接告诉小瑄她的名字吧，包准她分分钟冲到现场。」
见着学姊那副饶有深意的笑容，我好像忽然明白了什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