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打给沈耘桦，本来是个再好不过的主意。沈莳雨心想。
因她的母亲沈耘桦，性情温柔又比她更懂得人情世故──更重要的是，她比沈莳雨更懂得怎麽套出梁旖甄的话。
而且沈耘桦跟梁旖甄的感情很好。自从梁旖甄的祖父母过世之後，梁旖甄几乎成为她们家的孩子，就连沈耘桦都亲口跟沈莳雨这麽说过。
「所以，如果把实情都告诉妈、让妈帮忙，」站在自家大楼外，看着不断闪动的手机屏幕，沈莳雨低喃，「或许就能知道旖甄到底发生什麽事……」
但前提是，她必须能把电话打出去才行？沈莳雨挑眉，看着屏幕上不断闪动的来电。
是孙兆能打来的。
她一出电梯，好巧不巧，孙兆能便打电话进来。
而且这次很是执着，挂了又打，打了又挂，一点放弃的意思都没有。
终归是投降，她叹了口气，接起。
「兆能。」沈莳雨边讲电话，另手埋进发里，烦燥扰动，「好，我知道你很担心秦诗璃的案子。」
「嗯，我现在就去公司。」说到秦诗璃，倒是一时攫获沈莳雨的心思，她无奈的答应孙兆能，逼着自己暂时把梁旖甄的事情搁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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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诗璃那边，她现在的确得多费心处理才行。进了公司，沈莳雨稍稍整理心思，提醒自己。
因为……
「莳雨，你知不知道刚刚曾经理问我什麽？」她一进孙兆能的办公室，办公桌後的孙兆能严厉目光对上她的，眼里的恼怒，是如果可以，大概能直接喷出火焰的程度，「他刚好从唱片公司那里回来，他问说，秦诗璃的案子现在不归我管了吗？为什麽我完全不知道案子的进度？不知道你已经送了许多草图给秦诗璃。」
又是这个问题。沈莳雨内心白眼，这件事她明明跟孙兆能说了好几次，不知道为什麽孙兆能好像都没有听懂一样。
「我跟你说过了，这是秦诗璃的意思，你自己也知道。」沈莳雨冷冷瞪着他的目露火光，捺着性子逼自己再跟孙兆能解释，「那天我跟秦诗璃去试衣服回来，不就告诉过你了吗？你的风格秦诗璃看得出来，就算你只是给我建议也一样。」
「她希望让我全权负责这次的设计，所以我才……」沈莳雨缓声道。
「莳雨，你扛得起？」
孙兆能站起身，神色认真的盯着她，「如果这个案子失败了，你希望我这麽告诉曾经理吗？」
他嗓音一冷，「说这个案子後来全权都是由你沈莳雨负责的，跟我一点关系都没有，出了事，完全都是你沈莳雨一个人的责任？」
他们到底可以多沟通不良？沈莳雨摇头，勉强开口，「兆能，我没有这个意思，我知道你是在帮我，可是这个案子的状况很特殊，所以我才想我先照秦诗璃的意思去做，等她挑出她满意的设计，你再参与，从里头挑更适合商品化的服装出来，这样不是……」
「那你做出来了？」
「什麽？」
「我说，你真的做出让秦诗璃满意的东西了吗？」孙兆能顿了顿，语落见沈莳雨一怔，彷佛以为她不能理解似的，他再度开口，「你我都知道这一年多来你状况不好。」
他盯着她，彷佛没有意识到自己的话语有多伤人，「秦诗璃是什麽样等级的代言人？你状况好时都不一定做得出让她满意的作品，更何况……」
「……」沈莳雨瞪着面前的孙兆能，她感觉到一种绝望、一种心碎、一种被相信的人一把推进冷水池里，既心痛又心寒的感觉。
而这似乎不是这些日子她第一次经历这样的感受了。瞪着孙兆能，沈莳雨意识到，这一年来，她似乎一次又一次的经历同样的感受。
一次比一次更冷、更绝望。
「我一直被她退件。」这是事实。沈莳雨平静道，眼睛眨也不眨，直率的迎着孙兆能的质问，「但你放心，被退件这种事情，我很习惯。」
「因为你就是这样对我的。」退了几步，拉开孙兆能办公室的门，「这种事，我被你训练得很习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