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吗，你这里也没有情报...」
「抱歉。」
「不，没事，谢谢了。」
不想让叹息被对方听见，我走出咖啡厅，来到大马路旁。
今天的调查依旧毫无收获。
「...糟透了。」
屋漏偏逢连夜雨。
无情的雨滴，刺穿等待却得不到回报的内心。
但我的手上，却没有伞。
无可奈何下，我只好先到一旁的店家门口骑楼避雨。
早上没什麽会下雨的气息，因此就这麽出门了的我真是失策。
看来不会很快就停的大雨，不知被洗刷殆尽至何处的身影。
为什麽不能连这份思念都一并带走呢？
「...！晓！」
「瞑！？」
「真是落魄的模样呢。」
「你怎麽会在这里？」
「拿伞来给你呀，景先生说你应该会在这里。」
「...不用。」
「你已经买好伞了是吗？」
「不是。」
「那为什麽...？」
「不要再对我那麽温柔了！」
我闻到了。
害怕的气息。
但那并不是出自瞑。
而是...
「我讨厌你的眼神，还有总是对我很好的态度，让人感到很不爽啊！」
用力推，就能把你推远了吧？
别再靠近我了。
别再伤害我了。
「我讨厌你这个人。」
在那之後，我淋着雨走在前头，瞑则跟着走在後头。
他数次想为我撑伞，但当我察觉这件事，便会立刻往前走得更快。
更快，更远。
当我回到家门口时，已经全身湿透。
「你先去洗澡吧...？」
「不要管我。」
我知道，我知道他一路上也没有撑伞。
好害怕。
我走到沙发前坐下，全身的疲惫一瞬间爆发。
好害怕。
我陷入了沉睡。
那是个，很熟悉的梦境。
「...？」
眼前的景象还是有点模糊，但难得好好睡了一觉，全身都觉得很舒服。
...不对。
我今天出门穿的衣服不是这件，而且我直接在沙发上睡着了，就算睡了一阵子，头发也不可能这麽乾燥。
还有身上的这条毛毯...
我望向一旁，有着正走离我身旁的瞑。
他似乎察觉到我的视线，因而回头。
「我放得很小心了，还是吵到你了吗？」
「我说过不要管我了吧。」
「嗯，我有听到。」
「我要你做到。」
「可是晓，你也没资格管我吧？」
「...！」
为什麽。
为什麽这个人总是这样。
自我中心，也完全不尊重我的意见，只是自顾自的做出一件又一件的蠢事。
就连叫他不要管我，都被用这种谬论回击。
「瞑，我很讨厌你。」
「嗯，你也跟我说过这件事。」
「我不知道你是怎麽看我的，说实话，我也不知道我怎麽看你的，但是...」
「我喜欢你。」
「...诶？」
「你不知道我怎麽看你的，所以我告诉你，我喜欢你。」
「等一...喜欢？」
「嗯，朋友以上，跟家人或恋人差不多，大概就是...夫妻那样的喜欢吧？」
「可是，我是男的...？」
「嗯，我知道。」
这个人...！
意外的很可怕。
「但就算是这样，我还是觉得我应该是讨厌你的。」
「嗯。」
「你懂吗？你的感情是得不到回报的！」
「就跟你一样吗？」
「...！我不知道你在说什麽。」
瞑沉默了片刻。
我以为他要想通了，但可惜不是。
他开始走向我。
「你...你走过来要做什麽？」
「会害怕吗？是害怕我对你出手，还是害怕我恼羞成怒，还是...」
他弯下腰，将脸凑到我的眼前。
感觉得到他的呼吸。
「你害怕你发现，你也喜欢我呢？」
「...！你在说什麽傻话！」
「不过，那也不关我的事。」
「诶...？」
一如往常的，冷酷而不带感情的眼神。
「晓，你说你讨厌我吧？」
「嗯。」
「但很可惜的是，你的讨厌是单行道。」
「...？」
「如果你因为讨厌我而希望我也讨厌你的话，那麽我只能说我做不到。」
瞑以极为平淡的语气说道。
「你希望我不要再对你温柔，但是我想对我喜欢的人温柔，所以我也做不到。」
「瞑...」
「嗯？」
「我知道这样做是很痛苦的，所以住手吧。」
明知道对方不喜欢自己，明知道是个没有回报的感情。
但还是为了对方不顾一切的执着与付出。
「的确，如果不能让我自己快乐的话，那麽我宁可放弃这段感情。」
「那麽...！」
「但是，如果你也正因此而痛苦的话，那麽我就算再痛苦也不会放弃。」
「...！」
「就算不能成为唯一，就算随时都可以被取代也没关系。」
瞑伸出手，像是要碰触我的脸颊一般。
「你渴望的温柔，我会给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