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听见你内心的声音吗？」御堂虎於很快反应过来，「透真，女人可是很狡猾的，不要被她的花言巧语欺骗了。」
「啊？是、是这样吗？你这家伙收敛一点，捉弄我很好玩吗？」狗丸透真楞楞点头，下意识选择相信和女人相处有丰富经验的御堂虎於，於是责备了笑咪咪的小川零。
「才没有说谎！我是真的听到了！」小川零说的一脸正气，随後摆出自己的一套理论，「请相信我，心里的声音是不会骗人的！」
众人：......
「.......这已经不是喝醉了，这种程度可以算是精神错乱了。」枣巳波被那句心里的声音震惊到不行，彷佛电视剧里直接抄袭的台词让他甚至不知道该从哪里吐槽才好。
过於离奇的事实让聪明人也一下子转不过脑袋，眼见团里的智力代表被小川零唬得一楞一楞的，因为年龄小而显得较为单纯的亥清悠此刻却突然反应过来。
就算相处的时间不多，对小川零也有一定的偏见，但是亥清悠可以确定，其中一定有什麽细节被他们忽略了。
这个家伙可是小川零耶！不是随便的普通女人，是连了先生那麽危险的人都能轻松应付的家伙喔！而且这家伙满口谎言又小心眼，怎麽可能明知到自己醉了会乱说话，还拼命点酒一副要灌醉自己的架式？
名侦探福尔摩斯曾经说过：把一切的不可能排除，那麽剩下的必然是无可辩驳的事实。
不过亥清悠虽然喜欢刑侦电影，却不擅长分析细节与疑点，他只是直觉的、稍稍思考後便直接将结论脱口而出。
「我说啊，你真的是我认识的那个家伙吗？就算发酒疯也不可能连个性都改变的这麽彻底吧？」
疑惑中带着挑衅的话语有些刺耳，但是小川零就跟没事人一样，走向了小团体的最後一人。
「嗯？当然不是啊，我是小川零，不过不是你认识的那个小川小姐喔！」小川零歪了歪头，觉得这样解释似乎还不够清楚，继续带着笑容，说出在外人听来十分惊悚的话语，「啊啊对了，我是ZERO喔！你们听过ZERO吗？就是那个偶像歌手ZERO喔！」
空气再次陷入了沉默，不过这次不是因为想吐槽到无言以对，而是因为太惊讶了而发不出声音。
所有人一瞬间将视线投向一脸傻笑彷佛不知道自己说了什麽的小川零，虽然对方平时就喜欢胡言乱语，常常说一些让人不敢苟同的糟糕发言，但还从来没有一次像现在这样，让他们不知道该继续吐槽还是直接忽略的奇妙言论。
上一次说出这句话的时候，还是在小鸟游事务所，他们和了先生一起从窃听器里听到小川零亲口承认了这件事情。
不是没有怀疑过这件事的真实性，毕竟ZERO已经消了，过去又是以男性形象站在萤光幕和舞台上，对於女性身分的小川零心里总是还抱着一丝怀疑。
那次之後就不曾再提起，他们也下意识忽略了这件事情，现在旧事重提，竟一时不知道该如何反应才好。
「证据呢？你要怎麽证明你是ZERO，而不是个装疯卖傻的疯子？」枣巳波很快冷静下来，虽然他上次几乎没有怀疑的相信了，甚至因此责备了对方，但冷静下来後他反而觉得这只不过另一个玩笑罢了。
「证、证据吗？真糟糕......我从没想过要怎麽证明我是我自己耶。」ZERO搔了搔脸颊，因为酒意而有些微红的脸上带着笑，是小川零不可能有的天真与傻气，「还是，我和小川小姐一样，唱首歌还证明自己？」
或许是连自己也觉得好笑，ZERO噗的一声笑了起来。
眼前这笑得一脸蠢样的女人是不是小川零确实有待商榷了，ZOOL四人无语的看着真‧发酒疯的女人，那家伙肯定宁愿死，也不会让人看到自己这副蠢样。
或许是几个人的目光太过热切，ZERO也觉得有些不好意思，於是挠挠头，道：「我平常其实不是这样的......一定是因为、因为小川小姐喝了太多酒，让我脑袋有点晕晕的......」
「所以说那女人为什麽要喝这麽多酒啊......算了，喂，你说你是ZERO是吧？」御堂虎於啧了声，表情十分难看，「证明什麽的就算了......我问你，你怎麽会知道小川零做了哪些事情？」撇除这女人自始自终都在装傻，若是真的双重人格，眼前的家伙勉强也算是独立的个体吧？难道同一个身体里的两个人记忆还能共通？
「我不是说了吗？心里的声音是不会骗人的。」ZERO没好气的重复道，突然像是发现了什麽，表情有些讪讪的，「那个......我是不是忘记说了？我其实可以听见小川小姐的心里话什麽的......」
「什麽！？」这种事情应该早点说吧！
「唉唷......你们不要那麽大声......我的头还是有点痛啦......」因为心虚，ZERO的声音听起来有点弱，「我其实也不是故意要偷听......只是我就算不想听，也没有手可以盖住耳朵嘛......」
「......托了你的福，我算是了解小川小姐为什麽从不正面否认自己是ZERO了。」枣巳波表情复杂，一个身体里住着两个人，比起被当成神经病，不如一边唾弃一边将身分坐实还更好一点。
「感觉好差......被人听到心声什麽的真讨厌......」亥清悠也是满脸嫌弃，那女人一直活得这麽没有隐私吗？
「我附议，绝对不想发生这种事在我身上。」御堂虎於庆幸道。
「这都是什麽事啊......话说，那家伙也能听到你的声音吗？呃......难道说，你们两个其实可以进行精神交流什麽的？」狗丸透真突然想到了这个一个可能性，天啊，这也太不可思议了吧？
「不，我想应该是听不到的。」ZERO一秒否定了狗丸透真，「因为这段时间以来，小川小姐都不曾回应过我的问题。
因为猜错了，狗丸透真看上去有点失望：「咦？是这样吗？那还真是可惜耶......那你都问了什麽？」
听到了感兴趣的问题，ZERO立刻变得滔滔不绝：「我问的可多了！像是『今天晚餐吃什麽啊？』『为什麽要对狗丸先生他们那麽凶啊？』『你可以听到我的声音吗？』这些问题。」
「感觉都是废话啊......话说最重要的问题竟然摆在最後面？」狗丸透真满脸无奈，这家伙和那家伙顶着同一张脸，性格却是天差地别啊。
「按照我对小川小姐的了解，或许是觉得你的问题不值得回答，所以假装听不到的可能也是有的。」枣巳波没说的是，小川零很有可能发现了ZERO的存在，也能听到对方的声音，只是故意误导对方，单方面过滤需要的情报而已。至於对方这麽做的目的，他依然没有任何头绪。
「真的吗？可是我觉得不太可能耶......」猜想被推翻的ZERO看起来有些紧张，但很快又强自镇定下来，「因为小川小姐一直以来的行动，看起来就是想要证明『我』存在，和『我』在什麽样的条件下会脱离她的掌控，如果小川小姐真的能听到，应该就不需要多此一举了吧？」
或许是对方话里的意思太过震撼，能言善道的四个人一下子说不出任何话来。
像是觉得自己说的话还不够惊悚，ZERO举起手，开始滔滔不绝地举例：「一开始或许只是猜测，但是不久前，啊......就是小川小姐被扭断手的那次，之後不是离开了一段时间吗？」
「啊，那种自讨苦吃的家伙，真的蠢到很难忘记。」亥清悠立刻吐槽。
「其实，小川小姐是去了育幼院，和当地的工匠学习修理屋顶的技能。」事情已经过去了一段时间，ZERO十分努力回想着，「也是那一次，在某种巧合下，我第一次重新掌握了身体的主导权，虽然只有很短的一段时间。」
「据说有些双重人格的人，就是因为有短暂的记忆缺失才发现自己是双重人格，或许就是因为这样，才让小川小姐确定了我的存在吧。」
「等一下，这段话包含的信息量有点大，让我好好整理一下……」狗丸透真扶额，感觉事情越来越复杂了。
「狗丸，你这样太浪费时间了。」枣巳波捏着浏海，很快掌握了事情的来龙去脉，「您就是ZERO吧？你好，我是枣巳波，请问您和小川小姐交换的契机是什麽？你们的记忆是共通的吗？将来『小川零』会以您还是小川小姐为主呢？」
「等、等等，慢一点......一次问一个问题啦......」ZERO头痛的撑着额头，真是的，她都还没酒醒耶。
「您的反应能力似乎有点差，小川小姐可不会被几个问题给问倒。」枣巳波顿了顿，不小心就把眼前的人带入小川小姐了。
不过不说小川小姐，这位的反应速度和理解能力似乎都不在平均线上，是因为这具身体被小川小姐摄入太多酒精了吗？
「阿巳，冷静点，这家伙可不是小川零......不是、啊......到底该怎麽讲才对啊......」狗丸透真从来没想过自己会碰到这麽棘手的大麻烦。
「管她的？喝醉那个叫小川零，眼前这个叫ZERO不就好了？」御堂虎於想得很简单，完全不懂对方的纠结。
「就是说啊......而且能不能分辨很重要吗？反正那女人又不在乎我们对她的看法，说不定叫错了她还会顺势演下去。」亥清悠轻嗤一声，也不知道是在嘲笑自己还是狗丸透真。
像是听见了某个关键词，ZERO小步走向亥清悠，像是要分辨自己是不是有认错人。
「是亥清先生吧？请别这麽说，否则小川小姐很可怜的。」说完还用力点点头，像是在肯定自己说的话，「小川小姐是真的很喜欢你们喔，我可以对天发誓。」
「......咦？真的假的？」狗丸透真错愕道，这可真是不得了的消息。
「是喔......那你可以说说她在心里都是怎麽形容我们的吗？」亥清悠可没有狗丸透真那麽容易上当，那女人会喜欢他们，除非天上下红雨，太阳打西边出来。
ZERO没有听出来几人的冷嘲热讽，酒精麻醉了她的大脑，让思绪变的十分简单直白。
『真的很可爱呢，他们。』
『看到他们，就像看到过去的我，被这个残酷的世界所玩弄，伤痕累累却不肯认输。』
『明明只要几句话就能把他们的人生引导到完全不同的方向，可我偏偏没有这麽做。』
『或许我其实是忌妒的吧？那绺垂入地狱的蜘蛛丝，凭什麽让我给他们做垫脚石？』
『以前我总想着，为什麽我会被放弃呢？但是我现在明白了，或许是因为我只是个混蛋吧。』
『啊啊，真不想说如果，但若是有机会重来，我应该会对这几个孩子更好一些吧？』
『这世界可以有狗丸透真、亥清悠、御堂虎於和枣巳波，但已经不需要再多一个“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