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好意思，麻烦来杯啤酒。」小川零接过菜单，看也没看便先点了啤酒。
服务员愣了一下，很快在点餐单上记录下来，同时看向桌子旁的其他人。
「喂喂，不管怎麽说都该让小泉前辈先点吧？你这样太没礼貌了！」一旁的狗丸透真直接抢走小川零手上的菜单，有些紧张的看着在包厢内依然全副武装的小泉莉莉子。
「没关系，喜欢什麽就点，今天我请客。」小泉莉莉子脱下口罩和墨镜，语气带着些许安抚。
小川零微微一愣，她倒是忘了，现在的她只是一个身无分文还要靠小男孩收留的可怜虫。
「抱歉，是我失礼了。」小川零朝小泉莉莉子歉然一笑，很快收敛了不小心外放的情绪。
狗丸透真趁着没人注意的时候用手肘捅了捅小川零，「喂，没事吧？我也不是要责怪你，只是你毕竟已经……」
「我明白的，是我失态了。」小川零点点头，「谢谢你的提醒，如果传出新人的经纪人对业内前辈不敬的谣言，那麻烦可就大了。」
「我不是这个意思……」狗丸透真困扰的抓抓头发，这女人怎麽总是喜欢往坏处想？
小泉莉莉子要控制体型，没要啤酒，点了几个下酒菜便将菜单递给旁边的御堂虎於。
御堂虎於是公子哥，看不上这些便宜的东西，於是直接甩手给最内侧的枣巳波。
枣巳波看了对面一眼，冷眼看着小川零以「经理人不能带着艺人喝酒」为由，越过狗丸透真把菜单给了亥清悠，於是拿到菜单的两人一合计，点了一杯饮料和茶便将菜单递了回去。
「怎麽不多点一些？」小泉莉莉子狐疑看着几个年轻人，暗忖大概是还不习惯这样的场合，於是也没多想，又点了两个菜便将菜单还给了服务员。
「请问......您是小泉莉莉子对吧？」服务员抱着菜单，脸上的表情因为见到偶像而十分惊喜。
「是的，我是。」小泉莉莉子微微颔首，淡漠的脸上因为粉丝而稍稍回暖，浅浅的笑了一下，「不好意思，因为今天是私人行程，可以麻烦你帮忙保密吗？」
「当、当然！」服务员用力点头，随後又小心翼翼的道：「那个......请问可以帮我签个名吗？我是您的粉丝，从您出道就一直很喜欢您了！」
小泉莉莉子笑着道谢，因为没有签名板，对方直接请她签在制服下面的便服上。
「谢谢！谢谢！这件衣服我一定会好好保存的！」服务员拼命道谢，好一会儿才依依不舍的离开包厢。
「不愧是知名演员，到哪里都有粉丝呢！」小川零饶有兴致的看着这一幕，她对所谓的娱乐产业从未涉及，像这样的情况很是新鲜。
小泉莉莉子收回签字笔，没好气的看了她一眼，「要不是知道你是什麽样的人，我还以为你是在讽刺我呢。」
听着两个人的你来我往，狗丸透真有些汗颜，差点忘了，这女人其实和小泉前辈是同个等级的人，真正意义上的後辈是他们四个人才对。
不过，倒是从未听说过小泉前辈和ZERO两个人有私交，网路上甚至还谣传着两人私底下并不合，有点王不见王的感觉。
果然网路上的谣言不可信，这看上去不是挺不错的吗？
小川零单手托腮，一副愿闻其详的模样，「哦？那在你心里，我是什麽样的呢？」
小泉莉莉子斜眼看了过去，「任意妄为，肆无忌惮，在舞台上总像个傻瓜一样蹦蹦跳跳。」
小川零被这生动的形容逗笑了，「哈哈，这还真是不客气呢。」
狗丸透真：......收回前言，这两人就和传言里一样的水火不容。
「不过，你的粉丝却很吃你这一套，有实力又喜欢给粉丝福利，因此粉丝黏度非常高，这些年来还一直有粉丝举办你的出道纪念日庆祝活动。」虽然对这种整天活力四射的类型没多少好感，小泉莉莉子的评价依然十分客观。
这倒是有些出乎意料了，小川零看着不苟言笑的小泉莉莉子，这样的人也不可能说谎才对。
她对偶像明星这种吃青春饭的产业并没有太多兴趣，培养不易，产品周期却很短，自身价值完全来自於粉丝的支持，却又容易因为一点小事让前期投资全数归零。
粉丝是人，但人却很难操控，他们总是能因为各种莫名其妙的理由，喜欢或讨厌你这个人。
就拿最近的例子来说，去年的狗丸透真还是知名男子团体的一员，火热程度甚至还参加了偶像界重要的大型表演活动，却在活动结束後正式宣布解散。
你说他们没有实力吗？看上去也十分受欢迎对吧？明明一直有活动和行程，却和烟火似的在绽放後消失了。
这一切，只是因为他们过气了。
为什麽过气？因为粉丝不再喜欢他们了。
为什麽不喜欢了？不知道，但就是不喜欢了。
很矛盾吧？曾经因为这样那样的理由而喜欢，在未来的某一天又全数否定。
「果然是距离产生美，失去的总是比较值得珍惜。」小川零不置可否，眼角余光看见服务员端着盘子走了进来，於是很快收了声不再多言。
或许是听说了这里有大明星，竟有三个服务员走了进来，他们点的菜一下子便上齐了。
小川零饶有兴致的看着小泉莉莉子用商业笑容两三句打发了几个年轻服务员，明明靠着粉丝吃饭，有时候却不动声色的嫌弃粉丝碍事呢。
粉丝和偶像真是相爱相杀的一对怨偶。
「你果然变了很多。」小泉莉莉子不经意看见了小川零脸上的笑容，有些猜测一下子有了答案。
「人都是会变得，又不是偶像剧，二十几岁的成年人了，却还让人觉得和七八岁的时候一样幼稚。」小川零视线往下，看着玻璃杯里散发丝丝凉意的酒水，「就像这个啤酒，年轻的时候喝，和现在喝肯定是不一样的。」
小泉莉莉子顺着小川零的视线看着那淡黄色的液体，是啊，谁能想到现在这个为了上镜好看而各种忌口的她，曾经也是无酒不欢的啤酒爱好者呢？
小川零垂眸，手指碰到冰冷地酒杯，反射性的缩了一下，「其实我应该和小泉小姐道歉的。」
小泉莉莉子看了过去，等待对方接下来的话。
「你今天应该也看到了，我和我们家年轻老板相处并不是很融洽。」小川零忍着冷意拿起酒杯，抿了一口，感受着冰冷的液体顺着喉咙滑入胃部的刺激。
「嗯，真是无所不用其极的想让你出丑。」小泉莉莉子闻言也想起了那个年轻男人，哪怕在她这个外人面前，那个男人也是一点也没有收敛。
「因为他是那样的性格，所以我有点担心，他会将今天的聚会当作打击我的手段，而且很有可能牵连到你。」小川零脸上说的委婉，但心里认为这个可能性是百分之百。
小泉莉莉子也跟着拿起筷子，夹了菜送进嘴里，「那又如何？一个初出茅庐的年轻人罢了，他底下的位子可不算太稳呢。」
见对方没有听懂她的意思，小川零决定开门见山，道：「我知道你不惧和他对抗，但是这里还有很多人要靠着他吃饭呢。」
小泉莉莉子这才终於听懂了，不仅这四个年轻人，眼前这个女人似乎还是经理人来着。
对此她不禁有些头疼，这女人以前就靠不住，现在惹是生非的能力似乎更厉害了！
「所以你要我怎麽做？任由他抹黑打压我？」要是这女人敢说是，她就让ZERO永远消失在这个世界上！
如果小川零知道了对方的想法肯定直接就点头了，可惜她虽聪明却没有读心术，於是她继续缓缓道出自己的目的。
「我的意思是，如果你要出手的话，请尽量针对他个人，弱化我和几个小朋友的存在。」小川零也知道他们这麽一票人，想要完全撇开是不可能的，只能尽量模糊焦点，把问题都丢到月云了身上，「一个月，他们还有一个月就要出道了，之後的事我会处理，但是这段时间就要请你帮忙了。」
ZOOL四人组听着某人大言不惭的和外人讨论怎麽陷害自己的老板，一时间不知道该做甚麽表情才好。
虽然语气还是那麽欠揍，还有那一如既往不知从何而来的自信，但是他们却都相信着，这个女人到最後能如愿以偿。
毕竟他们已经看到了太多的成功案例。
小泉莉莉子简直服了她了，手撑着脑袋，声音听上去有些恼怒，「我知道了，记住没有下次了。」
「谢谢。」看着对面一脸後悔和自己相认的女子，小川零微微颔首，嘴角俨然带了笑容，「我是认真的，谢谢你。」
小泉莉莉子看着满脸笑容的年轻女人，两人分明是差不多的年纪，此刻却俨然已是两代人。
到底是经历了诸多风雨，小泉莉莉子很快收拾了脸上的表情，一只手伸到了小川零面前，冷冷地命令道，「手给我。」
小川零挑挑眉，顺从的伸出了右手。
见对方还算配合，小泉莉莉子拿出帮服务员签名的那只笔，刷刷刷的在小川零手上写下一串号码。
「我现在要先回去处理这个烂摊子，有事的话就打这支电话。」小泉莉莉子声音很冷，眼里的温度却很暖。
「这是我的私人号码，这次……我一定会接到的。」
「毕竟，我是喜欢提携新人的前辈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