毕业典礼结束之後，我换回了制服和毕业袍回到了班级。班上的同学见到我，都前来说想跟我拍照。回应了他们的要求，我走向座位，隔壁座的凯芹手托着下巴看着我，似乎等了我许久。我笑着前去，把放在桌上的一束花交到她手中。
「欸？送我的吗？」凯芹明知故问地说。
「是啊，毕业快乐。」我笑道。
「嘿，这个也给你。」凯芹从包包里拿出一个小礼物，正方体的盒子，一个手掌就足以包覆它的底部。它的上面打了一个红色的蝴蝶结，包装精美，「知道你不喜欢花。毕业快乐。」
我笑着接过，「你的女朋友呢？没去找她吗？」
「她说会忙着跟班上的同学拍照，所以我本来打算先跟你合影，再去找她。谁知道那麽多人抢着跟你拍。」凯芹露出酸溜溜的嘴脸。
「好啦，现在拍，现在马上拍！」我赶紧拿出手机，然後唤了佩璇让她帮忙我们拍照。
「反正我们之後也会上同样的大学，所以我也没有即将跟你分离的实感。」拍过照後，凯芹背起了书包，双手抱起了两束花，一束是我送的，另一束想必是送给自家女友的吧。
「对，我们好像怎麽都分不开。」我笑说，「好啦，你赶紧去找你的女朋友吧。」
「喔，那你也加油囖。」凯芹瞟了一眼我桌上的另一束花，笑得暧昧，「我刚才遇到冯浩了，他被田径社的学弟和学妹拉去拍照，应该差不多回来了。」
「那你不等他回来吗？」
「我刚才跟他拍过照了，跟他也没什麽话好说。我先走了。」
语落，凯芹就转身离开，我根本来不及询问她这话是什麽意思。她和冯浩也算是感情挺要好的朋友，现在毕业了都没话跟他说吗？凯芹不像是这麽绝情的人啊……
我坐在座位上看着班上同学。他们有的开心地在谈天说地，有的则已经泪流满面，纷纷抱着好友大哭，场面各处形成强烈的对比。
就在这时，一道熟悉的身影出现在教室门口。我微微一怔，却还是弯起嘴角缓缓地走了出去。
「段章俊，毕业快乐。」我预先开口道贺。
许久不见的段章俊露出了那张曾经让我眷恋万分的笑颜，他把手上一小束的满天星递给我：「毕业快乐。」
「谢谢。」我没有拒绝，反而微笑地把它接过来，然後把手上的礼物交给他。
那是一个用蓝色礼品纸包装起来的笔记本。
段章俊一脸讶异，完全没料到他也会有礼物。
我笑了笑，「算是感谢你出现在我的高中生活里。」我本来想着如果他没来找我，那这份礼物就不会送出去。没想到我们在这时还有一样的想法，都想着在毕业这天给彼此献上祝福。
「我也很谢谢你。」他的唇角露出浅淡的弧度，「祝你一切顺利。」
「你也一样。」
尽管本来的我想问他，你最近好吗、想问他之前为什麽会在限时动态写下那些话，然而这些话到了嘴边，最後还是被我吞进了肚子里。
这些都不重要了吧。
我知道这一次，会是我们最後一次的对话。看着他，之前与他一同经历的日子再次在脑海里回放。然而这一次，我却能笑着回头，并感谢他曾经在我最无助的时刻出现，感谢他曾经带给我那些美好的回忆。
也感谢他，让我在感情中成长，成为现在的自己。
「觉苡。」
回到班上不久，冯浩的声音忽地把我从思绪中抽离。我抬眸一望，他露出一如既往的笑脸，眼里的笑意彷佛带有一股魔力，令我不自觉也抿唇微笑。
「毕业快乐，这个是……送你的。」冯浩递给我一个浅绿色礼纸包装好的长方形盒子，上面贴上一张小卡片。
「谢谢。」我接过礼物後，便忍不住读起小卡上的字。
『毕业快乐，希望你一直都能快快乐乐的。期望看见你成为导演的那天。』
我的嘴角弯起，视线接着转到了冯浩的身上。
「希望真的能有那麽一天。」我笑说。
「你一定可以的。」他的眼神坚定，似乎比我还更有信心。
我又是一笑，接着把桌上的花束交给他。
他愣了愣，我不等他询问，就说：「给你的，毕业快乐。」
他莞尔一笑，也大方地接下并向我道谢。
「欸，冯浩，赶快来啊，跟我们一起拍照！」班上同学见到了冯浩就催促他过去，让我们的对话暂时划下了句点。
我也被同学们拉去充当了摄影师，为他们拍了不少的照片。
自从那天我在讲台上为冯浩发声以後，那些关於他不堪的传闻也像是被突然压下了一样，过了不久，就再也没有听见任何关於他的事。
班上的同学跟冯浩也不再有隔阂，感情也愈加要好。
「觉苡，冯浩，你们也来拍一张嘛！」佩璇忽然前来抢过我手上的手机，接着把我推前去。
其他同学随即暧昧一笑，好几人接着硬把我推到冯浩的身边。
我的肩膀碰到了冯浩的手臂，转头看他的时候，他有些别扭地搔了搔後脑杓。看着他害羞的模样，我的脸上也忍不住一热。
我们两人就这样站在教室的前面，被班上的同学逼迫对着镜头微笑。
「冯浩，你的手……」拍了一张，班长不满意地走前抓起了冯浩的右手臂，接着让它绕过我的後颈，轻轻压在我的肩膀上，「嗯，这样就好。」
「喔喔喔！」班上的同学忍不住欢呼，他们那暧昧的视线让我的双颊再次升起了高温。
「闭嘴啦。」我瞪着他们说，「赶快拍！」
「你们别这样。」冯浩尴尬地笑，手也有礼貌地想缩回。
我转头皱着眉看他，「干嘛缩回，又没怎样。」
「是啊，又没怎样嘛。」佩璇也附和我说，却一脸暧昧的。
我的头回转前来，「你闭嘴，赶快拍啦！」
他们又闹了一阵子後，有个同学说要去别班找其他朋友拍照，其他同学也接二连三说要去找社团的同学，他们才愿意放过我们。
班上一下就少了超过一半的同学，剩下寥寥无几的几个同学也收拾着书包，准备回家。
看着班上人数渐渐变少，最後剩下我和冯浩，教室里顿时弥漫着一股宁静。我收拾了东西，也准备离开教室。
「觉苡。」
冯浩再次唤了我的名字。他的嗓音回荡在教室里。
我停下动作，转过头看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