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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又要跟朋友出去玩,又是哪一群朋友?你不是上礼拜才跟朋友去外县市连续玩三天吗?」
「反正我讲了你也不认识,而且我这次只有去玩两天。」
房里传来了一男一女貌似正在争吵的声音。
「你为什麽不早点告诉我?」
「早点告诉你,你又生气。」
「你现在才告诉我,我更生气。」
「算了,随便你。」
「随便我?所以你是要去还是不去?」
「我要去,我已经答应人家了。」
「你知道你没有钱,我也没有钱了吗!」
「我的钱还够出去玩一趟。」
「那回来之後呢?我们都不要约会,都不要出去吃饭了吗?」
「谁叫你每次都要吃好的吃贵的!」
「什麽叫我每次都要吃好的吃贵的,我有叫你出钱吗?我没有出吗?你自己想想看你最近的晚餐、消夜,是谁出的钱,你的钱就都拿去跟朋友出去玩、住饭店,这你也要怪我?」
接着,房间里传出了类似摔东西的巨响。
裕成拉着祖筠的手,把她拉离的房门口,直接拖着她到了宿舍楼下。
原来这一晚,恰好期中考结束,裕成也想休息一天,所以和祖筠相约吃晚餐,打发打发时间,送祖筠回宿舍时,祖筠半邀请半强迫地要他上楼小酌两杯,而事实上,是芷澄有告诉祖筠今天晚上她会带男朋友回来坐一会儿,她刻意地想让裕成去芷澄房门口听听看,里面是否有传出怪声,却没想到听到的是芷澄正在和她男朋友争吵的声音。
「你干嘛!抓那麽紧我手很痛欸!」祖筠挣扎着,把裕成紧握的手甩开。
「听清楚了吗?」
「我就知道,他们的关系就是病态,吵架吵一吵,等一下做一做就好了。」
「你听到了是不是?」裕成的脸色有点难看,讲话的语气变得严肃,音量也跟着扩大。
「你干嘛那麽凶?」
「请问,刚刚除了他们两个吵架的声音,你还有听到其他的声音吗?」
「没有啊。」
「那你凭什麽那样讲她?」
「你现在,是在帮她吗?」
「你从头到尾就是在猜、在想像、在自以为对吧?」
「朱裕成,你什麽态度啊!」
「说不定,她每一次带男朋友回来,都是在吵架。」
「那又怎样!」
「什麽叫那又怎样?你去跟别人乱说,毁人家清白,把人家讲的好像是婊子、香炉、公车、欲求不满,但全部都是你自己猜的,你不但没有看到,更没有听到,就只因为你说她常常带男朋友回家,就代表他们回去都在做吗!」
「她自己要那麽常带男朋友回来,还怪我胡思乱想吗!」
「好,我请问你,我是你什麽人?」
「干嘛这样问…」
「我就是你的男性酒肉朋友,了不起,算我是个红粉知己好了,请问我的身分有比她男朋友更应该经常出入只有你们两个女生一起住的宿舍吗?」
「朋友不一样。」
「呵…」裕成冷冷地笑了一声,「我以为我们顶多是同类人,没想到你的价值观比我更糟糕。我告诉你,从头到尾我都知道你有男朋友,相信你男朋友出入你们宿舍的次数不会比我少,如果比我少,请你好好问一下你的良心。」
「你知道…」
「如果是我,早知道我的好朋友、好闺蜜,跟她的另一半处得不好,我会去关心她的心情,尝试着了解他们之间有什麽问题,如果我知道对方就是个花你的钱,跟别人出去玩出去浪的渣男,我一定会劝她分手,不会像你一样,冷眼旁边,甚至还私底下恶意嘲讽、造谣。」
这是裕成对祖筠讲的最後一句话,他没有理会事後祖筠传给他,向他解释芷澄这件事的讯息,也没有再理会祖筠吃饭、喝酒的邀约,而祖筠也不再往图书馆送咖啡、点心…
“学弟”
“有件事”
“不知道你想不想知道”
裕成和祖筠因为芷澄的事争吵过後的一个月,裕成在图书馆里读着书,趁着休息的空档,传了讯息给邢天。
“是…”
“有关她的吗?”
“算了算了”
裕成和芷澄的交情虽然没有多深,但是看着芷澄的处境,确实有点替这个第一次谈恋爱的女孩心疼,他想找个认识芷澄、关心她的人聊聊,不自觉就打开了邢天的聊天室,传出了讯息,却又考虑到邢天好不容易决定要放弃长达两年的单恋,决定再将这些消息吞回肚里。
“我路过图书馆,你出来吧”
「邢天…果然你还是没有办法放下她对吧?」裕成接到邢天的讯息,心想。便起身走向了图书馆大门,与邢天两人坐在台阶上聊着。
「她…怎麽了?」邢天欲言又止的问着。
「卢芷澄…真的过得很不好。」裕成脸色难看地说着。
邢天看了一眼裕成的表情,又将视线抛向天空,「是吗…」「祖筠学姊告诉你的?」
「呵…」裕成冷冷的笑了,「你不是说,她暑假的时候换了一份可以抽业绩的工作吗?」
「嗯?」
「她不是因为家里有经济状况,是因为要养她男朋友。」
「…为什麽?」
裕成便把当天在芷澄和祖筠宿舍所听所闻一字不漏详细的告诉邢天,还把祖筠对芷澄的作为钜细靡遗地说出来。然而,即便如此,邢天仍忍着想要去找芷澄、关心芷澄、听她诉苦、陪她坐在路边喝酒、帮她擦眼泪,等等的冲动,只在心中悔恨着:「如果当初,我明确的表达自己的心意,她是不是就不用承受这些痛苦?现在就算她伤得再重,依旧看不见曾经陪伴她、在乎她的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