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蒙高中
升旗前，罗星允送早餐过来。「你怎麽这几天都没来拿早餐？」
「我有叫阿姨先不用帮我准备，都是因为天天吃你家早餐，过年还大吃大喝，我都胖死了。」姜梓日掐着腰肉，「我现在穿制服都还觉得紧。不行，我不吃了。」
「白痴，那早上还去吃范仲淹的红豆饼。」罗星允把蛋饼和大冰奶丢给她，「更胖。」
姜梓日戏剧性的跳开，抹了抹嘴巴，怀疑有食物渣。「你怎麽知道？」
「刚在後门抽菸看到他在收摊，不是，到底谁在早上卖红豆饼？衣服还旧巴巴的，确定他卖的东西卫生吗？」罗星允嫌弃，展现餐饮业的服务态度。「我看全校就你跟他最有话聊，我劝你小心一点，哪天被拐走，我可不会去赎你。」
「你懂什麽，那是时下最流行的颓废风，而且人家那叫清廉节俭，你不要以貌取人。我是怎麽教你范仲淹的为人，多读点书。」她踮脚拍了拍他的脑袋。
罗星允嗤了一声，「你就是看他帅。」
「我要告诉宋中鸿你抽菸。」
「⋯⋯」
「宋主任——」
「喂你！」
罗星允急忙圈住她的脖子，捂住她的嘴，咒骂几声，最後没出息道：「我错了，小祖宗。」
姜梓日拨开他的手，满意的伸出手，藉机敲诈，「放学一杯珍奶，你我恩怨一笔勾销。」
罗星允瞪她：「是谁刚说要减肥？」
「减肥永远都是明天的事。」
语落，姜梓日的目光对上迎面而来的身影，清俊死板，衬衫服贴的贴着男孩子每一寸肌肤，领带平整。
相较之下，罗星允吊儿郎当，领带都不知道去哪了。
于灿刚下纠察队，额角还有晒了半小时的汗，仍不影响他正经八百的姿态。他轻飘飘的看了过来，姜梓日还被罗星允架在怀里，两人吵吵闹闹严重影响走廊秩序。
「再十分钟就要升旗了。」
言下之意：快滚。
罗星允扬眉，「喔，我不去啊，我要去保健室睡觉。」他匪气轻挑，语气还有些不明所以的挑衅。无奈生得一张小白脸，姜梓日总爱开玩笑，说自己像是个包养的。
姜梓日与他恰好相反，一张白净的瓜子脸，札着马尾，眼眸晶亮，一脸无害乖巧。
只有罗星允知道，这小祖宗一肚子馊主意。
无视于灿，罗星允转头继续和姜梓日抱怨，「我妈的良心被狗啃，今早五点就把我挖起来帮忙，不到最後一刻还不放我走，结果一来学校又遇到你这连良心都没有的。」
姜梓日笑得没心没肺，「是您的福气。」她挣脱，「快回去吧。」
「放学一起走吗？」
「我要留校练习数奥。」
罗星允皱眉，「今年也要去喔？」
「应该是吧。」姜梓日耸肩，她倒是无所谓，反正不上课也挺好的，还能碰见各校佼佼者，这比制式化的课程有趣多了。
「你国中不是参加过了吗？」
「那是物奥。」
「有差吗？」
姜梓日懒得和他解释那麽多，摆了摆手，「你放学就赶紧回家，别去隔壁高工惹事，让阿姨担心。」
「喔。」
临走前，罗星允撇了一眼带头整队的男孩子，始终木着一张脸，连同喊口号的语调也平淡无波。
姜梓日好人缘，下学期依旧被推为干部，导师担心她再次带头作乱，找了行走班规的于灿当班长，姜梓日成了副班长，算是间接镇压小祖宗。
今日导师开会去了，于灿带队，她则压尾。
她拉着拖去里头长裤的百褶裙，晃到男孩子面前，「班长。」
男孩子眼皮微掀，目光缓缓移至女孩子白净的脸庞。
「我有点不舒服。」
她微笑。
刚和朋友玩在一起时，能跑能跳，这会儿就不行了？
男孩子薄唇轻启：「哪里不舒服？」
「我不太方便说。」
姜梓日想了想，再附赠一抹笑。
于灿拧眉，「不说，我没办法向导师回报。」
「我是⋯⋯不好意思说。」她咬咬唇。
于灿只当她又在作怪，姜梓日逃升旗也不是一两回了。他不想多问，「随你。」他依班规行事，照实禀告就好。
姜梓日揪着衣摆，垂下的小脑袋微微仰起，露出一双大眼，「如果班长想知道的话⋯⋯我也是可以告诉你。」
男孩子微微蹙眉。
女孩子朝他招手，于灿半信半疑，却还是不自觉的弯下身。姜梓日正是抓住他事实求是，有疑问便要理清的性格。
「班长大人，我生理期来了。」刻意拉长的语调，以及女孩子身上若有似无的温香，绕过他的呼吸，下一秒，于灿立刻拉开与她的距离。
初步入青春期的年纪，谈起生理变化，多半都是害羞且不愿多提。
孰料，当事人根本不知羞。
姜梓日却笑：「放心，这又不传染。」
「⋯⋯」
「我可以去保健室休息了吧？」
于灿仓促的收回目光，自喉头挤出一个单音。
「嗯。」
「谢谢班长喽！」
姜梓日愉快的退场，唇边的弧度未减。她侧过脑袋，看见男孩子红透的耳根，以及尽力维持镇定的僵硬神色。
她笑得愉悦自喜。
经过一个寒假，班长大人还是老样子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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