数九寒天,冰封雪地,整个世界就像是由冰雪造成的,山地成了雪白的,就连空气似乎也要凝固起来。
「最华丽的小乌鸦,你该回去了。」少女抬起手臂,对着鎹鸦说道:「告诉天元师父,两周後我就会回去。」
「不行!天元让我华丽的盯着你!」鎹鸦振翅,把宇髄的口头禅学了个十成十。
「你是鎹鸦,是天元师父和总部之间联系的重要桥梁,我如今还不是鬼杀队的剑士,更何况我只不过是出来取材,根本无需你跟在我身边。」镜和正色,道:「天元师父的事情远比我的事情重要多了,所以,请你回去。」
「不可以!我在此华丽的拒绝──嘎嘎!琴子,你快把我华丽的羽毛给扯断了!嘎!」
镜和笑咪咪地抓着鎹鸦的後颈,丝毫没有放开的意思,「那麽,我只好把这些东西装回你的身上了。」语毕,镜和自怀中拿出一串串的装饰品,惊得鎹鸦高高飞起。
「嘎!我回去就是了!给我住手!」鎹鸦想起管理蝶屋的那个女人,不禁暗骂:两个笑面虎!
现在回去,要挨一顿骂,不回去,又要被装上这些重死鸦的东西,太可恨了!
鸦生真难!
为了避免身上再度重现那些让自己难以飞行的装饰品,鎹鸦飞得更高了。
尽管暗自腹诽着,身为宇髄的鎹鸦,牠或多或少还是担忧着未来很有可能接替自家主人位子的镜和。
「琴子!」在少女抬头望向鎹鸦後,後者开口:「这里是水柱‧富冈义勇的负责区域,虽然不太好相处,但如果有遇到困难,我希望你去请求他的协助。我会先行去打个招呼再回总部。」
「好,谢谢你。」看着鎹鸦在自己头上盘旋了一圈後才离开,镜和笑了笑。
是一只和天元师父一样温柔的鎹鸦呢。
天色很快就暗了,还记得上山时是正午时分,现在才过去没有多久,太阳就已经收起了它那淡淡的光,好像也怕冷似的,躲进了棉被一般厚的云层。
得加快脚步才行。
镜和很快地抵达山顶,找到了自己所需要的白松,双弯刀出鞘,寒芒闪过,两棵白松轰然倒塌。才要整理,镜和就听见了惨叫的声音。
天色已经黑了。
镜和没有多做停留,立时往尖叫声的来源奔去。
雪渐渐大了起来。
镜和只觉自己的全身血液冰冷。
男人的指甲有着不属於人类的尖利,青色的甲尖滴着血,他一甩手,雪地便绽放点点红梅。他的身形高挑,肤色苍白,梅红色的眼此刻却如毒蛇一般慑人。
男人看见她了,将利甲收回,缓步走向她。
虽说是缓步,可男人每走一步,便拉近了不少的距离。
少女瞪大双眼,握紧了手中的弯刀,在攻击发出的当下,那个男人就走到她的面前,单手轻易的架住她的双手手腕,即便被弯刀砍过,伤口也在眨眼的时间内恢复。
这个鬼和害母亲死亡的鬼的再生能力是天差地远!
镜和心中一个咯噔,脑袋里许久未曾出现的声音却猛地拔高。
『杀了他!斩下他的头颅!鬼舞辻无惨──』
鬼舞辻……无惨?
「还记得我吗?琴姬。」
镜和的脑袋轰的一声,一片空白。
「鬼舞辻……」
「嘘。」男人靠近她,在她耳边低语:「你以前可不是这麽叫我的。」
男人口中吐出的热气与寒冷的朔风交替,让镜和忍不住颤栗,而男人似乎对她的反应很满意,靠得更近了。
「放开我!你真让我恶心!」镜和挣扎着,却没想到男人就这麽放开束缚住她的手。她也没有犹豫,挥舞双刀往男人的脖颈砍去,然而男人只是抬起手,捏住了刀锋,便轻松挡下她使出全力的攻击!
「就这样?这是你全力的一击吗,琴姬?」男人的手臂一震,镜和便感到她的虎口疼痛,先前在蝶屋治疗的伤口竟又裂了开来,染红她缠绕在腕上的绷带。
双刀脱手,她再度被男人轻巧的抓住手腕,而男人看见了她腕上的红,讥笑道:「琴姬,这一世的你连刀都没办法拿,还真是弱啊。」
男人看似抓的轻巧,实则稳固,不论如何使力,她都无法将手抽出。
镜和後背绷得紧紧的,双手攥紧。
他到底想干什麽?
她,要死了吗?
男人青蓝色的指甲爆长,划过了她的肩头,衣物破开的同时,一阵痛楚随之而来,脑海里蓦然出现一个女人被男人贯穿胸膛的画面,镜和感受到心脏有一种莫名的疼痛蔓延。
可即便在这样疼痛的状态下,她的表情还是没有改动分毫。
好似,这些都比不上当初……
──当初?
什麽当初?
她还想再思考得更加深入,莫名的悲伤让她的眼角不可控的流出眼泪,然而透过裂开的布帛灌进的冷风却将她冻回现实。
「琴姬,这麽多年过去了,你这样的性子还是一点都没变。」
他的气息是阴冷的,即便在寒冷的冬夜也能感受到这别样的冷,相比之下,镜和的体温还高一些,也不知究竟是遍地的寒让她胆颤,还是周身的冷让她心惊。
男人的眼神冷冷看过自己划下的伤口,道:「琴姬,我在你身上留了印记,不同於我的血液,我的印记能让我随心所欲的决定这个人何时才要转变成鬼。」
少女瞪大了眼,挣扎得更加用力,男人见状,松开了手。
反正也逃不出他的手掌心。
镜和张手成爪,直接往自己的心脏抓去──
却被男人识破,未能成功。
她扬起另一只手,用尽全力打了男人一巴掌!
现在,就算没有脑袋里那些模糊不清的尖叫以及深刻的愤恨,她对男人的恨意也到了顶点!
「琴姬,你真的一点都没变。」男人没有生气,只是轻抚自己被打的脸颊,尽管他不觉得痛。
「我不知道你在说什麽,我不是琴姬,也不是你所认识的任何人!」镜和全身颤抖,她无心拾起脚边的双刀,就算拾起,她也没有那个能力砍下男人的头颅。
「你当然不知道,毕竟你诅咒自己进入轮回,然而过了一千年却仍未能杀了我。」男人看向少女的唇,一颤一颤的,像块白嫩的豆腐,他复又道:「每一次,都不记得了。」
「我劝你最好现在就杀了我,否则,我将会成长到能够杀了你的地步!」
少女暗红色的瞳孔此刻印在男人眼中就如鲜血一样美。
男人居高临下,他半掩着眸,诡谲一笑。
「琴姬,我等你。」
等着她来杀他,还是等她被他转化为鬼?
男人消失在她的眼前。
镜和原本一直以为自己比同期成员还要快就学会全集中‧常中代表着拥有不错的天资,然而这点小小成就在男人眼里看起来就跟捏死一只蚂蚁一样,甚至连动手都不屑。
她此刻才体认到自己是多麽的渺小,只能任人玩弄。
伤口的灼热让她的脸色越加苍白难堪,羞耻让她的眼眶迅速红了,对於自己的无力感到无地自容。
她失去了全身的力量,跌坐在雪地当中,身上的衣服松散,她只能勉强的抱住自己,任由寒流滚滚,却毫无躲避即将迎来的大雪的打算。
北风凛冽,少女单薄的身形被绝望啃蚀着,直到她支离破碎。
【後话】
猝不及防ㄉ一口玻璃(゚∀゚)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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