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句话却正好被靠过来的殷子恺听到,自动脑补一大段霸总迷上书呆子的情节⋯⋯没完没了的缠着丁莳萝问详情,话题持续到傍晚的匡哥烧烤摊。
为了招待新恋後鲜少出现的凯子,匡嫂一口气把摊上的东西都烤了一份送上他们的熟客区,和匡哥不知道在赌什麽气,整个晚上都拒绝帮忙,坐下来跟他们一起吃烧烤配啤酒。
为了某个不清楚的理由,她隐瞒与严立丰认识的事实,轻描淡写的说:「也没什麽,大概就像你说的,严立言比较尊敬老师。」
「萝萝,那个严立言帅不帅?」匡嫂以匡哥能听到的声量问。
「还可以吧,出乎意料的年轻。」
殷子恺耸耸肩:「他妈妈是三姨太,他这个小叔,恐怕不比侄女大多少。」
「侄女」指的是谁,她很清楚,但匡嫂还没机会更新凯子新恋情,八卦雷达瞬间启动,丁莳萝因此有机会旁观殷子恺与严家大公主交往的过程。
「哈哈,绿岛圣母,这个好笑。」匡嫂说:「找天带她来这里吃烧烤,我好帮你看看人。」
匡哥忍不住从炉子那边大声插嘴:「你做梦啊?严家公主会来我这个路边烧烤?」
殷子恺摇摇手,带着明显的醉腔说:「难说喔,她跟普通的名媛不同,我打赌她会喜欢路边烧烤,但可能不会喜欢匡哥的汗臭味,哈哈哈。」
跟普通名媛不同⋯⋯丁莳萝浅浅喝口酒,掩饰脸上表情,丽莎确实不是典型的名门之後,但这是因为刚回国,寂寞的缘故,还是因为她真的那麽不同?
匡嫂道出她的心声:「要真是如此,那凯子这次算是交上大运了,未来可望少奋斗二十年!前提是人家千金不是看你逗,跟你玩玩而已。」她不动声色的替自己老公扳回一城。
「二十年?哈!我爸35岁走的,我爷爷38岁,我才没有二十年好奋斗好不好,在一起开心就好,她觉得我逗,那正好,配我完美!」
在场的所有人都听他家族男性短命史不下百次,不约而同翻翻白眼,匡哥送来烤玉米笋,油腻腻的手拍在凯子白衬衫上:「老弟,你开心就好。」
匡嫂瞪他一眼:「有人开心就好,有人不开心也没人鸟。」
萝萝噗哧一笑:「你们这是演哪出⋯⋯」
匡哥呐呐解释:「母性发作,自然的呼唤。」
这麽一说,大家也都懂了,匡嫂想要孩子也不是一天两天了,但匡哥觉得目前条件不足,希望再等几年,至少等有自己的店面,不需要自己天天顾店再说,两人个性习性各方面都相契,唯有这点,三不五时要吵上一吵,丁莳萝通常只是聆听匡嫂抱怨,但同样的安慰到了凯子那里,就变了样。
「匡嫂你又想不开了!你看匡哥成天接触油烟,呼吸道应该也不会太健康,能活到几岁都说不准,孩子生下来搞不好没能享受几年父爱,何必呢?我看你们还是好好享受两人生活就好了,匡哥可疼你了。」
爆栗来自四面八方往凯子头上砸去,丁莳萝都想补上几记,今朝有酒今朝醉的人生哲学,不是每个人都能接受的。
殷子恺捧着受伤的头,装可怜的朝她说:「萝萝,你说人怎麽都这麽想不开?」
「你活该,当全天下人都跟你一样?」
他睁着醉意朦胧的双眼,像个孩子一样无辜得反问:「你呢?难道你还相信天长地久?」
她有点手痒的想举起第一千零一招:手上的戒指,但也知道这招蒙混不了多久。
「就算没有天长地久,但有人愿意相信,总是美好的。」
他指向她:「就会说漂亮话,但不会做。」
匡嫂跟老公沆瀣一气教训过凯子後,气似乎平了些,笑眯眯的接着说:「是呀,萝萝,你什麽时候带老公来吃我们家烧烤?」
「他⋯⋯」
殷子恺抓住她的手,用力想拔掉那枚婚戒:「这什麽男人,放你一个人在这里,不闻不问,我帮你处理掉。」
匡嫂拍掉他的手,「呸呸呸,你少在这里发酒疯,我们萝萝嫁的男人一定是菁英份子,最少也是大学教授,什麽处理掉!」
本来,在那个甜心儿之後,她就想结束掉这场闹剧了,但现在,似乎也没有必要了,她接着台词道:「有机会一定介绍你们认识。」
他们都不是第一天认识丁莳萝了,知道再问下去也不会有下文,殷子恺改变话题提到另一场她生命中的闹剧:「那个陈玮呢?匡嫂你可不知道啊,咱们萝萝连婚外情也能闹得轰轰烈烈的!」
这话题吸引来的人不只匡哥、匡嫂,工读生,隔壁桌的大学生,全都凑过来,工读生阿强说:「我刚刚就想问了!最近ptt爆红的那首歌『风中的莳萝草』不会就是唱给萝萝姐听的吧?我们热舞社的都说台北公社的主唱爱上老师,为她做了一首歌,演唱会现场求爱!」
她乾瞪眼始作俑者,殷子恺却像八卦记者一样,绘声绘影的描述绿岛爱情故事,这些人,真的一点没把她手上的戒指当回事。
这夜闹得晚了,但殷子恺却不像平常一样邀她到家里过夜。
「也不知道严立丰吃不吃这种醋,我们暂时避个嫌嘿。」他从裤子口袋掏出钱包:「来,帮你出计程车费。」
她叹口气,帮他把钱包收好,轻柔的嗓音在黑夜中仿若透明:「不用了,你开心就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