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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你们只是刚好住在同一个社区，又在同个地方打工的同班同学。」爸喝了一口茶，轻轻将杯子置在桌上。
解释了半天，爸总算听懂人话了，真是可喜可贺啊！
「既然都来了，也差不多到晚餐时间了，一起吃个饭再走吧。」大哥出声。
什麽！大哥干嘛约他一起吃饭啦！我跟他没很熟，等一下妈又讲丢脸的话怎麽办？
偷瞄妈一眼，她呆滞地望着前方，嘴角挂上诡异的笑容。
天啊，她怎麽会笑得这麽可怕？
「不用啦，我怕打扰你们一家人。」柳祈恩傻笑摸摸头。
对，不用啦，快点让他回家！
「你还特地帮约约送东西过来，得好好答谢你才行。」大哥微笑。
「还好吧，又没人叫他一定要送来。」二哥不以为意地说。
呃，二哥干嘛要这麽说啊？
「韵仁，客人还在，怎麽如此失礼？」爸指责。
二哥扁扁唇，继续滑手机。
「我还是先回去吧，帮约约送东西是举手之劳，你们不用客气。」柳祈恩不变脸上的笑，起身准备离开。
「那我送你去门口吧。」我跟着起身。
「谢谢。」
「抱歉，我二哥讲话比较白目。」想起二哥刚才的发言，我忽然对柳祈恩颇不好意思的。
「你二哥跟你都满直率的啊。」没放在心上的样子，柳祈恩依然笑得很亲切。
……我好像更愧疚了。
「没事啦，你的家人都很有趣，我走了。」挥挥手，柳祈恩步出门外。
我的家人，那叫有趣吗？
一回到客厅，瞧见妈脸上仍然是那张笑脸，我全身不寒而栗。
「妈，你在干嘛啦？」可以回到这个世界吗？
「我在酝酿。」
「酝酿什麽？」我抽了抽嘴角。
「要吓跑你的男朋友。」妈笑得更沉了。「不，不只你男朋友，我要吓跑你身旁所有的男人，除了小恭。」
我无言了。
「你看刚才那个男生，被我这样一吓，连五分钟都不敢再待。」妈得意说道。
那是他本来就想走了好吗？
「欸约约，我这样也很累的，你男朋友到底什麽时候要来？」妈问。
「其实我没有男朋友。」我老实招了。
妈换上一脸错愕。
「你没有男朋友？」
「嗯，没有。」
「那太好啦！」妈惊喜地跳起来，冲过来握紧我的双手。「我就说你跟小恭是天造地设的一对嘛！这一切都在我掌握之中啊！」
「妈，湛真恭有女朋友了。」
「他只是一时走错方向而已，妈会让他找回自我的，会让他清楚明白，他的真命天女是你才对。」妈自信一笑。
妈，别……
「我们家跟他们家的环境差太多了！都几岁了，你怎麽还会有那种梦幻的想法？」二哥看似隐忍已久，对妈爆发了。
环境？
「韵仁……」妈惊讶地望视二哥，眼眶闪着泪水。
「李韵仁！」爸怒斥。「对自己的母亲，你这是什麽态度？」
「那你就叫你老婆不要说那种不切实际的话！」扔下话，二哥走进房间甩上门。
「李韵仁！」爸也放大了音量。
呃，二哥是在发神经吗？
「韵仁怎麽回事？怎麽突然这麽凶？」妈双手摀着嘴，哽咽说着。
「妈，别多想，韵仁的脾气本来就不好，别在意。」大哥安慰。
「对啊妈，二哥就是心直口快，没有什麽意思啦！」我也在旁附和。
不过，这还是我第一次看到二哥反应这麽大。
是不是曾经发生什麽我不知道的事呢？
晚餐时间，二哥依旧待在房里没有出来，不管谁去敲门，他都没有回应。
於是，本该是愉快的团圆饭，气氛却僵硬得令人难以下咽。
睡前在房间翻着漫画，听见门外有人在敲二哥的房门，接着是二哥开门的声音。
「可以进去谈谈吗？」是爸。
随之，门再度关上。
这麽平静的感觉，我猜应该是爸成功进入二哥房间了。
隔天一早，二哥坐在餐桌前吃着面包，妈明显为了避开他，一个人待在客厅看电视。
「你还没跟二哥和好哦？」坐在妈身旁，我小声问。
妈悲情地摇了摇头。
唉。
「约约，我跟你爸果然不该回来的，一回来就闹得家里不愉快，伤心死了啦！」看了二哥一眼，妈吸吸鼻子，哭喊道。
听到妈的哭声，二哥转过头，翻了下白眼。
这个人还敢不耐烦！也不想想事情会变成这样是谁造成的？
「咳。」爸装咳，对二哥眼神暗示。
二哥叹了口气，缓步走到妈的另一旁坐下。
「哼。」妈闷哼一声，转身背对二哥。
「妈，我昨天太过分了，抱歉。」二哥低头认错。
妈望向二哥，眼泪哗啦啦地落下：「你还知道你过分？你这样对妈咪讲话，妈咪真的很受伤你知道吗？」
充满负担的台词，使二哥面露为难。
「难得回家一次，连晚餐都不一起吃，真的太伤心了！」妈双手摀住脸，肩膀微微颤抖。
「我知道错了。」二哥伸手搂住妈的肩膀。
「噢，我儿子的肩膀，已经变得这麽牢靠了，年轻的肉体真好啊！」一扫悲伤情绪，妈环抱二哥的腰际，拥抱着他。
二哥的表情更无奈了。
「那，陪妈咪一起去吃早餐吧，等一下再去约会。」妈沉浸在少女情怀中，无法自拔。
「大哥不是准备早餐了吗？而且我也吃饱了。」二哥蹙眉。
「因为明天就要回去了嘛！我把你生得这麽帅，让我带出去炫耀一下啦！」
「可是我有事。」
「干嘛？你要约会？」
「……」
「真的吗？你有女朋友？」
「……」
「哎唷，你跟约约很无聊欸！干嘛一直编一个男朋友女朋友来骗爸妈嘛！」妈不相信二哥已死会。
二哥没接话。
「啊，说到男朋友，我想撮合约约跟小恭，这件事让韵仁很生气吗？」松开二哥，妈询问。
「我昨天应该好好说而不是对你生气的，真的很抱歉。」二哥再次致歉。
「没关系，但，小恭有那麽不好吗？长得帅又乖巧，难道有不可告人的隐疾？」妈立刻发挥想像力。
「也不能说是他的问题……」跟爸互看一眼，二哥欲言又止。
「所以勒？」其实我也很好奇二哥为什麽对湛真恭的事如此敏感。
「自出国後，便很少跟真恭他们家人联络，所以就有点疏远了，应该是这样的感觉吧。」爸接话。
「总之，他已经有情投意合的对象了，他父母也都很喜欢，你就别做多余的事了。」二哥对妈说道。
妈失望地噘起嘴：「人家只是希望约约幸福嘛！」
「这你不用担心，她已经找到一个她光想像就发春的对象了。」
二哥说完，四人同时怔愣。
什麽词都好，干嘛一定要用「发春」两字啊？听起来很逊耶！
「这麽说起来，约约跟杨凡的弟弟好像满熟的？」大哥想到似地说。
「杨凡？是那个艺人的名字吗？」妈困惑。
「是我朋友，她弟弟是约约的学长，长得很帅气喔。」大哥笑了笑。
大哥眼光真好！我在心底窃喜。
「哼，我才不相信会有人比我看上的人帅。」妈皱起鼻子。
「当然有！」说到帅，羊羹学长是不会输给任何人的！这我绝对要护航的啊！
「没图没真相。」妈摊手讨照片。
「不管帅不帅，个性好最重要。」爸插入一句。
呃，个性……
「个性当然好啦！像他这次出国，还问我想要什麽礼物哦！」不想听到学长被批评，我开心地说。
「但你现在是学生，最好还是别交男朋友。」爸的性情真多变，又开始严肃了。
呿，刚刚是谁在那边跟着起哄说要个性好的啊？
「这个是？」
「你女儿偷拍的侧脸照。」
趁我不注意，二哥将我以前偷拍学长的照片交到了妈手里。
「啊，你干嘛！」我还不想让妈知道学长的长相，二哥干嘛做多余的事啦！
「没差啦。」
「你当然没差啊！那是我的隐私耶！」我暴跳如雷。
「长得满可爱的啦！不过现在已经长大了，应该变形了吧？」对於非湛真恭的异性，妈毫不留情地批判。
「学长才没有变形！」我反驳。
「那就叫他过来给我们看一看啊！」妈傲慢地耸了耸肩。
「就跟你说学长在国外嘛！」
「哼！」妈根本不想听。
「有机会我一定要见见那个把我女儿钓走的兔崽子。」
爸再度重点错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