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一个关於女孩Ａ的故事。
你收到回覆的简讯。Ok，西门町，一号出口。你知道一号。六号出口因为那部中段以前相当有力但後头却整个疲软到无聊的电影，而更广为人知。城市的行销。现在连国家都得比照企业那一套准则走。好像非得如此才能往所谓世界性或全球化之类的进发。听来多像是利用恐惧进行的心理操作。不过这跟你没关系。你早听说许多买卖都在那个出口暗地流动。不过一号就黯淡许多。同样都是出口都是往外敞开的门户，但就是有的特别容易招惹人潮。就像女人。女人的门。有些女人就是能够把大把、大把的引男入室。你不知道今天你遇见的，是不是也属於这一种。
一号出口的对面就是警察局。一堆条子跟警用摩托车实在有点刺眼。你把车停远些。你等待女孩的到来。陈绮贞的歌声飘扬。如果有一个世界，混浊的不像话，原谅我飞，曾经眷恋太阳。那是鱼之歌。难为这个拥有清澈声音跟独特姿态的女歌手，她的深情痛悔，居然变成你们这些钓鱼者、渔夫的圣歌。哈哈。你一个人在车内乾笑起来。而这条歌就意味着：吃鱼的时刻到来。
你要女孩走出出口後，往左转，会看到大车轮寿司店，再往前有全家就是你家，跟着是85度Ｃ。你在手机里告知女孩你的车子是黑色Honda Fit。你呢？穿什麽颜色的衣服？好，知道了，粉红色T-Shirt，白色热裤。你看到她。第一眼你就认为应该给她Ａ。Ａ级的十八岁女孩。当然。2Ｈ1Ｓ就要４Ｋ。如果你要3Ｈ2Ｓ就得要5Ｋ。算是凶恶的数字。敢订出这种价钱，至少在外貌上要有压倒视线的绝对性，否则就太不像样。今天鱼的外观让你满意。
你下车，跟她招招手，这里。你帮女孩拉开门，你要她小心头。她有点紧张，啊，小心什麽？你啼笑皆非。你摸摸她的头说，头啊，小心撞到门框。哦，女孩尴尬的笑。你关上车门，走到另一边，坐进驾驶座。安全带，你说。啊，女孩又抿着嘴笑。她乖乖听话，把安全带扣好。你往前走，左转进成都路。赶不赶时间？你说。什麽？女孩反问。你又问，之後还有行程吗？眼角余光瞄到女孩的脸，那是不太确定的表情。你说，没别的意思，如果你还有约，或者有限制，就找近一点的Motel，三重中兴桥下就有，不过可能不太好。要是有时间，可以去板桥或新庄。那里有比较OK的Motel。没关系，女孩说，你决定就好。嗯，你点头。你左转到康定路，直走，右转到桂林路，一段直行，再左转环河南路，跟着右弯上华江桥。
女孩在你做这些动作时，扭着两只手，扭啊扭的。你想，等等她的手掌应该会变形胶黏为一大块肉吧。你告诉女孩，一般来说，这个时候你多讲些话或问些问题，比较不紧张。女孩犹若石化，她问，为什麽会觉得她紧张？你微笑，并没有瞎了啊，你问她，第一次？她停顿几秒，点头。怎麽进来的？聊天室啊，前天不是跟你聊过吗？不，你的意思是，她怎麽会知道该怎麽约？该收多少钱？哦，女孩说，有朋友做过外送，後来自己上网做，她便是听那个朋友说的。那要朋友介绍给其他客人不是更简单、安全？女孩不愿意，她不想让别人知晓。哦，这样啊，明白。
女孩低声地问了一个问题。你没听清楚。你正从文化路切入民生路，再从大汉桥底下的回转道转回来。你请她再说一次。值得吗？一小时，四千？女孩想知道价码订得好不。你沉吟了一下，说实话，光看外表跟年纪，4Ｋ没问题。不过这个行业是这样，除了表面的东西，还有做的。做的？女孩果然是生嫩的鱼。Ｓ啊，性啊，你说。性方面的技巧。你听说过，有人对被服务这件事很挑嘴。譬如你得帮他洗澡，按摩，并有些奇淫技巧。女孩的脸颊悄悄地烧红。什麽是那个──？奇淫技巧？你接着她的话。嗯。就是特别点的性招式。怎麽写呢？啊，你不懂这个问题。什麽什麽技巧的。你笑了，哦，奇怪的奇，淫叫的淫。这词很怪？女孩摇头，只是她造旨不好。造旨是吧。对，国文造旨哦。你们都笑了。气氛变得缓和。你们也到了。
你按下车窗。服务员的声音传来，您好，休息吗？对。一二八零。好。你掏出信用卡结帐。三０九号房。谢谢。拿回卡、签帐单跟钥匙卡。从Ｎ档到Ｄ。车子推进车库。拉好手煞车跟Ｐ档。下车。摁下按钮，车库门卷动，关闭。你替女孩拉开车门。下车小心。好，谢谢。走到驾驶座那边，关掉冷气，按Ａ/Ｃ，熄火，拔起钥匙。你跟女孩走进电梯。慢慢幽幽的电梯。你看着女孩。微黄灯光之下，她看来好吃极了。你感觉体内有个什麽正在绽裂，犹如果实熟成时轻微的爆裂。
钥匙卡插入卡座。室内灯光扬起。你把冷气调到室温25度。皮夹掏出四张钞票，递给女孩。你直直盯视女孩的眼睛。她垂下眉目，手略带踟蹰感，欲扬未扬。你不想硬塞。这是女孩的决定。你不急。等着。你的眼神没饶过女孩。那里面有恶意？或者是对人性倾斜的观察？你是梅菲斯特？看着别人挣扎的迟疑的要不要与你一起建立交换制度，你便觉得有趣觉得兴奋吗？你是吗？恐怕你亦不知道吧。
女孩收下来。都已经到这里，没有理由放弃。刚刚闪过女孩心头的阴影是什麽？是对自己怜惜？还是鄙视？是不可置信？或者虚无与忧伤？你不会知道的。每个援交女孩都有她们各自的伤心与故事。
有种叹息，淡淡的，淡淡在你某个部分的边缘，萦绕、回转。你要女孩过来。好，她要来了。不，不是，在那边站着。她停住。你坐到床边，你指示：东西放好。女孩照办。你说，衣服。女孩眨眼。衣服，你说第二次。她两手交叉，由T-shirt下摆往上拉。淡黄色、有蕾丝点缀的胸罩。乳房呼之欲出。弹性看来极好极好。你指指她的下面。女孩咬着牙，没让你再说一遍，她把白色热裤剥掉。你刚刚就发现她的臀形很棒，翘而且紧实，难怪有自信穿白色裤子。鹅黄色的内裤跟胸罩看来是一整套的。
你对女孩招手。她走向你。再近一点。再近。近。好，这样很好。你的鼻头刚刚好贴着胸罩前端。你伸手，在女孩背後摸索，解开。碰。柔软的烟火瞬间炸开。至少有C吧，可能逼近D。不小。而且柔腻。很鲜艳的乳头。嫩并娇美。你又想叹息。不过这一回是慾望的，是凶猛的吞食性，的叹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