鬼罂粟重回京城後的第一件事便是潜进永定候府。
以她现下的武功,再进永定候府易如反掌,也是赶了个巧,她潜进去的这日正好关之卓在外室处宿下了,而相楚玉则早早进了梦乡。
鬼罂粟在屋外想了许久,才压下好好跟相楚玉算一算帐的诱人想法。她心知,关之卓生性风流不说,还以求子之名,弄了一大堆的女人回来,候府内有名份的侍妾姨娘,没名份的通房一堆,除此之外,他还疑上了相楚玉,在外面置辨了好些外室,若非如此,当年相楚玉也不会处心积虑的求子。
当然,相楚玉也不是什麽好的,手上也有好几条人命,而且她不但防着自己夫君的妾室先她生下关家长孙,还防着关家二房和三房比长房要早生下孩子,就关二一次醉中所言,他死在相楚玉手上的孩子就不下五个之多了。
也是这些年关之卓有了嫡子之後略微收敛了些,否则……
不过关之卓身边从不缺女人,女人一多,麻烦也多,关之卓自己是以庶子之身上位,上梁不正下梁歪,不知有多少女人想生个儿子,捧自己的儿子上位;关之卓对那孩子虽也上心,但他对他那些女人也挺上心的,若是没相楚玉护着,只怕那孩子活不了多久就死於那些后院女子之手了,除非关之卓不能搞女人了。
鬼罂粟心中一动,关二刚死,关三定是迈腹怨恨,如果有人推他一把……
鬼罂粟狠狠的瞪了相楚玉的房间一眼,微微冷笑,就让她再多快活几日吧,总有一日,她会好好回报她所赐予的一切!
鬼罂粟虽然没去过永定候府,但一般高门大户的房屋隔局都是差不多的,南前北後,正房和一些主要的院落都位於地基正中。
关之琛曾言,关之卓早已不能生育,她那孩子是关府唯一的孩子,又被相楚玉抢作嫡子,以关家世子的地位,不是在后院正房中线後的院落,便是在前院东厢房处。
算算看,她的那个孩子已经八岁了,按着男女七岁不同席的习惯,应该被移到前院东厢去了,但鬼罂粟去前院摸了一遍,别说孩子了,连打扫的下人都没几个,可见得此处根本就无人居住。
但到了後院之时,正房後的拙政院虽然昏暗安静,但院里少说也有十来个丫环仆妇,可见得那孩子十之八九是被安置在此院之中。
鬼罂粟悄悄潜进屋中一看,这屋里内外虽然打扫的乾净,日常生活用品也件件齐全但却少了些生活味。鬼罂粟微微蹙眉,看这衣箱里的衣物,孩子高度大小的桌椅,这院子定是为那孩子置辨的?但那个孩子究竟在那?
看着那些精致的过份的用具,还有箱子里的孩童玩具与书架上少少的书籍,鬼罂粟微感不满,就算是唯一的骨肉,也不该如此宠溺啊,况且都八岁了还不移到前院,不像一般人家的教养之道啊。
像她们这等人家,素不愿让子孙长於妇人之手,被娇惯的过份,长大後难成大气,更别提这儿子如果不是嫡母所生的,更是大多三、四岁上就早早移到前院了,一是怕嫡母不容,孩子难以长全;二是怕嫡母故意捧杀孩子;那个孩子好歹是关家唯一的男孩,以关之卓的性子,怎麽会……
鬼罂粟心下不安,有些後悔之前不好生打听一番了。鬼罂粟反覆找了数次,始终找不到那孩子下落,眼见天色将明,只能恨恨的离开了。
隔日一早,她便找了丐帮中人打听关家消息,傅青云极宠爱她,知道她要上京找娘亲,还特意给了一截青竹给她,凭着这截青竹,她可以随意使丐帮弟子帮她打探消息。
丐帮弟子虽然消息灵通,但毕竟都是男人,只能打听到一些男人家的消息,或是一些情色八挂,像关之卓又跟那个官员来往密切,收了谁的礼,新收了几个外室,那新的外室住在何方,生的多美,年级多轻之类。
后院里的消息也是些无关紧急的消息,像是过年时打了多少新制的金银裸子赏人,年後戏酒请了那些人,那些下人手脚不乾净,放了几户家人,打发了几个通房姨娘,那个通房是被打死丢出去的,那个姨娘被卖到见不得人的地方之类。
「等等……」鬼罂粟神色一澟,原本倚在榻上的身子猛的半坐起来,「你说,卖了个姨娘到见不得人的地方?」
「是的。」那乞丐也觉得奇怪,这关候府大小事情那麽多,怎麽这位姑娘就光顾着注意后院里的事情了,而且还是那种发卖姨娘的小事。这京城里那个府里不是年年发卖姨娘通房的,大夥早习惯了。
鬼罂粟和双儿使了个眼色,见双儿会意的点点头,鬼罂粟又问道:「那姨娘被发卖到了那里?」
「嘿!就是咱们这些下九流常去的倚红院,几钱银子就能玩一次。」那乞丐说的欢快,脱口而出,但随即马上想到眼前那拿着青竹跟他们问消息的师徒两都是女人,怎麽能在妇孺面前说这等淫秽之事,马上乖觉的打了个嘴巴,「是小的多口多舌,这等子事怎好在姑娘面前提起。」
鬼罂粟浅浅一笑,眼波间满是鼓舞之意,「这也没什麽,你也不是故意的……」
不过是轻描淡写的一眼,那乞丐却觉得自己好似被打了鸡血一样的兴奋,继续道:「那关候爷眼下就一个儿子,今年初被送到了扬州书院去读书,听说年级小小却是个好色的。」
「胡说!」一听这话,鬼罂粟也有些恼了,「不过是个孩子,怎麽可能好色呢。这那儿来的胡话?」
不过是个八岁的孩子啊,是谁那麽狠心把脏水泼到那孩子身上了。
「是!是!」那乞丐又自打嘴巴一下道:「是小人胡听的。」
「这也怪不得你~」鬼罂粟强压下愤怒,轻笑道:「你也是听人说的吗~是谁呢?」说着,那半好奇、半期盼的水润大眼瞄了那乞丐一眼。
那乞丐被鬼罂粟的一个眼神一扫,整个心都酥了一半,什麽消息都说出来了,像是他花了多少钱和关家小厮打好关系,一般人都跟他们买那一类的消息之类的。
鬼罂粟一会轻笑,一时蹙眉,不但问了不少京城大小事,连关家那几户因嘴巴不乾脆被打发出去的下人住那里都知晓了。
待那乞丐走後,鬼罂粟睨了双儿一眼,问道:「都记下来了吗?」
「都记下来了!师父!」双儿回道。
鬼罂粟面上无悲无喜,但眸中隐有忧色,那乞丐不懂规矩,只道卖个姨娘到妓院算不得什麽,但她很清楚,姨娘也算得上是半主子了,像关府这样的人家,做了半主子的姨娘大多是在府里老死的,就算要打发出去,也大多是送上一付上好的嫁妆,给她找户好人家嫁出去的。
当然,那人家是好是坏都在主子手里捏着的,厉害的找户面上光,里面苦的人家也不是什麽难事,毕竟是做过姨娘的,真正好的人家也不可能要的。总归一句话,苦日子在後头呢。
若真犯了大罪,一般打死便是,那有卖去妓院的理,更别提是那下九流的妓院,嫌关之卓的帽子不够绿吗?
以她为例,就算当年相楚玉恨不得她死,也不过是把她卖给海盗做共妻,也没把她弄到妓院里,可见这人定是做了什麽相楚玉和关之卓都不容的事,才会让他们恨不得她在妓院里受尽活罪,不得好死。
还有那孩子喜好女色的流言,虽然是那几户被打发出来的人家所说的怨恨之言,但以相楚玉的能力,岂会不能一开始把这流言给掐死呢。虽然大夥一细想便知道此一流言之荒诞,但那孩子的名声也完啦。
终究不是自己生的孩子,所以不上心啊,鬼罂粟幽幽一叹,「先把那姨娘弄来,还有那几户被放的人家也弄来,三日内,我要见着他们。」
「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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存稿用完,10/09可能会更不了。
如果10/09 晚上九点没看到文的话,大家就不用等了。
TO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