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午,第六堂下课钟响後不久,孟秦即听见广播要他立即去辅导室,他不疑有它迅速赶去。到了辅导室他才知道事情被扩大,甚至连他不满樊士芬教学的谣言也被凭空捏造出来。与辅导老师谈过後,他气急败坏走出辅导室。
要他解释什麽?连交白卷都要解释!说不会写也没人相信,所以他没什麽好解释。
难道要说他不会写?不会写这个藉口,别说辅导老师不相信,连他自己都不相信,不然要他说,他是故意的,他想博取老师的关心吗?这样说,不更惨才怪!
但是,他可以对天发誓,他对樊士芬的教学一点怨言都没有,这到底是谁联想出来害人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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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课回到公寓孟秦早在那边等她,他侧背着书包。看见他,她如被巨石压迫,沉重的提不起脚步,拿出钥匙开门,她欲进门前,他赫然伸出手捉住她的手臂。「还在生我的气?」
「没什麽气好生,只是觉得很累我要进去休息了。」她无精打彩。
「不让我进去?」他知道自己早上态度不佳。
「你还再生我的气?」站在门口孟秦像做错事的小孩。「我以後不会再那麽多人面前顶撞你了。」
在人来人往的走廊,他是不该对师长用那种态度。
听他有忏悔之意,樊士芬开门让他进去,却一句话都没说。
他走进去,看着她往床沿坐下,他背着书包往墙边的双人沙发坐,心存愧疚的瞅着她。
今天她想当难熬,不只很多老师关心「交白卷」这件事,被她批评她的声音也听见,连校长都过来关切。不到两个月,她就教出零分学生,别说破天荒,简直可以当这所学校的奇人轶事一桩……
这麽优秀的学校,国文不及格都很难了,何况──零分!让她感到措颜无地,丢脸丢到难以释怀。
今天红了又消,消了又红的眼眶又红了起来。
不一会儿,孟秦睁着大眼睛,看她挥手擦眼泪,他猛然惊觉自己这回真错得离谱。
「别哭嘛!」坐在沙发这端的他讷讷说,不敢靠近。
她擤擤鼻子,红着眼眶说:「他们说我一点老师的威严都没有,连那麽好带的班级都带成这样,你班上的升学率迟早会被我搞砸。」
都是他想得太简单才会害了她。「我……对不起,我只是想跟你……开、玩、笑。」他头低得抬不起来,懊恼的搓着指头,担心樊士芬对他失望。
她眼眶仍盈满泪水。「你以为是平常考吗?那是月考,月考,你知道吗?」
他点点头,不敢回嘴。
「他们问我你到底出了什麽状况,为何会交白卷,他们认为你不满我的教学,所以才这样做。」
「我没有,那些老师是闲着无聊乱猜,只会随意的指控人,一群混蛋。」
「你才是混蛋!」她忍不住骂出口,难过的说:「你没有,你为什麽要交白卷,你以前的国文老师说你都是A+,所有的科目都是年级最高分,为何这次月考国文却交白卷?」
「我说对不起了,我真的只是跟你开玩笑。」看她那麽难过,他真想痛殴自己一顿。
「这不是玩笑,你这样只会让我被别人指摘,为何连菁英班都带不好。」
看她愈说愈激动,涙水在眼眶打转,孟秦沮丧说:「你说我考差会挨打,所以,我只是想……只想……」
「你只想做什麽?」樊士芬愕然。
「看你怎麽修理我。」他像做错事的孩子讷讷说。
这是哪招?樊士芬闭上眼睛,不敢想像他的──幼稚。吁出一口气,「孟秦,你的愚蠢让我太伤心了。」
「这次我领教了,看你这样我很难受,我会学乖!」他懊悔说:「是我愚蠢,没料到那些老师会做那种联想……」
「你对我不满?」樊士芬泪眼汪汪的看着他。
「我没有,你知道的。」他懊恼的大喊,真想把心挖出来给她看。
她知道他没有,但是她现在众所失之,白口莫辨。
「我喜欢你,怎会伤害你?」
「孟秦……」她厉声制止他继续表白。
她既然不喜欢听这些话,那麽他就住口,让室内暂时保持沉默,但是,这并不能改变他的初衷,改变他的想法跟内心的感情。望一眼放在小冰箱上方的魏扬相片,他放下书包起身走过去,拿起那张相片,看着魏扬大辣辣的笑容自顾嘀咕:「对不起,大哥,我让她难过了,我不是故意的,我太自私,只想到自己却没为她着想,以後我会成熟一点,你不要笑我。」
他走向前,抱着她的头,让她哭红的脸颊倚进怀里。「别再生我的气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