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童丶小童!」远处有声音一直呼唤着他。
童禀勋才刚带着织音去游乐园玩回来,正准备再去吃个好料,不晓得谁从後面这麽追喊着,到底有什麽要紧事,如此穷追不舍。他回过头,却是一道刺眼的光源,眯起眼睛想看清楚来者。
「小童,你梦见什麽,一边睡还一边笑?」那人朝他这麽说。
梦?对方的话让他差点从沙发上摔到地板,坐直後才发觉自己在艾力克斯沙龙店,艾力克斯站在旁边,叉着腰带着兴味地盯着他。
唉,他竟然睡着了!昨晚耗掉不少精力,难怪他睡得那样熟,不过刚刚的梦境倒挺不错,只可惜如果和织音一块去吃完饭再醒会更好些。
「耶,织音呢?」童禀勋一醒来就忙着找织音。
「你睡得太熟,女朋友让我卖掉了都不知道。」
「她能卖多少钱呀?不要倒赔就好。」知道艾力克斯故意嘲讽,他开始装作不在意,说完还啜了口冷掉的咖啡。
「织音小姐在这儿呢!」助理喊着,挽着个穿着黑色小礼服的大美人走了进来。
童禀勋皱了眉。助理分明说了织音的名字,可是织音人呢⋯⋯织音人⋯⋯
噗!童禀勋口中的咖啡喷到面前整桌子。这个大美人?
「哎唷唷,小童你是怎麽搞的?」
童禀勋不理会艾力克斯,试着叫眼前的人。「织音?」
他太讶异了!并不是认为织音之前不好看,他阅人无数,早知道她的美有如一颗裸钻原石,只要加以切磨就能成为价值连城的宝石;不过以往见过很多美女,但从面前如此焕然一新的感觉还是头一次。
难得有倾慕的眼神聚精在她身上,对象还是当红偶像童禀勋,何织音嫣红着双颊,不自在地说。「我说不要换衣服的,可是敌不过助理小姐。穿这样太怪了,对不对?我马上去换回来。」
她作势转身,他急忙叫住。「不怪!一点也不怪。」他凑近,绕了她一圈,欣喜地道。「差点认不得你,太漂亮了,你早该这麽打扮。」
「小童,她可以卖多少钱啊?」
何织音不懂艾力克斯说些什麽,瞪大眼睛在他俩之间看来看去。童禀勋给他一肘子,再丢给他一个不准乱讲话的眼神,不过心里头有谱,散尽家财也要把她买回家。「织音,我们走吧,待会有个拍摄杂志封面的工作。」
「穿这样去?」何织音比比身上的礼服,别说工作的人不是她,何况又不是参加什麽重要的场合,叫她穿这样,岂不难为情。
「有何不可。」他眼睛里依旧闪闪发亮
「我还穿着帆布鞋呢!」刚刚在试衣间里穿上高跟鞋,走没两步就拐伤脚,助理就不勉强她了。「衣服万一弄脏了,怎麽还人家?」
「穿帆布鞋也好看。」他没有理会她後头的问题,然後转向对另外两人道。「老规矩。」
艾力克斯和助理都笑眯眯地点头。
他提了相机袋子拉着她走出沙龙,跳上厢形车里。玩手机的克勤抬头在後照镜看了一眼,吃惊到手机掉在踏板上,他在低头捡手机前,何织音清楚看见他的口形正无声说着:哇,丑小鸭变天鹅。
摸摸自己的脸。是吗?她现在变天鹅了吗?
她在换衣间里,有看过自己被改造後的样子,事实证明,世上没有丑女人,只有懒女人,看来以前她真的太懒得打理自己了,难怪所有人都讶异成这副模样。
上了车,何织音问童禀勋。「别再这样看我了,我会不自在的。还有,什麽是老规矩?」
他发现自己的眼睛实在离不开她的身上。他咳了一声,掩饰窘态。「老规矩就是计帐月结!」
何织音彷佛遭受什麽痛苦似地抽搐一下。「你要我买下这件衣服?我想这一定很贵。」
贵?艾力克斯沙龙店的衣服都是在国外名店挑选回来,台湾独一无二的精品,价钱可比一般上班族的月薪两三倍,织音听了可能会吓到,所以他不会如实对她说。
童禀勋又看她一眼,她现在巴掌小脸上的可怜神情还真令他揪心啊。「别担心,就像我代言广告,广告商会提供服饰;你现在就像是我女朋友的代言人,我提供合适的服装给你,那也是应该的。」
那就免费的罗!没想到当代言人还有这种好康,难怪现在的年轻人都崇尚演艺圈,一窝蜂地参加素人选秀,但除非真有过人长才丶能一支独秀,经得起这里面汰旧换新的速度,要不然就像戴妃妮一样,时常要搞出一堆花招吸引别人的注意。
连想到戴妃妮的何织音,心情又莫名变得沮丧起来。
「干嘛装这个苦瓜脸,这样还不够好吗?」童禀勋故意捏紧她的两颊,她的嘴被挤成嘟起来的样子,看了煞是可爱。
才不会让他知道她是因为想到戴妃妮才这样。何织音用嘟起来的小嘴胡诌个理由。「那我岂不是每天都要穿这件?」
童禀勋哈哈大笑起来。「织音,你在拜托我买其他衣服给你吗?」
「不⋯⋯」话还没说出口,心里头有个新想法,她不想再当他身边的丑小鸭了,反正这些东西等以後离开他身边,她会全部还给他,此时就让他这样以为吧!「是的!谁叫我是女朋友代言人。」
他一边大笑一边点头,何织音完全不明白他在乐什麽,殊不知童禀勋觉得能为她做些什麽事时,内心自然涌现的快乐。
「没问题。契约成立,盖章!」他说完,重重地将嘴唇压在她的唇上。
虽然他的动作很快,但她的心脏却像跑完百米赛跑一样剧烈地跳动。
车正好到达了目的地,他随即戴上他的大墨镜,何织音看不到他真正的想法。童禀勋率先走下车,他回头说:「带上相机,什麽都可以拍,拍多一点,我再挑选我要的素材。」
何织音轻按着嘴唇,试着平抚心跳。那吻根本没什麽,一定是演艺圈特有订契约的文化而已。
她拿着相机,试着追上他的脚步,才刚踏进一间大楼的大厅,却有个人无故挡在面前,蓄着山羊胡,随性到有点邋遢的衣服,像个街头痞子。她猛地刹车。「你要干嘛?」
他凑得好近,离她的脸差不多十五公分。「你是哪家公司的模特儿?」
「什麽?」
「今天是工作还是试片?」
「你在说什麽?」
何织音被吓得退好几步,他还跟着上前,直到童禀勋拎着他的後领。「万仔,你在干嘛?」
他叫的万仔其实是知名杂志的专属摄影师万子闰,在别人口中已是老师级的身份,因为他们在初出道时就认识,两人甚为熟稔。万子闰此时才停止怪异的举动。「童仔,我发现一个不错的新人,正适合拍我最近的作品。」
「她不是新人。」童禀勋对他说。
「出道很久了吗?我怎麽完全没有注意过。」
童禀勋搭上她的肩,还搂得好紧。「你搞错了,她不是模特儿,她是我的女朋友!」
何织音整个脸发烫,一双眼睛不知看哪里好。下次,她也要找副墨镜来戴。
万子闰用力地拍童禀勋的手臂,一副了然於心的模样。「又有新对象了,离上次爆出来的新女友不过差了几天,真是佩服啊,最近怎麽搞的,换女友像换衣服似的。不过以前从没看你带女人现身的,这个看来跟其他的不一样,是真心的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