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珍回门时能感觉到家里气氛的不对劲,甚至能感觉到大房与二房的剑拔弩张,大伯愧疚的神情,眼神闪闪躲躲不敢看向她,而奶是直接扔给自己嫌恶的目光,好像她就是罪魁祸首。
在齐母心中她的确是那名罪人,若不是为了这小贱人,二儿子怎麽会与她离心!?
「唉呀,咱们家的姑奶奶回来啦。」齐柳氏阴阳怪气带着嘲讽的意味道。
「进来吧。」齐母不冷不热道,看到俩夫妻拿回来丰厚的回门礼脸色才好看些,齐柳氏眼珠子一转,原本嫌弃的脸孔立即变得谄媚。
「侄女婿真是个好人,回门还拿这麽厚重的礼,真是会做人呀!来来来,这些我来拿,别压着新人的小手。」齐柳氏想要把东西接过去,瞧瞧有大猪头还有一条猪肉、老母鸡跟两匹青布,他们大房好歹能沾点油水。
她的目标锁定了二匹青布,反正吃的东西铁定是少不了大房,倒是那二块布不快点下手,说不定还轮不到他们身上去。
齐珍用眼睛一瞄就知大伯母在打什麽鬼主意,心中顿时没好气。
大伯母平日爱偷懒也就算了,什麽大大小小的便宜也要占,就连他们这些小辈也是颐指气使,纵然她不喜欢她,但大伯母终究是她的长辈得敬着,但并不代表她乐意将东西交到大伯母手上。
齐珍绕过大伯母刻意接过来的手,故意忽略她难看铁青的脸孔,笑眯眯对着齐爷爷、齐奶奶道:「爷奶,您们瞧瞧这二块青布是您的孙女婿孝敬给您们的,给二老做件新衣。」
齐大家长面对孙女笑颜,心里有些难受,想到二儿子对他们两老的怨言,眼神顿时充满复杂。
「好孩子,你的父母就在灶房里,你去陪陪他们吧。」
他绝口不提刚才发生的事,对於秦秀才也是以礼相待,不管怎麽说秀才的身份比他们种田的高,得要好好招待才是。
「我也应该好好拜见岳父跟岳母。」秦书晸拱手为礼,微弯一下腰。
「去吧。」齐大家长下意识微蹙下眉头,不一会展开露出笑容,「不过咱家的儿子情绪有些激动,秦秀才请别见怪。」
情绪激动!?秦书晸眉头轻轻一挑,怎麽听起来话中有话。
「无妨,小生娶了岳父的瑰宝,岳父当然有所不舍,情绪激动也是理所当然。」看着齐大家长脸上露出勉强的笑容,心中暗忖事情恐怕没这麽简单,不然以齐家这麽沉重的气氛来看,可能岳父对於女儿嫁予他这名克亲的秀才有所埋怨。
齐珍恨不得冲进灶房内,不明白娘为何不在大门口迎接自己,再看到爷奶难看的神情与大房幸灾乐祸的眼神,她开始担心是不是发生什麽事?
齐珍没有看到大房的齐珠看向自己相公的目光含羞带怯,一双杏眸不时往秀才身上飘了过去,脸颊带着羞涩的红晕,目光妩媚。
齐珠没想到秦秀才长得如此玉树临风、温文俊朗,比她见过的男人还要好看,想到齐珍会嫁给这麽优秀的男人,内心顿时充满不甘。
从小到大,齐珍哪一点比得过自己?想她在灶房里忙进忙出,还不停得外出割草喂食物动,还得上山打柴,哪像她只要待在家里学习刺绣,绣好的帕子还能拿到镇上去卖,好歹能让这个家进点帐,哪像二房的孩子都是吃白饭的。
齐珠搅动着手上的帕子,贝齿咬着唇瓣,不甘之色溢於言表,眼珠子只差没直接黏在秦书晸身上。
她身旁的齐杨氏第一个发觉不对劲,趁着众人不注意之时把女儿拉到房间里,劈头就问:「傻女儿,你该不会看到秦秀才就起了别的心思吧!?」
「娘,秦秀才长得真是好看,是我看过最好看的男人。」齐珠脸颊红扑扑,难掩羞涩道。
齐柳氏呸的一声,「好看有什麽用,难不成你想嫁过去找死吗?」
「又不一定会死。」齐珠嘴里嘀咕着,对於八字这东西她是半信半疑。
「你这不省心的,别看到男人就扒着不放,你也不想想那是你妹夫,你想让人戳断背脊骨?」
齐柳氏气的捏了下女儿白嫩的小手臂,齐珠哀嚎一声。
「我只是不甘心齐珍嫁的比我好,相公长得这麽好看,聘金多,回门礼又丰富,可见家底有多丰厚。」
齐珠知道齐柳氏在意的是什麽,说到银两,齐柳氏心一恸,不得不赞同女儿的话。
「说得也是,不过要不是秦秀才背负克亲之名,这门亲事还沦落不到齐珍身上,咱女儿才是最合适的人选,真是可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