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然了,这家桃欢欢回不去的。
醒来的时候,发现在车上的副驾驶上,在左手边开着车的是休墨,桃欢欢一点也不意外。
外面的天空微微亮约莫是五六点,高速路边一晃而过的路标牌上写着,距光城的高速路出口还有二十公里,桃欢欢计算着,不堵车的话七八点的样子应该就开到市区了,能赶上九点钟的公司打卡上班。
虽然步入五月,天气渐渐转为炎热,但车内开了空调的缘故,桃欢欢感到一丝丝冷意,扯高那谁谁盖在身上的薄被。
细微的动作被休墨察觉,瞄了她一眼,又远视前方的路况,“再睡会吧,到市区还有一会儿。”
桃欢欢不想说话,不是她矫情,综合起最近发生的事她也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先是和休墨分手,然后明赦对她的暧昧态度,再者休墨的新女友,最后还是被休墨强逼着疯狂做爱。
但是一觉醒来后,根据艾宾浩斯遗忘曲线的规律,桃欢欢思维里的次重关系好像被打乱了顺序,此时内心最在意的事情是,她昨晚上和已经有新女友的休墨滚了数不清次数的床单。
桃欢欢从小的三观树立,都是当老师的谢静雪引导的,她清楚这事儿不对,插足别人的感情可要遭雷劈,但发都发生了,眼下只能想办法弥补过去。
左右权衡,桃欢欢才出了声,“你···我觉得你还是给你女朋友···坦诚吧,她能原谅你是最好的。”不可能一直瞒着,若是今后被发现了怕是要闹出更大的乱子,而且从昨天中午到现在她都跟休墨待在一起,他女朋友再怎么也会觉察到不对劲。
“你要我给你坦诚什么?”休墨有些困惑地转过头,快速瞟了眼此刻已经折叠好薄被地桃欢欢。“保温杯里有李记家的豆浆,应该还是温热的。”
休墨一手握住方向盘,空手递过一个按压式的保温杯。里面装的豆浆是凌晨出发之前,特意托酒店的人去星市北城那家二十四小时李记分店买的,虽说是家分店,可李记毕竟是从清朝那会儿就有的老字号,配料极为严格考究,即便是分店味道也差不了多少。
桃欢欢犹豫了一秒,还是接过保温杯。休墨可是在高速公路上开车,为了安全着想,哪能让他一直单手操纵方向盘,而且桃欢欢醒来后正想找水喝,润润喉咙。
见桃欢欢像小仓鼠般抱着保温杯,小口小口地喝着,休墨不由得口干舌燥起来,有那么好喝?
连招呼都不打,休墨直接拿过她手中的杯子,喝了一大口才塞回她手里面评价道,“味道还差了些,改天带你去老字号那家店。”
即使桃欢欢内心深处仍对休墨保有留恋,但惊讶于他过分亲密的举动,如果说昨天晚上是他精虫上脑,那么今天她得主动与他划清界限,“我们分手了,你不该再······”
话没说完,休墨就打断听起来格外刺耳的声音,“分手?什么时候分手了,我怎么不知道?”
“昨天你不是已经带着你的···新女朋友···”
“欢欢,那是我妈。”休墨恍然,难怪这丫头骂他一口一个渣男,怕是她把赌气当做默认分手了。“不过话说回来,差不多是可以带你去见我妈了。”
休墨有这样的决定不是因为要得到明茹玉的肯首,他要跟谁结婚是他自己的事儿,家里的人插不上手。
如今休墨要主动带着桃欢欢去见爸妈,其实想让桃欢欢安心,也算一种变相的承诺。
个把月前两人刚相处之际,谁会相信连休墨自个儿也没料到会有了安定下来的想法,命理不由人啊,一物降一物。
比预计的时间早了半个小时抵达公司附近,桃欢欢眼看着休墨绝尘而去的车消失在十字口处,懊恼地蹲在了路边。
大概人真是种犯贱的动物。没有的时候吧,你又想要的不行;巴巴地送到跟前,你又说要考虑一下。
虽然新女友的误会被解开,但桃欢欢方才在车上,含糊其辞地对休墨表达了自己的想法,他们两人真的应该静下来想想是否有走下去的必要。
诚然桃欢欢对休墨是有感情的,只是经历些阻扰后,两人截然不同的性格与价值观却让桃欢欢重新犹豫了,再说在家里掌权的谢静雪女士断然不会把女儿放心交给休墨。
是,她真的喜欢休墨,但休墨却真的,不适合她。
桃欢欢因为自己优柔寡断的劣性,想着渺茫的感情未来,倍感无力。
原本休墨已经下定了决心,桃欢欢的反应却寒了他的心,不光是她多番迟疑,到了市区的时候她居然让他在药店门前停车,她要下去买事后避孕药。
休墨再怎么说服自己忘记桃欢欢与明赦之间的事,他也是有脾气的人。
试问面对喜欢的人,谁会这么心宽。
休墨一气之下,随了桃欢欢的‘心愿’,晾她在路边驱车而去。
蹲到脚麻了,桃欢欢才晃晃悠悠地站起来,手中被握得皱皱巴巴的两张红票子,是休墨给她买避孕药的,说他弄出来的事他来出钱解决。
清晨潮湿的冷空气被桃欢欢吸入肺部,感觉沁到了心口,像是有冰渣子堵在哪儿,心脏每跳动一下都隐隐作痛。
桃欢欢默默地把纸钞摊平放到钱包里面,吸了吸鼻子,打电话给明赦请两天病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