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阿刁--阿刁第二部分(捷波罗·额图)

正文 阿刁--阿刁第二部分(捷波罗·额图)

阿刁第二部分(捷波罗•额图)

每当说起9年前的那场特大雪崩,所有藏民的脸上都带着后怕和尊崇的表情。

后怕是因为那场雪崩几乎是有记录以来整个雪山区域最严重的一次,那种仿佛天崩地陷般的恐怖情景,经历过那场灾难的藏民们至今提起来都是记忆犹新。

而让藏民无比尊崇的自然不用多说,就是当时年仅11岁,在神山上修行,尚是普通小沙弥的捷波罗•额图。据说雪崩的前一天,他一路从神山奔走到山下村庄,挨家挨户规劝他们收拾财物带着牛羊家畜离开。一开始,很多人都不把这个小沙弥的话当做一回事,直到后来,捷波罗•额图敲开了老族长的家门。

再后来,雪崩断断续续发生了一个礼拜,直到完全停止,提前准备好的藏民们在几乎没有任何损失的情况下重新回到了村庄。

自那以后,小小年纪的捷波罗•额图就被所有藏民尊奉为神僧。他们坚信他是上天派来守护神山和藏民的。

••••••••

阿刁和切波打定了主意去神山找神僧祈祷,阿刁心里急切,说走就走,从家里拿了几个干囊和一壶水就急急忙忙出发了。

切波似乎早有准备,中午歇脚的时候,竟从怀里摸出了一小布袋子的干奶酪给阿刁下饼吃。

虽然年纪不大,但始终是放惯了牧的孩子。阿刁和切波体力充沛,爬起山来脚程很快。接近傍晚的时候,两人终于接近了山顶。

因为藏民对神僧的无比敬爱和尊崇,导致阿刁耳濡目染的将神僧想象成一位慈眉善目,宽厚仁爱的老好人。

可是····

当她快步奔入寺庙,急匆匆的第一眼看见端坐在寺庙中一张圆形的菩提垫上,盘腿而坐着一位身形偏瘦肤色如白玉般的年轻男子时,她傻傻的愣住了。

他,静静的坐在那里····

脖颈修长,微微前倾,弯曲出天鹅般的弧度。

红色的僧袍在身体周围散开,他端身而坐,宛若一朵镀了金边的白莲。一幅幅绣着繁复梵文的诵经带,在他身后被微风吹得轻轻摇摆。他双手合十,不薄不厚的嘴唇轻而缓的慢慢读诵着,原本复杂难懂的梵文似乎也变得悦耳起来。

“真好听啊~”阿刁的心就像被净化了一样,挨着门边慢慢的蹲下来。她双手扶着下颚,眼也不眨的望着眼前的神僧,呐呐出声。

捷波罗•额图完全不受外界打扰,依旧闭着眼,不紧不慢的诵读着....

也不知道蹲了多久,直到阿刁发觉自己有些腿麻了,这才动了动,扶着门边慢慢站了起来。

“啊~~腿好麻啊!”这一站才感觉到双腿已经又麻又痛。阿刁不敢再乱动,揉着腿嘴里哀哀的喊痛,眼神带着一丝丝抱怨,飘向了那位依旧没有任何反应的----神僧。

“咳咳~~“阿刁假咳两声,心生不满,皱着鼻子怪里怪气的质问,”都说僧人是满怀慈悲,为什么我这么痛你一点反应都没有!?”。

“你痛,是因为你蹲下时间太长导致经脉不通,你自己种下了因,当然就要自己承受这个果。”捷波罗•额图没有睁眼,如同讲经一般,将因果道理徐徐说了一遍。

“对哦,我腿麻是因为我刚才一直蹲着的原因。可是,请问神僧,我一直蹲着不动也是因为在看你啊!难道,这个因不是你种下的吗?既然是你种的的因,看见我受罪你没有一丁点反应,怎么还敢说自己慈悲?”把偷窥都说的这么冠冕堂皇。阿刁从小嘴巴就刁钻,她阿爸总是打趣她,阿刁啊,你这名字可算是没白取。

悦耳的诵经声停顿下来。

短暂的沉默后,捷波罗•额图,终于,缓缓的睁开了眼睛····

黑色的瞳仁如同月亮般明净清亮,那里面,仿佛装满了整个星空的碎星。

“你,是为什么而来?”他看着她,慢慢启唇,声音好听得就像是山间溪流淙淙。

“啊~~完了完了,差点因为看你害得我把正事都忘了!”阿刁大力拍了一拍额头,这才想起来自己来神山的目的。

捷波罗•额图垂眼淡淡一笑,“令你忘记了原本的事情,看来,这又是我种下的因了。”

“我是来找你许愿的。神僧,我诚心祈祷,求你一定要帮帮我,好吗?”阿刁边说边飞快走到捷波罗•额图跟前。

她半蹲下身子,灵动的大眼不停的眨动,表情可怜兮兮的哀求。

“我并非无所不能,也没有你们说的那么神奇。如果能力所及,我自然会帮助所有需要我帮助的人。”捷波罗•额图不疾不徐的说着,长睫微垂掩盖了如星黑眸,始终那般清清淡淡的模样。

阿刁自然没有细细琢磨捷波罗•额图话里的意思。这一刻,心有所想的她只听出来一个意思,那就是---神僧同意让她许愿了!

“谢谢~~谢谢,谢谢神僧愿意满足我的愿望~”阿刁说着话扑通一声跪在捷波罗•额图跟前。就跟平时虔诚拜佛的普通藏民一样,她双膝跪地,双掌掌心朝下贴在地面,腰背拱起,额头紧紧的贴在手背上,嘴里呐呐祈祷。

捷波罗•额图右手停在半空,想要阻挡阿刁跪下已然来不及。

他原本话里的意思是说,让她把心愿说出来,如果自己能力所及,自然会尽量为她解除疑惑。可是,他还未来得及指出阿刁的误解,阿刁就已经跪在他跟前,一股脑的开始倾吐这几天的烦恼心事儿了。

这几天被阿格桑和阿爸的事情憋坏了的阿刁,终于找到了可以倾述的对象。这种感觉,就像饿极了的人突然找到了可以饱腹的食物,又像迷途的旅人终于辨明了正确的方向一般,豁然间天地开朗,人生充满了光亮。

噼里啪啦倒豆子一般,阿刁将心里对阿格桑的不满,对阿爸的躲避和自己心里的迷茫一一向捷波罗•额图倾吐出来。

也不知道念叨了多久,终于,说到了重点。“神僧,我不要那个女人嫁给我阿爸。你一定要帮我阻止她!我不喜欢她,她总是对我说一些奇奇怪怪的话。她看我的眼神也很奇怪。哦哦~~~对了~!”脑海里突然想起什么,原本伏地而跪的阿刁猛地一抬头看向捷波罗•额图。

就是那一瞬间··

一人抬头,

一人低头~~

抬头的人没有想到这位受万民爱戴的神僧,居然愿意倾下来大半个身子,几乎是俯首听自己说话。

而低头的那位神僧,更是完全没有料到,自己无意间的举措,竟然酿下了整个后半段人生的错综复杂。

她的唇,轻轻的贴着他的鼻尖...

一动不敢动。

她的眼,无措又慌张的眨动着,

一对漂亮又灵动的大眼睛,就那样,陷入了眼前那令人无限迷醉的黑眸中,那让人神往的,微微闪动的星光里.....

空气似乎静止。

空落落的菩提大殿里,几乎针落可闻。

那一秒,花开又花落,

似乎一秒万年,

又似乎只是那眨眼一挥间.....

“你靠我太近,往后退一些。”捷波罗•额图声音不大,细听之下,才能发觉微有起伏。

“哦~哦哦~~”可惜阿刁没有发现。她只是傻傻的又有点慌张的应了一声,就着跪地的姿势,往后退了好几步。

待两人隔开一些距离,阿刁这才继续说道: “我和切波上山的半路又遇到了阿格桑那个女人。神僧,你知道她对我说什么吗?”阿刁一想到阿格桑那妖媚的姿态和挑衅的眼神,心里刚才慌乱的感觉一下子就消失了大半。

她一脸气鼓鼓的用藏语重复着阿格桑的话。“她用藏语对我说。“侮辱神明的人是谁,只有到最后的关头,才能真正看清楚。”。

阿刁的话让捷波罗•额图也忍不住微微皱了皱眉。只听他轻声问,“你对阿格桑做了什么,她才会这样说?”

“我~~~我~~也没什么~~~”阿刁回想自己说过的话,支支吾吾的有点难于启齿。可是回头一想,事情都到这种地步了,该说的她差不多说的七七八八了,进来许愿之前,等候在门口的切波曾对她嘱咐,如果要找神僧祈祷,就必须要全心全意。自己若是对神僧有所隐瞒,到时候,赶不走阿格桑可怎么办?

想到这阿刁再也顾不得其他,将那些话原封不动的重复一遍。“我在半路上遇到阿格桑,看她也想要上山拜神,就骂她是那种到处勾引男人的脏女人。我说~~我说,脏女人出现在神山是对神佛的侮辱。她不配上神山,她~~~她~~~”阿刁停了下来,看了一眼捷波罗•额图,欲言又止,满脸心虚。

“她~什么?”捷波罗•额图心里升起一种不好的预感。

“她~~”深吸一口气,阿刁硬着头皮用一种豁出去的勇气,一股脑的说完后面的话。“我说,她就算是上山,也不是去诚心拜佛的,她,她根本就是来勾引神僧你,然后好达成自己的目的!”

“你~”捷波罗•额图清淡如玉的脸庞终于抽了抽,就见他微皱眉头,黑眸闭了闭才又慢慢睁开。“你还真是童言无忌。”说这话的时候,神色已然恢复淡然,只是原本打算扶起阿刁的手,又慢慢的收了回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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抱歉,这段时间事情有点多。更新慢了些。让大家久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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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谢大家了。

手动比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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