睡梦中程梵回到了过去,她有生以来,记忆里最无瑕纯真幸福的回忆是在s市的一座老城里,和她的姥姥及一条狗生活在一起。
姥姥家在城里的平民区,很普通的居民楼里,骑着自行车不用十分钟就能回到家,居民楼有两面石墙拦着,她的卧室窗前有棵大树,夏天看着艳阳穿透树叶缝隙打在白墙上的光很有情调意境。
中午姥姥做饭时,铁铲碰撞铁锅的声音乒乓声能传进屋里,过一会儿就能闻见菜香味。
那时程梵每天只为了不够优异的成绩头疼,再接再厉。为了少女的心思苦恼,偶尔和朋友逛街打发时间,回来带着狗狗散步,晚上就陪着姥姥聊聊知心话。
这一切美好时光都在姥姥逝去后打破,姥姥外出突然倒在地上,到了医院在病床上再也没有醒来,狗狗不久也病死。
程梵的母亲早就再嫁没有往来,父亲下落不明。父亲失踪后她和姥姥相依为命,好在之前父亲母亲就留下一笔财产,生活总算没有太大的变化。
家里人都离开了她,过去的家难免叫人触景伤情,程梵等姥姥头七一过便搬离家去了靠近学校的一个区。
新家在梨园区,朋友和中介都蛮推荐这里说是治安不错,没见过什么事发生,平日里小区也是安安静静的不用担心夜里有人跳舞活动扰民。
不知从何时起,她开始做一些光怪陆离的梦,梦中所见她闻所未闻,却能够感同身受。程梵隐隐相信这或许是她的前世,伴随梦境的进度,她对一些不干净的地方格外敏感,能看见黑影走过又突然消失,听得到奇怪的声音。
她意外发现,自己有时能移动控制其他的东西,当然只是一瞬也摸不出规律和原因。
频频发生这些正常人难免想歪,所以她也去看了能够解决这方面的人,结果并没有帮助。那些东西在她还没有将梦境连贯的时候给她带来不好的影响,她体内仿佛有种东西总能能护她在最后一刻安然无恙。
程梵也不知道为什么自己一觉醒来就会画符和仪式,对一些根本查不到的东西了如指掌。甚至她发现自己的血与常人不一样,枯萎的草木吸收她的血很快就会复苏再而茁壮生长,她曾试过把几滴血掺在天生病痛缠身的朋友药里,朋友的身体竟很快就康健。
这种发现并不让她感到惊喜,只觉悲哀。因为这种发现她也是在梦中知晓,梦里的“她”因为有被人认为有龙族的血脉,被迫目睹人性丑恶暴露的一面。
那样好的日子,“她”被锁在祭台上。道貌岸然的人以及“她”的好姐姐,用疯狂炙热的眼神看着“她”,恨不得立刻剐下“她”的肉喝她的血换取长生。
程梵站在旁边看着,看着梦中的她眼中的失望演变成晦暗,她仰头望天不理会周围的魔鬼。即使被放了血也没有反应,整个人的灵魂仿佛脱离了肉体。
那些人严格的把血分成一滴一份,互相监督提防对方多偷了血,将血融进珍珠粉里饮进。就因为一句一滴龙血治百病,两滴龙血暴毙而亡的说法。而“她”的肉据说能肉白骨,于是他们准备剜“她”的肉,一瞬间风云万变。
天空阴云密布,风平浪静的海面撕裂表象放出汹涌湍急的那一面,将几个站在外边的人直接卷进海里。
众人骇然,几欲逃走却被困在台下。而台上的“她”仰天大笑,束缚“她”的铁链瞬间断裂。
已经饮过“她”的血的人突然面色铁青紧紧捏着自己的脖子,挣扎不过多久就七窍流血倒地死去。
程梵看着“她”如同玩弄蝼蚁一般将那些人整的半死不活,最后将人丢进了饿鬼道。
即使是血有奇效,也是建立在自愿无意的前提,反之剧毒。
程梵的性格随着梦境的重现,变得愈发阴晴不定,同情怜悯这种能力逐渐消亡。与人相处时光是控制模拟情绪也好生废力气。
毕业那天班里办了个聚会,地方有些远她在车站等了许久没等到车又不放心打车软件上叫的车,思索再三便走回家。
从车站走到家一般人需要半个小时左右,程梵腿长个高步子快约莫只要十五分钟上下。
夜里,路边的灯时有时无,靠近梨园区的时候才亮堂,小区门口的便利店和餐馆仍有营业。
走到便利店门口才想起,家中棉条和吃食没了,她便调头走进便利店采购。程梵往篮子里投了一盒棉条,正要去食品区,不料一不小心撞到其他人。
“对不起。”她条件反射的道歉,这些事早已养成习惯,常人应有的礼节。
卫衣型号偏大连带着帽子也是如此,帽子遮住程梵大半张脸,抬起头被挡住视线没看清眼前人样子。
“没事。”是个声音很有磁性的青年。
你看过泪水滴落在粗糙的水泥地上短暂呈现的镜花水月吗?有没有体会过从繁花似锦的山野被拽进不见一丝天光的腐烂恶臭深渊泥潭的感觉?
一次,又一次地挣扎着攀着尖锐的棱角爬上去又被拖下来的感觉?
无声的黑暗,无时无刻的侵略吞噬着犹如浮光掠影般出现在你人生中的过往记忆。你袒护的,你热爱的,你信仰的一切一切都离你而去。
在令人窒息的寂静黑暗中,你颤栗着披上了外衣主动接纳了黑暗。一别埋葬过往,埋葬自己。
程梵就是在这样的天光中成为光明的影子,人如其名。她的叛逆期从天而降,这一段时间她出入风月场,鱼龙混杂的地方。
S市在徵国是臭名昭着的,黑帮毒品走私人贩子灰色产业兴起,为了铲除这些毒瘤以及背后和他们勾结的势力警方可以说是损失惨重。
究竟牺牲了多少军人没有明确的数据,因为被发现的卧底,他们的遗体都在无声的叙述生前经历有多么惨绝人寰。更悲惨的根本找不到遗体,程梵的父亲就是这些伟大烈士中的一员,机缘巧合下她接受了她父亲的任务。
线人和卧底战战兢兢,不到万不得已不会互相接触以免暴露被一锅端,她由一个不接近核心的人带进去。
卧底生涯非常煎熬惊险,程梵优越的皮囊让她拥有了一张不稳定的王牌。她只花了一年多的时间打入那群人的内圈,只是,内圈的人不似外圈的耍着心眼套路就能获得信任的。
内圈的人信任和脑袋挂钩,每分出一点都是玩命,身为接受信任的人少不得受罪。
她跟随的那个头头只是组织里的其中之一,年纪尚轻但非常多疑。程梵成为他部下的第二个月,他就推给她一包新型的货。
他想干什么呢?
他想要看她吸,为了确认她的忠诚。新型的毒品一次成瘾,脱瘾几乎是不可能的。他并不确定她是卧底,毕竟她那么青涩,但她吸过了自己就能安心了。
这次更多的是他的私心,他是真的对程梵心动了。这样的佳人,有几个男人能抵抗的了,起码他抵抗不了。他幼时看着吃喝嫖赌毒全占的父亲带着妓女在家里的沙发上苟合,崩溃的母亲自杀了。没有金钱来源的父亲忍不住了,打起了他的注意,想把他卖给有特殊癖好的人。
在一个夏夜里,他戴着手套和鞋套拿着一把厨师刀奋力朝那个所谓的父亲心脏所在处扎去,为了保证成功他旋转了几十度。脏器被绞碎的声音,鲜血涌出染红床垫的画面他历历在目。
他赶在来收货的人来之前跑了,却因为这些阴影,他无法真正信任任何人,更不要说和女人接触了。直到看到明媚青涩的程梵,分明是和他们一样深陷泥潭的人生有那样一副皮囊和眼神。
那不是一双性本恶的人会有的更不是极恶的人能拥有的眼睛。程梵只需要一只递给她通往光明的援手就能离开,与他们这些社会渣滓有本质区别。
他不愿,看着点燃自己的生命之火回到故土。所以即使他知道毒品成瘾性大,根本不可能戒,他也还是让程梵在他面前吸了。
那些家伙不配拥有程梵,他也不会让程梵沦落在那群人手里被玷污。只要她吸了,他就接她回家,他特地为程梵安排了一处安全的住所。
程梵在他面前失控了,软成一滩水。眼睛蓄上一层水气,眼神失去聚焦。无意识的呻吟婀娜扭动,手摸到了他的大腿就这样黏上来了。
这是要他的命啊,还好,还会这样的尤物以后就属于他了。
正是在毒品生效状态中的程梵没有一点处子的羞怯,热情似火。他不过刚褪去两人的衣物压下去,甬道里已经泛滥成灾。
她迫不及待的缠着他的腰,媚肉贪婪的吮吸他的阴茎。他当下就泄精了,把程梵的下身糟蹋的一塌糊涂。
进去的那瞬间,他感觉到了非常清晰的扩张感,紧致非常,以及程梵身体的反应都证明她是初经人事,他内心掀起狂风骤雨,霎时心软如泥。可怜时光不能倒流,他能做的也只是狠心让她戒毒。
接下来他已经无法思考了,整个夜晚他都在与程梵肉体纠缠,阴茎就没离开过她的小穴。
他低头兴奋的看着自己的阴茎噗呲噗呲的重重的抽插程梵粉嫩的花穴,泥泞的液体打湿床单。
每一次抽出带出一点点嫩肉,再狠肏进深处的时候程梵就会被刺激的抽搐。软肉紧咬他的龟头。
他每射一次就换一次姿势,意识不清的程梵就像娃娃一般乖巧仍他摆布。他从后抱着她,白嫩的臀肉被他的囊袋拍打到发红,因为过度兴奋的阴茎太过粗长,她的小穴的外边都被强撑开一圈。
犹如一头原始的野兽发情一般,他已经红了眼疯魔了,只记得要一直紧紧箍着她,操弄。
浓白的精液和饮水就顺着阴茎抽出时滴答滴答的落在床单上,更多的是因为他阴茎抽插的太快变成了泡沫状。
颠鸾倒凤之际,他没有看见趴在他肩上的程梵虽然像幼儿一样哼哼唧唧的呻吟。但合上的眼从眼角处悄无声息的滚落在肌肤上在生理性的泪水显得敷衍厌恶。
程梵在毒瘾刚发作的时候会迷茫,初初痛不欲生的时候她会怨会恨,为什么复杂的是她,为什么陷入的是她,为什么别人却不。
到了后来,她什么也想不了了,满脑子只有一个念头。
要毒。
那个人是忙的,所以大部分时间程梵发作了他都不在。不在也好,省的他心软将她再往火坑里推一次。
程梵主动要求他走前反锁门,连带着一切通讯工具。
房间里已经铺上的防水的软垫,所有可能带有伤害性的器具都被收了。整个房间里只有一个圆边的木床,和一杯水。木床边角都包了厚厚的软布,床垫是软的,枕头是软的,而程梵嘴里塞了一块布,双手双脚都被她束缚住还有一根束缚在小腹的带子。她的心是硬的,每熬过一次,心就更晦暗冷硬一分。
他给程梵的是最致命的,这种东西要是流出,一旦让那些瘾君子染上,让那些被带着染上的人碰上,会致多少无辜的孩子无辜妇女的命呢?
程梵不可惜那些瘾君子,她可惜那些人的家人。更心疼那些将为这些东西为保护无辜的人付出代价的英雄们。
毁人心智的折磨中程梵就是靠着这些念头把即将在边缘丧失的自己险险拉回,正常的时候总是讨巧让他放松,一点点获得信任。
可是有些东西已经远超意志能对抗的了的能力了,随着进程加快,她的状况也不乐观。她反复踟蹰在深渊的入口,连拉回的意识都在消失。
记不清是几号了,月落星沉时她已经崩溃了,她挣脱了压制在小腹上的带子滚掉在地。
她被押上刑场,本就遍体鳞伤的她看着刀子在自己身上剐着,一片一片,从脚开始。她无法出声,因为她塞了防止咬舌的东西。
眼泪鼻涕糊在一块,冷汗淹没她的视野。她向着墙面艰难爬行,不止的呻吟。哽咽着将头抵在墙上,感知不到轻重。就连自己的呻吟哽咽,也感觉不到了。
只有短暂平息又卷土重来的折磨,连带着脑子,视野模糊不清。
她悲悯地看着程梵,姿态高高在上,袖手旁观。相似的眉眼,不同的姿态。
程梵哭了,滚烫的泪水流进嘴里,在铁锈味称霸的口腔里清咸的突兀。
终于,她对着程梵伸出了手。祥和宁静,一丝丝一缕缕的重新流淌在血液中。天地生机盎然,程梵看见山野间,万草千花中一丛枯萎的雏菊复苏了。
瞧,天光大亮了。
一个月后,他的同伙都被捕了,连带那些恶果。据警方报道,犯罪嫌疑人x某仍在逃中。
程梵还小,警方并没有暴露她,体检一切正常,于是听取了她的意见让她走了。
他被程梵带到了山崖边,以跪着的姿态双手背后紧捆着。山崖一望无际,滚滚白云流动,程梵就坐在他旁边垫着布,沉默凝望远方。
“你有没有后悔过,对自己的人生也对别人的人生?”她打破了僵局,没有看他。
他摇摇头,“没有,我不后悔自己的人生。”但悔在拖你进泥潭后,懦弱的躲在门外听你的悲惨。
像他这种人,拥有一段圣洁的爱情是奢侈的。纵然再爱程梵,对于程梵而言却是噩梦,他没有告诉程梵在最后的日子他也吸了,爱与罪并罚,如果要坠地狱也由他来。
程梵垂头,松散的秀发虚虚遮掩了侧脸,他还是看见了,她在笑,可他理解不了那种笑。
“既然不悔,那就这样吧。尘归尘土归土,莫要轮回,就这样消散罢。”
他听到自己脑神经断裂的声音,虽然是瞬间的事,但是千斤重一齐落下的痛苦却是齐算的。是不是,是不是程梵过去的痛苦呢?他最后这样想。
程梵自始至终没有看他哪怕一眼,眼中波澜起伏,一抹灵动明亮的光融合在星河中,依旧潋滟。她面容气度以如轻云出袖。
“唉…”
作者有话:修文修到自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