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夏日昏厥(丧H)--烧荔枝-肆

正文 夏日昏厥(丧H)--烧荔枝-肆

当晚,小白脸和阿荆一起去吃小龙虾。

江边烧烤夜市极其繁荣,且热气熏天,满大街都是把汗衫撩到啤酒肚上面的大叔拎着啤酒乱晃。阿荆特意赶了个早,挑了靠墙的位子。小白脸要了一箱扎啤、一碟毛豆还有四两小龙虾,跟阿荆挤眼睛道:“今儿一定要把你喝趴下。”

阿荆白了他一眼,又加了一箱。

事实证明,人还是要有自知之明,不要随便挑战自己不擅长的领域——尤其是在敌方实力强劲的情况下。小白脸吐了三次,上厕所都是阿荆扶着去的。

站在男厕所门口,被来来往往的男性目光上下打量,阿荆啐了口痰,再翻一记白眼。

他喵的。

终于把小白脸弄回家,已经是深夜两点。阿荆帮他脱掉鞋子,放了盆在床边免得他吐。等收拾得差不多了,她借浴室洗了个澡漱了个口,整个人这才舒服了一些。排酒时,阿荆瞥见马桶旁丢着几个用完了避孕套,目光沉了沉;随后用卫生纸包好,丢进垃圾桶。

从浴室里出来,阿荆坐到床边抽烟。城市的灯红酒绿透过百叶窗投进狭窄的出租屋内,变幻莫测的光影线条掩映在她的脸上,悠忽不定。

身后的小白脸嘟哝了一句。

阿荆以为他要吐,便过去看;谁知他的眼睛竟是睁着的。

“杨培元,你个没用的孬种,”他睁着眼,却在说梦话:“老子爱你七年,为你出柜……背井离乡……你他妈这么对我……老子操你妈个老母逼鸡巴日的……”

小白脸原本不是个爱说脏话的人。阿荆知道。

杨培元是那个河南人。

他后面又咕咕哝哝骂了好些,舌头都在打卷;阿荆拍了拍他的脸,想让他清醒一点。

“爸……”他又道:“有本事就打死我。本就不是亲伢儿……妈早就不跟你好了,特么还以为自己多牛逼……操……全特么狗日的没良心……”

小白脸比阿荆早一步离开村子,所以他原来的那些事儿阿荆也都晓得:小白脸的母亲在他初中时就跟外省男人跑了,之后便随他爸一起生活。高一那年,小白脸班上转来一个河南插班生;高二下学期,小白脸跟家里出柜——出柜那天,他爸揍了他一整晚;阿荆第二天去找他,人已经不能下地了;再之后,阿荆便没在村子里见过他。

她叹了口气,幽幽地吐了个烟圈。

本以为往事如烟;然而现在回想起来,这烟还是他娘的没散。

“唔……”

身旁的小白脸翻了个身,抓住了阿荆撑在床沿的手。

“游妹儿……”他喃喃着,睁大的眼睛里流光溢彩。虽然阿荆一直觉得小白脸此人没啥优点,但光凭这双眼睛,的确配得上小白脸在圈里的风评。

“你别怕,”他继续说:“……哥知道你心里苦;别为了不相干的人作践自己,不值得……”小白脸打了个嗝,出了一口酒气:“等以后哥赚了钱,咱买个江景房……高高的,一眼就能看到江……夏天长江里去游泳、冬天就窝屋子里头烤火……嘿嘿嘿……”

阿荆扑哧一笑,替他撩开汗湿的头发。

“游妹儿,你留下;咱们一辈子、逍遥快活……”

说完这一句,小白脸还嘟嘟囔囔了好些,但阿荆都听不清了。醉醺醺的大男孩撒娇似的在床上蹭来蹭去,抱着阿荆不肯放。阿荆瞥了眼他已经立起来的裆部,无奈地把烟头摁灭。

还是个孩子啊。阿荆心想。

她把人放好,静悄悄地离开了。

凌晨的武汉是路灯的世界。阿荆扫了一辆小黄车,沿着路中央的黄线慢悠悠地骑。

庞大的城市建筑群相互沉默,压缩着狭窄而扁平的夜空。工业城市原本的样貌随悠长夜哨缓慢展开来,莲藕般的机械吊臂终于和暗蓝色雾气一齐隐入夜色。紧闭的店门,高深的楼影,暧昧的紫薇花,以及扑棱着翅膀到处乱飞的蝙蝠……如此清醒,却又如此沉迷。

阿荆很享受这样的时刻。

那些神鬼也不知道的心事,只有在这种时候才敢肆无忌惮地招摇过市。

踩着脚踏板,塑料坐凳磨得阿荆大腿内侧有些疼。然而困意席卷而来,梦里似乎也会有这样的痛觉。阿荆已经许久没有睡过一个完整的觉。只要一闭上眼睛,那盏台灯就会幽灵般晃个不停。

“天上的星星不说话,地上的娃娃想妈妈;”

“夜夜想起妈妈的话,闪闪的泪光鲁冰花……”

这首歌是秦真教她唱的。几年前在深圳打工的时候她也睡不着,秦真就会唱歌哄她。当时秦真还觉得奇怪,为什么这么简单的儿歌阿荆都不会;

然而这世间千千万万的人,并不是所有人都是父母双全幸福美满。

溜过一条街,再下一个坡,逐渐有了些人烟气。尚营业的足浴店和理发红灯区微敞着门,红黄蓝绿的光噼里啪啦炸得阿荆眼睛酸。她把小黄车停在巷子口,找着一家裸白色窗帘布的店,跨了进去。

游艺路11号,余儿足道。

门口的短沙发上坐了一个豹纹女,正抱着手机看《三生三世》。杨幂面无表情跳下诛仙台的身姿配上张碧晨卖力苦情的唱腔,成功把阿荆逼出一身鸡皮疙瘩。

有客上门,豹纹女揩了把眼泪道:“做钟五十,过夜两百;双飞也行、但得等……欸?三姐?你么来了?”阿荆笑笑,挑了个小脚蹬坐下:“其他人呢?”

“小丽跟客人出克了;娟姐在楼上,”豹纹女擤了把鼻涕,厚厚的眼影看不出才哭过:“玉蝉等会儿来换我的班。”

“章冰冰呢?”

“她病了,这几天请假。”

“生病?”阿荆疑道:“不是有个老板包了她吗?那这几天……”

豹纹女意味不明地笑了:“她生病就是因为那个大老板呐——这几天都是我给她代的……”

阿荆皱了皱眉:“等会儿还有客吗?……”

正说着,后门传来一个尖细的女声:“阿娇?阿娇啊?——”

豹纹女努努嘴:“喏,客来了。”作势便要起身,阿荆却把她摁下,对她说:“这局我来替她,记在冰冰的账上。”豹纹女无所谓地耸耸肩,示意都行。

穿过逼仄的回廊,阿荆走到后面。一高挑卷发女见是她,有些错愕:“三姐,你怎么来了……阿娇呢?”阿荆从她手里接过避孕套,说:“不用叫我三姐;我比你小,叫我三妹就行。”卷发女讪讪地笑笑:“那怎么行,您比我先来呀……”阿荆摆摆手:“这局我替冰冰——人在哪儿?”卷发女指了指不远处的一个房间:“三号房。”

刚推开门,阿荆便闻到一股重重的汗臭味和泥土味。心下有些明了。她脱了牛仔短裤挂到门背后:“等我洗个……”

可还没等脱完,床那边就扑过来一个人影!他把阿荆压在门上猛亲了一顿。阿荆被压得透不过气,手还抓着内裤没放;下一秒,带着厚茧子的手便摸上了她的屁股蛋儿。

“好妹妹,快让哥哥亲亲……”

工地上的汉子不拘小节,自己不洗澡也不耐烦阿荆洗澡。男人揉了阿荆好一阵,拉开拉链就想肏。阿荆使足吃奶的力气把人推到床上,一膝盖跪在男人硬起来的裆部间:

“我来。”

男人还在发愣,阿荆便双手一提,伸展腰肢向上拉起了自己的小吊带。只见昏暗的小房间中,女人柔韧地像根竹篾,流畅的线条一直延伸到微微翘起的臀部。男人眼睛发直,目光顺着撩起的衣边一直落到阿荆精致小巧的双乳上。

阿荆见了,弯起嘴角:“喜欢就摸一摸。”

工地汉子鬼迷心窍地伸手握住阿荆的腰肢,凑上前去,埋在女人胸前深深吸了口气。由于不久前在小白脸家里洗过澡,阿荆身上还带着股力士幽莲魅肤的味道。嫩白的乳房像是工地上未开封的水泥袋子,鼓鼓的,涨涨的。汉子张开嘴,含住其中一只,牙齿叼着慢慢吸。

阿荆抱着他的头,温柔地回应。

劣质空调风机乌拉拉地响,门外的张碧晨又开始唱歌了;豹纹女连着抽了好多纸巾,想必是在补妆;卷发女似在打电话,娇滴滴地啐着电话那头的人;夜归的汽车呼啸而过,留下一串喇叭声……胸前男人已经吸完了两只奶子,腿间那个长长的肉棒颤了颤,渗出一两滴液体。

阿荆撕开避孕套,含在嘴里;而后俯下身,裹到男人的鸡巴上面。

做爱其实跟吃饭一样,饿了就吃,饱了就歇会儿。阿荆不认为这是做贱自己。溺水的人在即将淹没的时候,就算是根稻草也愿意拿命去换的。

阿荆尝过那种滋味;所以现在这样,挺好。

汉子扶着粗壮的阳物挺进了阿荆的穴里,小腹深处中传来一阵麻酥酥的涨感。阿荆在男人身上起起伏伏,屁股蛋儿被撞得一抖一抖;双腿之间被粗长的生殖器贯穿,芦苇沼泽生出两只鹅卵石来……

如此般活下去吧;

趁着天黑,好好梦一场……

明天,又是新的日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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