祝迦张了张唇,有些不知如何作答。
可不是,第一次见面,他就对她表达了强烈的侵占欲,想尽一切法子撩拨她。
他想了她太多年,在梦中跟她什么样亲密的事都做过。
但她不是如此的,她早已经忘了那些,忘了他。
对于她来说,他只是她的一个相亲对象。
也许仅仅是因为长得还不错,所以入了她的眼,有幸成为她的男朋友。
这会儿因为他的隐瞒,两个人的关系似乎又回到原点。
他们本来就没认识几天,也说不上有多深入的了解。
他虽是犯罪心理专家,善于分析犯人的心理,可她不是犯人,只是他心爱的女孩。
短短一瞬间,祝迦想了无数的话,但是最终到了嘴边,只化成了一句:“我有点渴,能去你家喝杯水么?”
汤沅闻言,认真地瞧了他一眼。
只见他不仅是衣服湿透了,就连头发和脸上,也全都是汗。
本想拒绝,可是想到那天他不顾一切护着她的样子,狠心的话到底还是说不出口。
她不做声地朝电梯走,没说不行,也没说行,祝迦何其聪明,当下就知趣了跟了上来。
开门进屋,汤沅倒了杯常温的水,递给他。
“喝吧,喝完请回。”
说着,似乎连看他一眼都觉得烦似的,她闪身进了房间。
“出去的时候,帮我把门带上。”
这么热的高温天,按照往常,她回家的第一件事是要洗澡洗脸的,但是今天因为他的缘故,也就十分不便了。
虽然没提分手,但是她不太想穿着睡衣出现在他面前,她需要再重新想想两个人的关系,认清一下自己的心意。
祝迦看着紧紧关上的卧室门,叹了口气。
喝完了水,将杯子洗干净放回了原处,他有些不舍得走。
医院里没意思极了,他躺在床上,脑中净是想的她,根本没办法好好听医生的按时吃药打针。
在沙发上坐了会儿,祝迦起身去洗手间洗了个脸,出来的时候,便见客厅里不知什么时候多了个人。
两个人对视了几秒,最后,还是他先开口。
“阿姨好。”
汤母盯着眼前长得帅气的小伙看,越看越觉得眼熟,过了一会儿,方才想起来,这不是救了女儿的那个人么?
他躺在重症室的时候,她还去隔着玻璃看过,后来听说人醒了,本来想再去看看的,哪知道自家女儿说不用,不许她去。
哪成想,医院没去成,倒在这里见了。
“哦,你好。你是……祝迦吧?”
“嗯。”
“你的伤还没好吧?怎么这么快就出院了?”
说着,又看看他一身的病号服,严重怀疑他是从医院偷偷跑出来的。
听她说到自己的伤,祝迦下意识地用手按了按肋骨的位置,笑道:“我想见沅沅,就从医院出来了。”
说话的语气,再配上他一脸的苍白病弱,直看得汤母母性兼同情心泛滥。
“哎,这么大热的天,你一个病人怎么能跑来跑去的?万一伤势又严重了怎么办?”
说着,四周瞧了瞧,看了一圈后,走过去敲汤沅的房门。
“沅沅,你在里面吗?快出来。”
敲了半天,汤沅方才不情不愿的把门打开。
“你这孩子怎么回事?人家祝迦来了你知道吗?怎么就把他一个人晾在外面?一点礼貌都没有。”当着外人的面,汤母毫不留情地训斥自己的女儿。
汤沅不知道要怎么跟母亲解释,干脆垂着头,任由她说去。
倒是祝迦这个“受害者”在一边劝:“阿姨,您别说沅沅了,她上班累,是我让她进房睡一会儿的。”
不愧是心理专家和大作家,好人都让他当了。
又说了两句,汤母大掌一挥,安排道:“祝迦,你先坐着看会儿电视,沅沅你陪着一起,我去做饭,等吃完饭,让沅沅送你回医院。”
汤沅:“……”
还是亲生的么?
祝迦笑眯眯地回:“谢谢阿姨。”
有母亲在,汤沅就算再不愿意,也不得不乖乖听话。
厨房里,汤母洗菜切菜的声音传来,电视里,正上演着狗血的剧情。
汤沅坐在沙发上,眼睛虽然盯着屏幕,实则一个字也没看进去。
两个人实在离得太近了,尽管开了空调,可是旁边人滚烫的身躯仍旧让人无法忽视。
特别是,他的手臂还放在她的沙发靠背上,虚虚地揽着她,姿势亲密极了。
汤沅觉得心烦意乱,她往一旁挪了下,男人也跟着挪了下,像块橡皮糖似的,甩都甩不掉。
沉默了一会儿,还是祝迦先开口:“案子破了?”
“嗯。”汤沅不好奇他为什么知道,以他的身份,抓到了人,赵骁肯定第一时间就会告诉他。
“那就好。”
她不出声,半晌,方才问一句:“你真名叫什么?”
“祝迦。”
“还在骗我,张涛说根本查不到你的资料。”
“他级别不够,自然查不到我。我之前在美国FBI的匡提科做侧写师,两个月前辞职回国,国庆后会负责B市警校的犯罪心理培训工作,另外赵骁也邀请我来做你们刑侦队的顾问,我还在考虑。”
汤沅闻言,想起之前网络上关于大神伽罗的那些传言。
原来,也不全都是假的,他的确是从事相关的工作。
“所以你之前书里的那些故事,都是真的?”
祝迦明白她的意思,点头:“有几个经典的故事是根据我接触的案子改编而来,不过我做了很大一部分改动,真实的案子,远比小说里的更残忍、更泯灭人性。”
“人性……”汤沅喃喃自语。
她想起今天在审讯室里的何勇,表面上看,他事业有成,外形出众,可有谁知道,隐藏在他衣冠下的,是一颗多么自卑又扭曲的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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汤沅的别扭在于,他骗了她,隐藏了自己的身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