假日里他们常没什么其余的活动。
花兮找个舒服的地方缩起来敲字，方粒就在离她不远的位置学习、备课。
方粒辞了原本费力不讨好的工作，如果说新人上升期都是每天忙且累到午饭都在出租车上吃，回到家瘫在房间里连父母的电话都不愿意回一下，一觉醒来又是忙忙碌碌的一天的话，方粒是选择了放弃的。
方粒找了个补课机构任职，小初高的课他都有，听着家长们“考上大学就解放了”的狗屁言论，方粒面上跟着应和。
方粒课排的不多，一周里上四天班，不想上课的话，悄咪咪私下联系一下他教的小孩儿，有些一对一、一对二的课说不上也就不上了，孩子们多也是愿意帮他的——大多数的孩子上补课机构，还不都是父母逼的！
生活上的很多事可以听从自己的想法了，也不必每天忙成狗。收入还算可观，还有一群小孩儿跟着叫“哥哥”——他们是不叫方粒“老师”的，不是因为补课老师没有权威，大抵是因为方粒经常和他们“皮”吧。
哦，方粒还信了花兮的邪，准备着要考研。
花兮却成了常冷嘲热讽的那个——
“你看我研究生三年读完毕业了，不还是个闲人没人要我。”
呸！环境一生黑！
哦，这个时候他们已经在交往了。
具体过程方粒想不起来。
大概是某一天花兮路过他桌边，捡起了掉落在地上的水性笔，放到了他面前却没有走，花兮伸手握住了他的手。瞬间，心神惊惧。
她吻了他的脸颊。
或许这个世界上真的有迷惑人心的妖精。
方粒在那之后才相信会有“妖精”的存在，因为花兮。
花兮合上了自己的笔记本，蹑手蹑脚的走到方粒身后，按住方粒的头就直怼上桌面。
“操！”
不出意外的惊恐+怒意。
“搞我？”
“玩嘛～”瞪大了眼睛卖萌假装自己很乖巧。
“知不知道这么做特别危险！还有死了人的！”
“知道呀……”咬紧下唇依旧装无辜。
“知道还搞我？”
“玩嘛……”委屈巴巴。
“……”
交涉无果。
“搞我干嘛啊。”
“我这个长篇快完本了。”疯狂眨眼。
“要我出出主意下一本写什么梗？”
“……”
果然思维不在一个频道上的时候，说话就是都要说的一清二楚明明白白——
“我想给自己放个假出去玩玩～”
“什么时候？去哪？”
“emmmm 预计是想开平、揭阳、贺州都走一遍，比较冷门的地区，还是大冬天的，也不至于人挤人。大概这周四我的文就可以完结，我订周六去开平的车票。嗯？你说呐？”
“我还有半个月才结课，寒假期间不能请长假。”
“……那咋办？我码完字了怪无聊的……”
“拖更呗。把原本文段分他个几十部分。”
傻逼的方法当然不能信！
花兮码字全看心情，心情来了一天敲出三万字也是有的，只不过不会一口气发出去。心情不好的时候，无所事事地在街上游走个一个星期也是有的，反正嘛，一大仓库的存稿。
所以——什么时候完结不重要，重要的是——在不需要码字的日子里，拿什么去对抗无聊。
“要不你去和我上课吧……”
“教课？”
“旁听。剩下的课都是大班的课了，旁听着呗，之后再给我提提意见。”
“上课能有什么意思。”
“总比你坐公交来来回回有意思。”
信了方粒的邪。
第二天，坐在房间最后一排的花兮，赶上了方粒的最后一节课。
看着黑板前端着英语书、领着小孩们一个一个读单词然后读课文的时候，花兮内心无比想骂人。
“My name is Anna. I'm from Germany. I’m 11 years old. I'm tall and thin. I have long hair. I live with my family……”
趁着孩子们读课文，花兮向方粒招了招手，把方粒叫到身边。
“这是你昨天备课的东西？”
“emmmm 不是……”
“你不觉得你这样是在耽误这群孩子们么……”
“……”
“我之前没觉得你这人心这么坏。”
“……”
这轮到了方粒委屈巴巴。
倒不是他不想用心教，只不过……
“我讲的都能听懂不？”
“能。”
“好，那就行。”
花兮：？？？没有互动么？小孩子骗老师都会了的时候，不需要验收的么？
“need是需要，something是某物。来你说 need something是什么意思？”
“不会。”
“……”
花兮：……
“be done 表被动你听说过么？”
“没有。”
“这都没听过你这哪上的学？我讲的不都是上学期讲过的内容么？”
花兮：……
“你们是不是xxxx也不知道啊？”
“不知道。”
“……没事儿，咱慢慢来。”
花兮：……
“那你知道a 和an的区别么？”
“不知道。”
花兮：……
“……那你知道动词副词形容词冠词是什么么？”
“不知道。”
“……好尴尬呀。”
花兮：……惊了！
“来，我们还是讲单词吧，书翻到第197页。”
于是一个半小时在朗朗的读单词、课文和抄笔记中度过。
等方粒收拾完教室，去吃完饭的路上。
“这是初一小孩儿么？”
“嗯，对。”
“第一次上课？”
“不是啊，之前上过几节了。”
“上过几节就这样？亏得你还备课到十一点多，换了我，拿书就能上去讲。”
“我备课的东西讲了他们也不能会。”
“自我放弃了但是家长觉得还能抢救一下的那种孩子？”
“算是吧。”
方粒叹了口气，而后像是想到什么，连忙补充道，“我就带过这一次这样的班儿，之前的孩子都很不错的！”
“还有啊，我看你一直提问那个小女孩——是不是她悄咪咪塞给你糖果吃了！不然为什么这么照顾她！”
“扯呢吧！十几岁小孩儿能让你埋汰成这样……就今天新插进来的，照顾着点儿。”
“嘁。”
“安啦，以后也不带小学初中班儿了，心累。”
“可不是嘛，我看着就跟着心累。”
“等我结课了就去陪你玩。”
“不去玩了。”
“嗯？”
“突然有了新脑洞……”
“说来听听？”
“才不呢！”
“明天还来陪我么？”
“我脑袋穿孔了？”
“哈。”
下一个脑洞是什么呢？
早熟女学生X道貌岸然男老师！
果然灵感源自生活！
这世界还真是愉快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