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将军与云寨主聊得不咸不淡,叫魏长生心生焦急。
他认为云岳必定要在南北朝之中二选其一的,要是选择中立倒是下下策。
水云寨势力的确不小,可却难敌一国。
如若不成为他们的助力,那么就是他们共同的敌人。
从现在云岳的态度来看,情况不妙啊……
他几年前从战场上撤退的时候误入水云寨,二十几人的小队中只有他一人逃脱。
那时候他身负重伤,听说云寨主本来要将他丢下悬崖,后来不知是听了谁的劝,又救了他一命。
二人也算有了交情。
只是云寨主一直不肯说是谁让他改变了主意。
魏将军也就不再追问。
两人这次聊得不欢而散,魏将军正准备带着阿水离开,云岳却忽然开口留他。
“云寨主还有要事?”
没事儿他可就走了。
兵贵神速。
他可没时间陪云岳玩儿三顾茅庐的把戏。
“萧国主即日便到,魏将军与他一同上路,岂不更好?”
一同上路?
听起来不像什么好话。
不过,云岳既然开口,他也不好拒绝。
魏将军应了声是,就领着阿水去了客房。
他不知道,阿水比他对这地方可熟多了。
入夜。
“沉香你又惹了什么祸?”
阿水刚刚溜进云岳那边就被他一声大喝吓到。
云岳一向自诩为她的哥哥,和她之间又有青梅竹马的情分。
是以,对于这个云哥哥,她倒是有几分发怵的。
阿水乖巧地低下了头,为自己辩解道:
“云哥哥你在说什么呢?我这次可是什么祸也没闯呢!”
是啊是啊,都怪那个魏长生。
云岳和阿水是什么情分?
大概是她小时候偷偷把她爹的胡子烧了,云岳主动去顶包被罚几天不吃饭,然后阿水又偷偷给他送饭的情分。
云岳也觉得和魏将军那种豺狼虎豹比起来,阿水简直就是个小乖乖嘛。
那就是魏将军的错咯。
二人在这种方面想得出奇的一致。
“我之前给你送的信怎么不回?”
云岳用的是老门主秘传的千纸鹤,就算被外人截了去别人也不懂什么意思。
近两月以来,阿水一个字都没回他。
要不是战事方兴,他就要亲自下山去寻阿水了。
云岳不知道的是,这两个月的确发生了不少事。
“云哥哥不必多问,沉香只想知道你是否一直站在我这边?”
阿水神色是从未有过的认真。
云岳怔了怔,恍惚间发觉他的小妹妹早已长大。
在他不知道的时候。
“自然。”
云岳并不多说承诺,只两个字就表明他的决绝。
“那云哥哥帮我去做一件事?”
云岳一口答应。
阿水回房就看见脸色阴沉的魏将军。
他倚在门口,满脸写着不高兴。
“去哪儿了?”
阿水不喜欢别人用这种语气质问她,她还是笑得很开心的模样。
“我去哪里又与魏将军何干呢?”
魏将军被她这话顶得不知说什么好。
确实,他们之间除了横亘着救命之恩之外也没什么了。
“你去找云寨主了?”
阿水坐下,小口吃着云岳派人送来的点心。
也就在这儿,她可以放心吃些东西。
“是又怎么样呢?”
魏将军见阿水大方承认,只觉这丫头不知天高地厚。
宫十二也是,云岳也是,这是她惹得起的人么?
“你可知云寨主是什么人物?”
阿水转了转眼珠子。
云岳,是她的傻哥哥呗。
阿水摇头,想听别人是怎么评价她的云哥哥的。
魏将军却岔开话题。
“你又知宫十二是什么人物?”
阿水又是摇头。
和他在一起的那些日子无非是做来做去,确实不清楚他在床下是个什么样的人。
八成是色情狂。
她与云生做爱的时候那家伙可是没少偷看……
阿水之前只凭着直觉就感觉到了那个国师大人的不对劲,待她恢复正常自然想通了其中关节。
她的天禄哥哥还蛮可爱。
明明那么想要,还是一副道貌岸然的模样。
“叫他宫十二是因为他亲手杀了北朝靖帝的其余十一个孩子!”
他的哥哥姐姐无一不死在他的手里。
“宫十二趁秋猎之时将大皇子推下了马,不出一月,大皇子不治身亡。他又与大萨满勾结将二皇子设计成人牲,后来继承大萨满之位。三公主和五公主被他送来南朝和亲,又四皇子护送,还没到金陵在路上就死了。六皇子本就体弱,被这个弟弟吓得越发严重,自请出宫修行,过了几天就死在庙里。七皇子、八皇子和九皇子想要反抗,被他斩首于宫门之外。十一公主和十二皇子年幼,却在几年前罕见的大火之中丧命……”
魏将军对北朝的皇室秘闻如数家珍。
他以为会看到阿水惊慌失措的模样。
却不料——
“这又如何?”
魏将军瞠目结舌。
这是个什么姑娘?这些血腥的事儿她怎么如此等闲视之?
“你可亲眼所见?”
魏将军一皱眉。
“是探子传来的消息,魏某人不曾亲眼所见。”
阿水喝了口茶。
魏将军渴不渴的?说这么一大串话。
“那就是道听途说了?”
这些事阿水倒也知道些。
毕竟北朝之中玄门的眼线也不少。
但她的天禄哥哥可没有听起来这么丧心病狂。
“倘若是真,若他不痛下杀手,他的这些兄姊是否又会放过他呢?”
魏将军瞪了阿水一眼,却没有出言反驳。
北朝王室向来如此,养蛊似的。
活下去的人只有这一条路可走。
只不过活下去的那个人恰好是他。
阿水回忆起她第一次见天禄哥哥的场景。
那个冷漠孤寂的少年,表情一成不变,眸子却微微发亮。
她一见就好心疼。
她的情哥哥,她的大师兄……
那时候阿水体弱多病,养在后山,见的人也就那么几个。
其中自然不包括这个冷心冷面的大师兄。
等她好了些,想要寻她的少年郎,才知道他已经下山。
就此错过。
原来他才是她的一见钟情。
可惜宫天禄并不知道。
然而,他倒是透过水镜听到了阿水的这番辩白。
臭丫头,这么狠心一走了之,怎么还在别人面前替他说话?
宫天禄一收水镜,驾马前去。
目的地正是水云寨。
打发走了魏长生,阿水刚想睡觉,就被人挟持住。
她背对那人,看不清那人的脸,却觉得他的气息莫名熟悉。
阿水放弃反抗,乖乖配合那人的一举一动。
“姑娘不喜不怒,倒颇有大将之风!”
那人说得很是讽刺,阿水却不在意。
她在想,他的声音怎么都变了些许?
还是以前那副温润如玉的嗓子勾人些。
“那阁下前来又有何贵干呢?”
那人呵呵一笑。
“当然是来干你!”
阿辉暗暗皱眉。
这是要玩强上的戏码?
她,倒是不介意和他……
“那公子可要快些,奴家正缺人解解痒呢!”
阿水说起这些话来一点不带害臊的。
她确实很久不曾与人做那事。
他的身子一贴上来,阿水就有了感觉。
那人听了阿水这话更是生气,手上力道却依旧轻柔。
他习惯了。
习惯真是可怕。
“你怎么如此放荡?是个男人就能干你么?”
他的声音虽与从前不同,但听久了还是可以辨认得出。
“倒也不是。”
阿水转过脸来,定定看他。
“要够大够粗才可以操我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