乔菲和程家阳都渡过了一个不是特别安眠的夜晚。
早上起床的时候，乔菲洗漱完毕，等着程家阳来接她。
乔菲盯着从昨天晚上就一直被丢在地上的盒子，默默地看了一会，伸出手，把它装进了包里。
程家阳在早上7点准时如约而至，乔菲看到他，突然冒出一股莫名的羞涩，程家阳也表现地不大自然，他看到乔菲手里的大包，便想要接过来：我来吧
乔菲突然像受惊了一样，死死抱住包不松手：啊，不用不用不用，我自己来
程家阳被乔菲的过度反应惊了一下，但他很快调整好表情：走吧，乔菲，今天是重要的一天。
程家阳带着乔菲吃了早饭，便赶往会场。
路上的时候，乔菲深吸了一口气。
程家阳安慰她：别担心，这次我是你的plan B，有什么问题，我都会站在你身后。
乔菲捂着胸口：我不是紧张，是兴奋，终于到了证明我的理想的时候了，我觉得我的心都在颤抖，不过是好的那种。
程家阳：临危不惧，才是真正的勇气，乔菲，你能这么勇往直前，已经迈出成功的第一步了。
乔菲笑：你是在夸奖我吗？
程家阳：你可以当作是。
乔菲：什么叫当作是，你就是不肯夸我一句是吧？
程家阳看着乔菲气鼓鼓的脸，忍住笑：等展会结束了，我好好夸你，可以吗？
乔菲哼了一声：这个可以有。
高架上有点堵车，即使出门很早，到达展览会现场的时候，正好8点，还是比预计迟了10分钟。
杨燕也很快赶到了。
乔菲和杨燕先在会场里对词儿，把专有名词的译法最后讨论了一遍，程家阳稍微指点了一下，乔菲很快就把词汇表都过了一遍。
趁着乔菲和杨燕讨论的时候，程家阳在同传间门口搬来了一桶水：待会有谁渴了直接来这里喝水。
杨燕举举手中的水杯：主任，我带水了。
程家阳：所有的水一律不准带进同传间内！
程家阳缓和了一下：防止打湿机器，这次我告诉你们了，下次要自己记住。
杨燕吃惊于主任竟然没有大发脾气，不由地联想到乔菲，忍不住对乔菲投去了一副了然的神情。
乔菲被杨燕盯的不好意思了，程家阳注意到乔菲脸红了，便岔开话题道：我去调音间帮你们调试设备，你们留一个人在同传间里接收一下信号。
杨燕觉得自己还要再看一遍资料，乔菲便让她去会场里先坐着。
程家阳来到调音室，技术员已经做完了调试，程家阳拿起耳机，对着话筒，轻轻地说了一声：乔菲？
乔菲在同传间耳机里听到程家阳的声音，笑：声音很清楚，
程家阳笑：是吗，那这样呢？
他压低声线道：fei , Je t''aime
低沉的声音通过耳机信号传过来，带着酥酥的颤音，激起了乔菲一身的鸡皮疙瘩。
乔菲娇笑：别闹了
程家阳：我没闹，听清楚了吗？
乔菲：听清楚了
程家阳笑：听清楚还不回我？
乔菲故意卖了个关子：好啊，那就，等展会结束了，我好好回你，可以吗？
程家阳：哦，你怎么那么坏啊
乔菲得意：跟你学的啊
音响设备调试完毕，杨燕把资料又翻了一遍，乔菲看了下手机，时间正好在9点。
这时候各家企业代表人也陆陆续续进场了，会场里的大灯完全打开了，安检正在进行，所以大厅入口处挤满了熙熙攘攘的人群。
杨燕已经紧张地快要休克了，乔菲被她带的也有一点紧张起来，不过她可不想被程家阳看出来，开始不住地喝水，一会儿抿一口一会儿又抿一口，乔菲还不自知。离开场还有15分钟，乔菲才发觉自己已经灌了一瓶水下去了。
乔菲急忙把资料交给杨燕，奔向洗手间。
乔菲在洗手间内检查一下妆容，整理好衣衫，对着镜子比了个加油的手势给自己鼓劲，深吸一口起，向外走去。门口忽然有熟悉的声音传来。
“伯母，听说这次家阳也在展会现场，怎么没和您一起来呢？”
“别跟我提他，生气，我说怎么前几个月突然要搬出去住了，原来是和那个不三不四的女孩混到一起去了。“
“伯母，是不是我太多嘴了，您不会怪我吧，家阳他，知道吗？”
“晓华，伯母真该谢谢你，要不是你告诉我，我到现在还被蒙在鼓里呢，那个乔菲，我好不容易才花了10万块把她从家明身边打发走，现在又缠上我的家阳，我倒要看看，这次她能开口要多少。”
“伯母您也别太生气了，那种阶层的女孩，有这样的行为根本太正常了，我想，家阳最终一定会发现，那个乔菲，和我们根本不是同一类人的。”
“晓华，家阳从小大，一直很听你的话，我希望你能帮我劝劝他，赶快回头。”
“伯母，您放心，我和家阳那么多年的情分，他又是我最亲近的人，我怎么会忍心看着他往火坑里跳呢？”
乔菲可以听出文晓华的声音，但又认不出。这不是在高翻院里替自己说过话的文老师，更不是家阳刻在心里那么多年的那个温柔娴静的女神。
乔菲突然想起前几个月里的一些事，有一些一直藏在她心底的疑惑，现在好像突然间明了了。
是谁告诉院里乔菲无法同传的？
乔菲之前一直想不明白，她和家阳都不可能在院里散布这个消息，田主任也有意识地安排程家阳私下里给她训练，那究竟是谁？除了程家阳，乔菲只告诉过一个人，现在那个人是谁呼之欲出——
脚步声越来越近。
“这里有洗手间，我进去一下”
“我陪您，伯母，我也正好补一下妆。”
乔菲无法立刻决定如何面对这一切，包括文晓华，以及程家阳的母亲。她无处可逃，慌不择路地躲进洗手间的隔间里。
外面传来笼头里水哗哗流淌的声音，以及交谈声。
“晓华呀，今天的酒类展览会，周南怎么没陪你一起来？”
“伯母，我和周南只是名义夫妻，其实这场婚姻对我们来说都是逢场做戏而已。”
“晓华，我是看着你长大的，所以才想提醒你，婚姻毕竟不是儿戏。”
“伯母，您一直是我敬佩的长辈，我也希望您还能把我当作那个和家阳家明一起长大的女孩看待，其实我和结婚前没什么不一样。”
“婚姻如人饮水，冷暖自知，晓华，你既然选择了就要好好经营……”
乔菲躲在隔间里听着他们的声音越来越远，才从洗手间里出来，乔菲回忆着刚刚听到的对话，她有许多东西需要理清楚。
到达会场的时候，杨燕正在焦急地找她：乔菲，离开场只剩5分钟了，你去洗手间也太久了！
程家阳注意到乔菲的低落，关切地走上前：乔菲，怎么了，哪里不舒服吗？
乔菲扯出一个微笑，摇摇头：没有，好了，我可以开始工作了
程家阳：真的没有？
乔菲：真的没有。
乔菲转向杨燕：我们来明确一下分工，你先来还是我先？
杨燕退缩了一下：乔菲，我有点害怕，还是你打头阵吧。
乔菲安慰地拍了一下杨燕的肩：好的，我先上，你别担心，有什么问题还有程主任呢。
杨燕看到乔菲坚定的眼神，也点点头：嗯，我会加油的。
伴随着开场音乐的响起，开幕式正式拉开帷幕，现场主持人对各位参展来宾表示了欢迎，接下来便按照字母顺序对各家公司的产品做了一一介绍。
乔菲之前的准备已经做的很充分，再加上ppt的辅助，这场同传比想象中来的要轻松地多，翻着翻着，杨燕也放松下来，两个人交替上场，互相补充，不知不觉时间就到了中午，中场暂停。
关掉耳机，杨燕捶着坐僵了的腿：昨天晚上睡觉的时候我还一直在想着完了完了，今天真正上阵的时候也没那么可怕嘛
乔菲：每个人最大的敌人都是自己心中的恐惧，杨燕，你能战胜它，就已经成功了。
杨燕好奇：乔菲，你怎么每次都这么镇定啊？
乔菲像是陷入了沉思：可能是我从小大的习惯了吧
“笃笃”，程家阳敲了敲同传间的门，探进头来。
程家阳：两位翻译家，别这么勤奋了，午餐时间，下午继续。
杨燕头一次见到一个面带微笑程主任，他春风和煦的目光扫过自己，落到了乔菲身上。
杨燕立刻明白，迅速起身收拾好东西，脚底生烟地溜了：主任，我先走了，下午汇合。
乔菲看着杨燕溜走的身影，笑：看你把人家吓跑了
程家阳走过来坐在乔菲身边的椅子上：你可别冤枉我，我可是一直保持微笑的
乔菲：就是这样才把别人吓着了好吗？
程家阳：我平时有那么严肃吗
乔菲指着程家阳的鼻子：你岂止是严肃，你是……
程家阳抢着把乔菲的话接了：人魔。
乔菲双手上阵捏扁了程家阳的脸，笑了：还算有点自知之明。
程家阳皱着脸不满地在乔菲的蹂躏下哼哼：人魔最后还不是落到你手里任你欺负了
乔菲继续着手上捏来捏去的动作：我有欺负你吗？
程家阳：……
乔菲：对了，吃饭之前我要去一个地方，你可以陪我吗？
程家阳：哪里？
乔菲坚定地看了一眼程家阳：银行。
程家阳开着车载着乔菲去往最近的银行，程家阳见到乔菲如此郑重的神情，不由地问：为什么突然要去银行？
乔菲：我需要去确认一些事。
程家阳：什么？
乔菲：家阳，我之前一直相信时间会证明一切，我不在乎别人怎么想，没做过就是就没做过，但谎言的力量有时候比真相还大
程家阳：今天早上我就觉得你有事，你是不是有什么没告诉我？
乔菲：你还记得高家明总是说我拿了你们家10万块钱的事吗？
程家阳：我记得，但我不相信是你拿的，乔菲，是谁又拿这件事为难你了吗？高家明吗？
乔菲握住了程家阳搭在转向轴上的手：没有人为难我，家阳，只是有些误会到了一定要解释清楚的时候了。
银行内——
乔菲走向柜台：小姐，请你帮我查一下这张身份证8年前办过的一张银行卡，我想找到当年的流水记录。
柜台小姐接过乔菲是身份证，在系统里扫描了一下，微笑道：您确实在8年前办过一张银行卡，不过不是在上海对吧？
乔菲点头：是的。
柜台小姐解释道：您这张卡已经放弃使用8年了，卡内并无余额，我们为您预留了5年的休眠期，到现在，这张银行卡已经自动销户了。
程家阳一步上前：销户了？那还有什么办法可以查到当年的流水账吗？
柜员想了想，答道：您还可以去当年您办理银行卡的原开户行去查询，就是说您在哪办的这张卡，就去哪里查。
乔菲僵笑着点点头：谢谢了。
离开柜台，乔菲一边走，一边喃喃自语：这张卡还是我当年在厦门上学的时候办的，当年退学回来之后我就再也没去过了。
程家阳捏捏乔菲的脸：好了，别愁眉苦脸的了，只要记录还在就能找到，能找到的就不是事，别担心。忙活到现在，饿了吗？
乔菲鼓起脸，让程家阳的手滑掉，点头：饿了
程家阳笑着搂过乔菲：吃饭去
程家阳和乔菲刚上了车系好安全带，程家阳就接到了文晓华的电话。
文晓华：家阳，你在哪里？今天怎么一直没看到你？
程家阳：我今天一直在陪乔菲同传，所以没有离开同传间，文叔叔没有陪你一起来吗？
文晓华：我爸有其他会议要忙，就让我代表公司来了。正好，伯母也在，你带着乔菲过来，中午一起吃个饭吧。
程家阳：晓华姐，我妈当年对乔菲有误会，所以现在带乔菲去见我妈恐怕不是一个好时机，我不想让乔菲受委屈。
这时，张翘楚从文晓华手里接过电话，怒道：你不想让她受委屈，你就想让你妈受委屈？家阳，你还准备瞒我到什么时候？你还没从你哥哥那里收到教训吗，那个女孩，她根本是心术不正！
程家阳也激动道：妈，当年的事是一个误会！您根本就不了解情况！
张翘楚更怒了：我怎么不了解情况！我怎么不了解！
乔菲见程家阳头上青筋暴起，急忙安抚地按住他的肩道：家阳，你冷静点，这样跟长辈硬碰硬是不行的。
程家阳稍微冷静下来：妈，对不起，刚刚是我冲动了，我向您道歉。
张翘楚见程家阳服软，也缓和下来：家阳，我知道你一直是个好孩子，妈就是希望你的善良不要成为被别人利用的工具。
程家阳：妈，请您相信我，您儿子也不是傻子，分得清黑白是非，我希望您能给乔菲一次机会，也给我一次机会，乔菲真的不是您想的那种女孩。
张翘楚：谁是谁非，我的心里有把称。算了，你就把那个乔菲带来，今天我和你晓华姐姐都在，我们就当场帮你看看，乔菲到底是什么样的女孩。
程家阳顿了一下：妈，我必须问问乔菲的意见
张翘楚戏笑：怎么，她心里有鬼，她心虚？
程家阳：乔菲是我的女朋友，她想不想去由她决定，我必须尊重她的想法。
乔菲在旁边一把抓住程家阳的胳膊：家阳，我去。
程家阳看着乔菲：乔菲，这是我和家里的事，你不用勉强自己
乔菲点头：我确定，我要去，为了你，也为了我自己。
程家阳捏了一下乔菲的手，看着乔菲的眼睛点了一下头，对着电话说的：妈，地址是？
张翘楚哼了一声：她有胆量来我倒是挺佩服，我们在xxx，不过，我同意你带她过来绝对不是认可她，我是为了你，儿子，我希望你能看清事实，不要再执迷不悟了。
程家阳：电话里和您说不清楚，我会过去的，但我是不会改变想法的。
挂下电话，程家阳看着乔菲：乔菲，对不起，让你面对这些，本来应该由我解决的，，
乔菲温柔地笑了一下，伸手把程家阳刚刚因为太激动落下来的一律头发捋上去：怎么会呢，如果不是我一直想逃避高家明，这件事也不会发酵至此，这件事迟早该由我自己来面对。
程家阳：不是你自己，乔菲，是我们。
程家阳启动汽车，突然想起来一件事，对乔菲道：乔菲，你不要怪晓华姐，你知道的，她一直是站在我们这边的，这次她应该不知道我们还没有处理好和我妈的事。
乔菲缩回手，微微正过身，目光移向车前的挡风玻璃，她不知道该怎么说出口。
每次提到文晓华，乔菲心底总是有那么一些不自信的。她是翻译女神，是站在高桥大厦上俯视蝼蚁的公主，是在程家阳心里住了十几年的人。
从乔菲接受程家阳的那一刻起，乔菲就知道，文晓华，永远都会是程家阳心底的那片纯白月光。她相信程家阳对自己的感情，更相信他的人品，但她永远无法抹消掉十几年时光留下的痕迹。
现在让她怎么亲口告诉他：程家阳，是的，她一直站在你那边，但不是我们。她就是在你妈妈身边添油点火，想要把我们分开的那个人。
乔菲不敢赌。她更不想把自己和文晓华放在同一杆称上，逼着程家阳去做掂量。
乔菲：家阳，如果……
程家阳侧过头：什么？
半响，乔菲低垂下眼眸，缓缓道：小心开车。
张翘楚放下电话，把手机还给了文晓华。
文晓华疑惑：伯母，您真的同意家阳带乔菲和我们一起吃饭？
张翘楚：我就是想看看，她到底使的什么手段，把家阳迷成这样。
文晓华：我真怕最后连您也被说服了
张翘楚不屑道：那种女孩我见得多了，家阳年纪轻，一时图个新鲜，等过阵子她的狐狸尾巴藏不住的时候，他就会明白我说的是对的了。
文晓华：也是，以后的路还长着呢，不知道家阳以后会和什么样的女孩子结婚呢
张翘楚：像晓华你这样的女孩才能配得上我的儿子
文晓华一抬眼，心中涌起一丝波澜。
张翘楚笑了一下，曼斯条理地将餐巾搭在腿上，道：晓华，你身边有没有什么未婚的姑娘？帮我留意着，我好帮我们家阳挑挑。
张翘楚似乎加重了“未婚”两个字，是错觉么？
文晓华随即扯起一抹微笑：伯母，那是自然。
说话间，程家阳带着乔菲到了。
楼主特别不喜欢现在跟韩剧里学的那一套：我们XX，就是那种韩剧里婆婆喊自己儿子的语气，我们东宇怎么怎么，我们载元干嘛干嘛，，，特别把儿子当成自己所有物的感觉。我觉得从古至今，当自己的儿子特别爱老婆，东方的婆婆都无法接受，比如陆游和唐婉，沈复（着浮生六记，跟老婆志趣相投简直是鸳鸯伴侣）和陈芸，，大部分东方式的母亲都对儿子有一种占有欲，更不用说在古代女人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情况下了。。可能女人潜意识里都无法接受自己特别爱的人特别爱别的女人吧
文晓华举起手：家阳，这边
程家阳牵着乔菲，在席间坐下。
程家阳：妈，我来了。
乔菲：阿姨，您好，我是……
张翘楚打断道：我知道你是谁，不用再说一遍让我心烦了，我是不会接受你的
程家阳激动地起身：妈！我希望你尊重我的女朋友！
乔菲按住程家阳，对他摇摇头：家阳
程家阳这才坐下。
乔菲：阿姨，
张翘楚大声道：不要叫我阿姨！
乔菲改称呼道：张总，
张翘楚抬起眼看了乔菲一眼。
乔菲继续道：您既然不想看到我，为什么又让我过来呢？
张翘楚冷笑一声：我希望乔小姐看到我的脸，可以想起来曾经的一些事情。
乔菲：我确实想起来了一些事，但是我怕我有什么误解，所以请您亲口告诉我。
张翘楚：你还在这儿装糊涂呐！当年拿了我们家10万块钱的时候你是怎么答应我的，从此离开家明，永远不要和他再有任何纠缠，现在呢，你怎么有脸还坐在我的面前！
程家阳：妈，乔菲她没……
乔菲止住程家阳的话：家阳，我希望我自己来说。
程家阳点点头。
乔菲深吸了一口气，端正地坐好：张总，我之前还怀疑是不是我自己误解了什么，但现在我已经完全了解您的意思了，我只有一句话想告诉您。
张翘楚：你还想说什么
乔菲：我根本没拿过您的一分钱。
张翘楚的鄙夷之色快要从脸上蹦出来了，刚准备开口讽刺，
乔菲又道：我知道我口说无凭，您是不会相信的，不过我会把证据交给您的，您不相信我，您总相信银行账单上的白纸黑字吧？
张翘楚被乔菲噎地说不出话来，又恼又怒，饭桌上的气氛陷入了僵局。
乔菲趁势给了张翘楚一个台阶下，道：如果我找不出证据，那您说什么我都听着，决不反驳。
程家阳道：妈，我希望您可以尝试着用不带偏见的眼光看待乔菲，她从来就不是图什么才和我在一起的。
张翘楚冷哼：要不是因为你，她怎么进的了高翻院？
程家阳：乔菲她是自己考进高翻院的，和我没有任何关系。
张翘楚：怎么会无关？别以为我不知道，当时进高翻院的一批里，垫底的就是她，这种水平怎么留在院里？她只会拖累你，家阳！
程家阳：妈，如果说乔菲进高翻院确实和我有关系的话，那就是我面试只给了她10分。但是她的笔试仍然是第一名，最后的复试乔菲也是因为保持了第一名才能够留下来的
程家阳无法容忍有谁因为他的存在质疑乔菲的能力，更何况这个人还是他的母亲，他更知道这是乔菲的底线。
但乔菲却打断了他的话：张总，面试确实是我的问题，我理解您的顾虑，您放心，我不会拖累家阳的，我会用我的工作来证明给您看的。您也是翻译官出身，我到底是什么水平，肯定瞒不过您的眼睛。
张翘楚哼了一声，一时间所有人都无话，恰好此时服务生将餐点送了上来。
刚刚一直默不作声的文晓华打岔道：大家都吃饭吧。
一顿饭吃的并不愉快，乔菲自从解释完了之后就一言不发，张翘楚也从头黑脸到尾。
倒是文晓华颇有兴致地和家阳聊了些从前在瑞士时的事，不过家阳因为担心乔菲总有些心不在焉，不咸不淡地应着。
因为翻译人员下午仍然要提前到场，所以吃完了饭，程家阳便带着乔菲早早地退了场，赶往会场。
张翘楚接过应侍生递过来湿巾轻轻擦拭着嘴角，问文晓华：晓华，你怎么看？
文晓华看向张翘楚，试探地回问道：伯母，您相信乔菲的话？
张翘楚放下湿巾：我不会听信乔菲的一面之辞的。不过她确实也有些手段，跟那些女孩子相比高出不少段位，看来我之前是小瞧她了。但是，不要忘了，就算她跳的再高，也不可能跃过我这道门槛。
张翘楚话锋一转：今天好像就是她负责同传，我倒要仔细看看，她嘴里的工作，到底有几壶。
文晓华眼珠一转，笑道：是吗，我也很想看看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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乔菲和程家阳都渡过了一个不是特别安眠的夜晚。
早上起床的时候，乔菲洗漱完毕，等着程家阳来接她。
乔菲盯着从昨天晚上就一直被丢在地上的盒子，默默地看了一会，伸出手，把它装进了包里。
程家阳在早上7点准时如约而至，乔菲看到他，突然冒出一股莫名的羞涩，程家阳也表现地不大自然，他看到乔菲手里的大包，便想要接过来：我来吧
乔菲突然像受惊了一样，死死抱住包不松手：啊，不用不用不用，我自己来
程家阳被乔菲的过度反应惊了一下，但他很快调整好表情：走吧，乔菲，今天是重要的一天。
程家阳带着乔菲吃了早饭，便赶往会场。
路上的时候，乔菲深吸了一口气。
程家阳安慰她：别担心，这次我是你的plan B，有什麽问题，我都会站在你身後。
乔菲捂着胸口：我不是紧张，是兴奋，终於到了证明我的理想的时候了，我觉得我的心都在颤抖，不过是好的那种。
程家阳：临危不惧，才是真正的勇气，乔菲，你能这麽勇往直前，已经迈出成功的第一步了。
乔菲笑：你是在夸奖我吗？
程家阳：你可以当作是。
乔菲：什麽叫当作是，你就是不肯夸我一句是吧？
程家阳看着乔菲气鼓鼓的脸，忍住笑：等展会结束了，我好好夸你，可以吗？
乔菲哼了一声：这个可以有。
高架上有点堵车，即使出门很早，到达展览会现场的时候，正好8点，还是比预计迟了10分钟。
杨燕也很快赶到了。
乔菲和杨燕先在会场里对词儿，把专有名词的译法最後讨论了一遍，程家阳稍微指点了一下，乔菲很快就把辞汇表都过了一遍。
趁着乔菲和杨燕讨论的时候，程家阳在同传间门口搬来了一桶水：待会有谁渴了直接来这里喝水。
杨燕举举手中的水杯：主任，我带水了。
程家阳：所有的水一律不准带进同传间内！
程家阳缓和了一下：防止打湿机器，这次我告诉你们了，下次要自己记住。
杨燕吃惊於主任竟然没有大发脾气，不由地联想到乔菲，忍不住对乔菲投去了一副了然的神情。
乔菲被杨燕盯的不好意思了，程家阳注意到乔菲脸红了，便岔开话题道：我去调音间帮你们调试设备，你们留一个人在同传间里接收一下信号。
杨燕觉得自己还要再看一遍资料，乔菲便让她去会场里先坐着。
程家阳来到调音室，技术员已经做完了调试，程家阳拿起耳机，对着话筒，轻轻地说了一声：乔菲？
乔菲在同传间耳机里听到程家阳的声音，笑：声音很清楚，
程家阳笑：是吗，那这样呢？
他压低声线道：fei , Je t''aime
低沉的声音通过耳机信号传过来，带着酥酥的颤音，激起了乔菲一身的鸡皮疙瘩。
乔菲娇笑：别闹了
程家阳：我没闹，听清楚了吗？
乔菲：听清楚了
程家阳笑：听清楚还不回我？
乔菲故意卖了个关子：好啊，那就，等展会结束了，我好好回你，可以吗？
程家阳：哦，你怎麽那麽坏啊
乔菲得意：跟你学的啊
音响设备调试完毕，杨燕把资料又翻了一遍，乔菲看了下手机，时间正好在9点。
这时候各家企业代表人也陆陆续续进场了，会场里的大灯完全打开了，安检正在进行，所以大厅入口处挤满了熙熙攘攘的人群。
杨燕已经紧张地快要休克了，乔菲被她带的也有一点紧张起来，不过她可不想被程家阳看出来，开始不住地喝水，一会儿抿一口一会儿又抿一口，乔菲还不自知。离开场还有15分钟，乔菲才发觉自己已经灌了一瓶水下去了。
乔菲急忙把资料交给杨燕，奔向洗手间。
乔菲在洗手间内检查一下妆容，整理好衣衫，对着镜子比了个加油的手势给自己鼓劲，深吸一口起，向外走去。门口忽然有熟悉的声音传来。
“伯母，听说这次家阳也在展会现场，怎麽没和您一起来呢？”
“别跟我提他，生气，我说怎麽前几个月突然要搬出去住了，原来是和那个不三不四的女孩混到一起去了。“
“伯母，是不是我太多嘴了，您不会怪我吧，家阳他，知道吗？”
“晓华，伯母真该谢谢你，要不是你告诉我，我到现在还被蒙在鼓里呢，那个乔菲，我好不容易才花了10万块把她从家明身边打发走，现在又缠上我的家阳，我倒要看看，这次她能开口要多少。”
“伯母您也别太生气了，那种阶层的女孩，有这样的行为根本太正常了，我想，家阳最终一定会发现，那个乔菲，和我们根本不是同一类人的。”
“晓华，家阳从小大，一直很听你的话，我希望你能帮我劝劝他，赶快回头。”
“伯母，您放心，我和家阳那麽多年的情分，他又是我最亲近的人，我怎麽会忍心看着他往火坑里跳呢？”
乔菲可以听出文晓华的声音，但又认不出。这不是在高翻院里替自己说过话的文老师，更不是家阳刻在心里那麽多年的那个温柔嫺静的女神。
乔菲突然想起前几个月里的一些事，有一些一直藏在她心底的疑惑，现在好像突然间明了了。
是谁告诉院里乔菲无法同传的？
乔菲之前一直想不明白，她和家阳都不可能在院里散布这个消息，田主任也有意识地安排程家阳私下里给她训练，那究竟是谁？除了程家阳，乔菲只告诉过一个人，现在那个人是谁呼之欲出——
脚步声越来越近。
“这里有洗手间，我进去一下”
“我陪您，伯母，我也正好补一下妆。”
乔菲无法立刻决定如何面对这一切，包括文晓华，以及程家阳的母亲。她无处可逃，慌不择路地躲进洗手间的隔间里。
外面传来笼头里水哗哗流淌的声音，以及交谈声。
“晓华呀，今天的酒类展览会，周南怎麽没陪你一起来？”
“伯母，我和周南只是名义夫妻，其实这场婚姻对我们来说都是逢场做戏而已。”
“晓华，我是看着你长大的，所以才想提醒你，婚姻毕竟不是儿戏。”
“伯母，您一直是我敬佩的长辈，我也希望您还能把我当作那个和家阳家明一起长大的女孩看待，其实我和结婚前没什麽不一样。”
“婚姻如人饮水，冷暖自知，晓华，你既然选择了就要好好经营……”
乔菲躲在隔间里听着他们的声音越来越远，才从洗手间里出来，乔菲回忆着刚刚听到的对话，她有许多东西需要理清楚。
到达会场的时候，杨燕正在焦急地找她：乔菲，离开场只剩5分钟了，你去洗手间也太久了！
程家阳注意到乔菲的低落，关切地走上前：乔菲，怎麽了，哪里不舒服吗？
乔菲扯出一个微笑，摇摇头：没有，好了，我可以开始工作了
程家阳：真的没有？
乔菲：真的没有。
乔菲转向杨燕：我们来明确一下分工，你先来还是我先？
杨燕退缩了一下：乔菲，我有点害怕，还是你打头阵吧。
乔菲安慰地拍了一下杨燕的肩：好的，我先上，你别担心，有什麽问题还有程主任呢。
杨燕看到乔菲坚定的眼神，也点点头：嗯，我会加油的。
伴随着开场音乐的响起，开幕式正式拉开帷幕，现场主持人对各位参展来宾表示了欢迎，接下来便按照字母顺序对各家公司的产品做了一一介绍。
乔菲之前的准备已经做的很充分，再加上ppt的辅助，这场同传比想像中来的要轻松地多，翻着翻着，杨燕也放松下来，两个人交替上场，互相补充，不知不觉时间就到了中午，中场暂停。
关掉耳机，杨燕捶着坐僵了的腿：昨天晚上睡觉的时候我还一直在想着完了完了，今天真正上阵的时候也没那麽可怕嘛
乔菲：每个人最大的敌人都是自己心中的恐惧，杨燕，你能战胜它，就已经成功了。
杨燕好奇：乔菲，你怎麽每次都这麽镇定啊？
乔菲像是陷入了沉思：可能是我从小大的习惯了吧
“笃笃”，程家阳敲了敲同传间的门，探进头来。
程家阳：两位翻译家，别这麽勤奋了，午餐时间，下午继续。
杨燕头一次见到一个面带微笑程主任，他春风和煦的目光扫过自己，落到了乔菲身上。
杨燕立刻明白，迅速起身收拾好东西，脚底生烟地溜了：主任，我先走了，下午汇合。
乔菲看着杨燕溜走的身影，笑：看你把人家吓跑了
程家阳走过来坐在乔菲身边的椅子上：你可别冤枉我，我可是一直保持微笑的
乔菲：就是这样才把别人吓着了好吗？
程家阳：我平时有那麽严肃吗
乔菲指着程家阳的鼻子：你岂止是严肃，你是……
程家阳抢着把乔菲的话接了：人魔。
乔菲双手上阵捏扁了程家阳的脸，笑了：还算有点自知之明。
程家阳皱着脸不满地在乔菲的蹂躏下哼哼：人魔最後还不是落到你手里任你欺负了
乔菲继续着手上捏来捏去的动作：我有欺负你吗？
程家阳：……
乔菲：对了，吃饭之前我要去一个地方，你可以陪我吗？
程家阳：哪里？
乔菲坚定地看了一眼程家阳：银行。
程家阳开着车载着乔菲去往最近的银行，程家阳见到乔菲如此郑重的神情，不由地问：为什麽突然要去银行？
乔菲：我需要去确认一些事。
程家阳：什麽？
乔菲：家阳，我之前一直相信时间会证明一切，我不在乎别人怎麽想，没做过就是就没做过，但谎言的力量有时候比真相还大
程家阳：今天早上我就觉得你有事，你是不是有什麽没告诉我？
乔菲：你还记得高家明总是说我拿了你们家10万块钱的事吗？
程家阳：我记得，但我不相信是你拿的，乔菲，是谁又拿这件事为难你了吗？高家明吗？
乔菲握住了程家阳搭在转向轴上的手：没有人为难我，家阳，只是有些误会到了一定要解释清楚的时候了。
银行内——
乔菲走向柜台：小姐，请你帮我查一下这张身份证8年前办过的一张银行卡，我想找到当年的流水记录。
柜台小姐接过乔菲是身份证，在系统里扫描了一下，微笑道：您确实在8年前办过一张银行卡，不过不是在上海对吧？
乔菲点头：是的。
柜台小姐解释道：您这张卡已经放弃使用8年了，卡内并无余额，我们为您预留了5年的休眠期，到现在，这张银行卡已经自动销户了。
程家阳一步上前：销户了？那还有什麽办法可以查到当年的流水账吗？
柜员想了想，答道：您还可以去当年您办理银行卡的原开户行去查询，就是说您在哪办的这张卡，就去哪里查。
乔菲僵笑着点点头：谢谢了。
离开柜台，乔菲一边走，一边喃喃自语：这张卡还是我当年在厦门上学的时候办的，当年退学回来之後我就再也没去过了。
程家阳捏捏乔菲的脸：好了，别愁眉苦脸的了，只要记录还在就能找到，能找到的就不是事，别担心。忙活到现在，饿了吗？
乔菲鼓起脸，让程家阳的手滑掉，点头：饿了
程家阳笑着搂过乔菲：吃饭去
程家阳和乔菲刚上了车系好安全带，程家阳就接到了文晓华的电话。
文晓华：家阳，你在哪里？今天怎麽一直没看到你？
程家阳：我今天一直在陪乔菲同传，所以没有离开同传间，文叔叔没有陪你一起来吗？
文晓华：我爸有其他会议要忙，就让我代表公司来了。正好，伯母也在，你带着乔菲过来，中午一起吃个饭吧。
程家阳：晓华姐，我妈当年对乔菲有误会，所以现在带乔菲去见我妈恐怕不是一个好时机，我不想让乔菲受委屈。
这时，张翘楚从文晓华手里接过电话，怒道：你不想让她受委屈，你就想让你妈受委屈？家阳，你还准备瞒我到什麽时候？你还没从你哥哥那里收到教训吗，那个女孩，她根本是心术不正！
程家阳也激动道：妈，当年的事是一个误会！您根本就不了解情况！
张翘楚更怒了：我怎麽不了解情况！我怎麽不了解！
乔菲见程家阳头上青筋暴起，急忙安抚地按住他的肩道：家阳，你冷静点，这样跟长辈硬碰硬是不行的。
程家阳稍微冷静下来：妈，对不起，刚刚是我冲动了，我向您道歉。
张翘楚见程家阳服软，也缓和下来：家阳，我知道你一直是个好孩子，妈就是希望你的善良不要成为被别人利用的工具。
程家阳：妈，请您相信我，您儿子也不是傻子，分得清黑白是非，我希望您能给乔菲一次机会，也给我一次机会，乔菲真的不是您想的那种女孩。
张翘楚：谁是谁非，我的心里有把称。算了，你就把那个乔菲带来，今天我和你晓华姐姐都在，我们就当场帮你看看，乔菲到底是什麽样的女孩。
程家阳顿了一下：妈，我必须问问乔菲的意见
张翘楚戏笑：怎麽，她心里有鬼，她心虚？
程家阳：乔菲是我的女朋友，她想不想去由她决定，我必须尊重她的想法。
乔菲在旁边一把抓住程家阳的胳膊：家阳，我去。
程家阳看着乔菲：乔菲，这是我和家里的事，你不用勉强自己
乔菲点头：我确定，我要去，为了你，也为了我自己。
程家阳捏了一下乔菲的手，看着乔菲的眼睛点了一下头，对着电话说的：妈，地址是？
张翘楚哼了一声：她有胆量来我倒是挺佩服，我们在xxx，不过，我同意你带她过来绝对不是认可她，我是为了你，儿子，我希望你能看清事实，不要再执迷不悟了。
程家阳：电话里和您说不清楚，我会过去的，但我是不会改变想法的。
挂下电话，程家阳看着乔菲：乔菲，对不起，让你面对这些，本来应该由我解决的，，
乔菲温柔地笑了一下，伸手把程家阳刚刚因为太激动落下来的一律头发捋上去：怎麽会呢，如果不是我一直想逃避高家明，这件事也不会发酵至此，这件事迟早该由我自己来面对。
程家阳：不是你自己，乔菲，是我们。
程家阳启动汽车，突然想起来一件事，对乔菲道：乔菲，你不要怪晓华姐，你知道的，她一直是站在我们这边的，这次她应该不知道我们还没有处理好和我妈的事。
乔菲缩回手，微微正过身，目光移向车前的挡风玻璃，她不知道该怎麽说出口。
每次提到文晓华，乔菲心底总是有那麽一些不自信的。她是翻译女神，是站在高桥大厦上俯视蝼蚁的公主，是在程家阳心里住了十几年的人。
从乔菲接受程家阳的那一刻起，乔菲就知道，文晓华，永远都会是程家阳心底的那片纯白月光。她相信程家阳对自己的感情，更相信他的人品，但她永远无法抹消掉十几年时光留下的痕迹。
现在让她怎麽亲口告诉他：程家阳，是的，她一直站在你那边，但不是我们。她就是在你妈妈身边添油点火，想要把我们分开的那个人。
乔菲不敢赌。她更不想把自己和文晓华放在同一杆称上，逼着程家阳去做掂量。
乔菲：家阳，如果……
程家阳侧过头：什麽？
半响，乔菲低垂下眼眸，缓缓道：小心开车。
张翘楚放下电话，把手机还给了文晓华。
文晓华疑惑：伯母，您真的同意家阳带乔菲和我们一起吃饭？
张翘楚：我就是想看看，她到底使的什麽手段，把家阳迷成这样。
文晓华：我真怕最後连您也被说服了
张翘楚不屑道：那种女孩我见得多了，家阳年纪轻，一时图个新鲜，等过阵子她的狐狸尾巴藏不住的时候，他就会明白我说的是对的了。
文晓华：也是，以後的路还长着呢，不知道家阳以後会和什麽样的女孩子结婚呢
张翘楚：像晓华你这样的女孩才能配得上我的儿子
文晓华一抬眼，心中涌起一丝波澜。
张翘楚笑了一下，曼斯条理地将餐巾搭在腿上，道：晓华，你身边有没有什麽未婚的姑娘？帮我留意着，我好帮我们家阳挑挑。
张翘楚似乎加重了“未婚”两个字，是错觉麽？
文晓华随即扯起一抹微笑：伯母，那是自然。
说话间，程家阳带着乔菲到了。
楼主特别不喜欢现在跟韩剧里学的那一套：我们XX，就是那种韩剧里婆婆喊自己儿子的语气，我们东宇怎麽怎麽，我们载元干嘛干嘛，，，特别把儿子当成自己所有物的感觉。我觉得从古至今，当自己的儿子特别爱老婆，东方的婆婆都无法接受，比如陆游和唐婉，沈复（着浮生六记，跟老婆志趣相投简直是鸳鸯伴侣）和陈芸，，大部分东方式的母亲都对儿子有一种占有欲，更不用说在古代女人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情况下了。。可能女人潜意识里都无法接受自己特别爱的人特别爱别的女人吧
文晓华举起手：家阳，这边
程家阳牵着乔菲，在席间坐下。
程家阳：妈，我来了。
乔菲：阿姨，您好，我是……
张翘楚打断道：我知道你是谁，不用再说一遍让我心烦了，我是不会接受你的
程家阳激动地起身：妈！我希望你尊重我的女朋友！
乔菲按住程家阳，对他摇摇头：家阳
程家阳这才坐下。
乔菲：阿姨，
张翘楚大声道：不要叫我阿姨！
乔菲改称呼道：张总，
张翘楚抬起眼看了乔菲一眼。
乔菲继续道：您既然不想看到我，为什麽又让我过来呢？
张翘楚冷笑一声：我希望乔小姐看到我的脸，可以想起来曾经的一些事情。
乔菲：我确实想起来了一些事，但是我怕我有什麽误解，所以请您亲口告诉我。
张翘楚：你还在这儿装糊涂呐！当年拿了我们家10万块钱的时候你是怎麽答应我的，从此离开家明，永远不要和他再有任何纠缠，现在呢，你怎麽有脸还坐在我的面前！
程家阳：妈，乔菲她没……
乔菲止住程家阳的话：家阳，我希望我自己来说。
程家阳点点头。
乔菲深吸了一口气，端正地坐好：张总，我之前还怀疑是不是我自己误解了什麽，但现在我已经完全了解您的意思了，我只有一句话想告诉您。
张翘楚：你还想说什麽
乔菲：我根本没拿过您的一分钱。
张翘楚的鄙夷之色快要从脸上蹦出来了，刚准备开口讽刺，
乔菲又道：我知道我口说无凭，您是不会相信的，不过我会把证据交给您的，您不相信我，您总相信银行帐单上的白纸黑字吧？
张翘楚被乔菲噎地说不出话来，又恼又怒，饭桌上的气氛陷入了僵局。
乔菲趁势给了张翘楚一个台阶下，道：如果我找不出证据，那您说什麽我都听着，决不反驳。
程家阳道：妈，我希望您可以尝试着用不带偏见的眼光看待乔菲，她从来就不是图什麽才和我在一起的。
张翘楚冷哼：要不是因为你，她怎麽进的了高翻院？
程家阳：乔菲她是自己考进高翻院的，和我没有任何关系。
张翘楚：怎麽会无关？别以为我不知道，当时进高翻院的一批里，垫底的就是她，这种水准怎麽留在院里？她只会拖累你，家阳！
程家阳：妈，如果说乔菲进高翻院确实和我有关系的话，那就是我面试只给了她10分。但是她的笔试仍然是第一名，最後的复试乔菲也是因为保持了第一名才能够留下来的
程家阳无法容忍有谁因为他的存在质疑乔菲的能力，更何况这个人还是他的母亲，他更知道这是乔菲的底线。
但乔菲却打断了他的话：张总，面试确实是我的问题，我理解您的顾虑，您放心，我不会拖累家阳的，我会用我的工作来证明给您看的。您也是翻译官出身，我到底是什麽水准，肯定瞒不过您的眼睛。
张翘楚哼了一声，一时间所有人都无话，恰好此时服务生将餐点送了上来。
刚刚一直默不作声的文晓华打岔道：大家都吃饭吧。
一顿饭吃的并不愉快，乔菲自从解释完了之後就一言不发，张翘楚也从头黑脸到尾。
倒是文晓华颇有兴致地和家阳聊了些从前在瑞士时的事，不过家阳因为担心乔菲总有些心不在焉，不咸不淡地应着。
因为翻译人员下午仍然要提前到场，所以吃完了饭，程家阳便带着乔菲早早地退了场，赶往会场。
张翘楚接过应侍生递过来湿巾轻轻擦拭着嘴角，问文晓华：晓华，你怎麽看？
文晓华看向张翘楚，试探地回问道：伯母，您相信乔菲的话？
张翘楚放下湿巾：我不会听信乔菲的一面之辞的。不过她确实也有些手段，跟那些女孩子相比高出不少段位，看来我之前是小瞧她了。但是，不要忘了，就算她跳的再高，也不可能跃过我这道门槛。
张翘楚话锋一转：今天好像就是她负责同传，我倒要仔细看看，她嘴里的工作，到底有几壶。
文晓华眼珠一转，笑道：是吗，我也很想看看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