姐不信了,这世界上还有你费劲泡不到的男人——就算那个男人是你的亲哥!”程媛媛还没喝酒,便有些上头的意思。她对着窗外大喊,丝毫不觉这话有什么问题。
程媛媛是顾澜最好的朋友,她似乎能接受后者一切想法与决定,并予以支持——无论那些在一般人看来是否合乎伦理道德;除此以外,她还对顾澜抱有一定程度上盲目的自信。
高中毕业以后的假期,顾澜便在A市与程媛媛合租,做上了一堆同居的狗女女。程媛媛的人生信条便是不可食无肉——这个“肉”,自然是双重意义的。作为年长顾澜两岁的发小兼学姐,程媛媛拥有着丰富的学术理论和实践经验。不得不说,她自然也是颇有资本,除了清纯勾人的脸蛋,天赋异禀的细腰长腿,便是据她自己所说无师自通的床技。
这位“绝代妖姬”与顾澜分别两年,理所应当地认为顾同学依然对自己亲哥怀有心思,而小顾又即将进入Q大重逢亲哥,她自认是好友勾引亲哥路途上唯一的良师,十分自我感动地决心从假期起便开始对后者进行从身体到灵魂上的改造。
顾清,以上内容的男性主咖,长顾澜三岁的亲哥,从小就是小城H市驰名的艺术神童,又长了张极度招蜂引蝶的脸,如若不是集训占了他学生生涯的大半,恐怕他每一所母校的女孩甚至男孩都要为他翻了天去。
三年之差,对于学生而言,着实是个尴尬的距离。因此,顾澜升入初中,顾清成为高中生,顾澜升入高中,顾清则已被Q大美院录取。即便两人从始至终落脚点一致,却因时光隔阂,分作银河两头。
当然,这只是顾澜脑内加戏,作为哥哥的顾清,恐怕并不知道妹妹对自己怀有怎样的心思。
至于父母?顾家夫妇常年在海外打拼,明明事业正好却也没有带一双儿女移民的念头。兄妹俩这么些年来血亲便惟有彼此,被迫相依为命,除了极为宽裕的经济条件以外,两人便好似留守儿童。
“我看,与其说是爱情,倒不如讲你更想把你哥骗上床!”程媛媛带着三分激动两分鄙夷地评价道,“不过你哥嘛——上手也是不亏咯。”
看,这个女人就是可以用正经十足的客观语气隐晦地与顾澜暗示评价她亲哥作为男人的魅力与水平。
顾澜不置可否,她与程媛媛本质是同类,这位“前辈”高中毕业后的两年,她的生活可未必凄苦到化作一块望夫石。顾清对于她而言,是每每她在场便“砰”一声紧扣上的房门,是洗澡绝不许她靠近浴室的漫长等待,更是一层看似如冷海坚冰,却实如糖人的薄脆外壳——她大约只是缺少一个机会,一个伸出小恶魔的触角,去戳破它的机会。
“不过我问一句哦,小澜一定还是v对不对?”程媛媛坏笑着去抱眼前的姑娘,明目张胆地要用手臂去丈量她柔软的围度。
顾澜面上浮出浅笑,似乎经过了一点思考,然而程媛媛自然而然地将这迟疑当做了小妹妹的害羞,重新接过话头:“哎你看我问什么呢,你当然是咯。”
即便最亲密的朋友之间也需要存在秘密,至少,是暂时的秘密。她跟随程媛媛来到两人如今共用的大衣柜前,看着里头大半都是程小姐的购物成果。
“今晚陪我去酒吧啦,来检验一下姐姐养大的小祸水的魅力~”程媛媛从衣柜里选出若干布料显而易见少得可怜的衣物,一起扔到床上。
顾澜并不抗拒展现身材,甚至可以说,在高中舞蹈室巨大的平面镜前,她甚至成功归结出了自己身体的优势在于何处。只是看见程媛媛扔出的一水低胸衣和紧身短裤,她对自己朋友的审美产生了强烈的怀疑。
或许是她嫌弃的眼神过于明显,程媛媛瞬间炸毛道:“我们是去泡男人,不是去上课ok?”
“好好好。”顾澜连忙举手投降。
“别管是不是直接粗暴,有效就是好办法。试验一下他们吃哪些套路,拿最合适的对付你哥。”程媛媛女士如是道,显然鼓励好友去实践寻求真知。
虽说顾澜并不如自家朋友想象中那样缺乏实践,但到底从前只有那一个“样本”,她最终还是选择了妥协。自那位样本君出国以后,她也整整清心寡欲沉溺学习了一年,眼下便是和程媛媛出门找点儿乐子也算不错。
顾澜在程氏搭配之外搭了件长及膝盖之上的宽松的外套,两人走进酒吧的点,正是人类欲望喧嚣上涌的时段。
她挑了个不太打眼也不那么偏僻的地方坐下,而轻车熟路的程媛媛早已走开了,美其名曰远观动静、从旁辅助,实则是一眼便挑好了今日的猎物,端着酒杯而去,身形亦如高脚杯一般玲珑,弧度优美。
顾澜将外套解开,松垮地褪到肘弯间。吧台前把玩着酒液饮尽的酒杯的年轻女孩,在各色灯光下如同一株含露盛放的艳丽的花朵,由极盛转至颓靡,为她衬出这般气质的外衣便好似将衰的花萼,只等人去松松地抖弄开来。
衣摆半遮的交叠双腿,外套半褪方现于眼前的肩颈,惊人的白皙交映,外露的肌肤在灯光之下仿若钻石的璀璨切面,几近熠熠生辉。
她仿佛成为了最耀目的光源——这也是她与生俱来的天赋。
顾澜知道有多少双眼睛注视,多少道或隐晦不明或大胆下流的目光投射与己身,但她仿佛更沉迷于将自己灌醉,并在微醺之中拨弄着手机,似乎周遭无人能够入眼。可是在旁人看来,情伤式喝闷酒的玩法未免太亏,他们倒更愿意将这想作是顾澜别样的守株待兔——其实,这样的想法,或许也没有错。
众多目光中,总有一道尤为灼目,令当事人也无从忽视的视线。
“这位小姐,请你一杯?”忽然,有某人抢先来到了她的身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