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道是人丁不兴旺的原因,还是周家的人都矜贵自持,家里的春节气氛一向不浓,王姝习以为常,没事把作业提前做完,预备年后大家一起出去旅游,能痛快的玩一场。
当然,也有避着安澜的意思。
安澜失败一次毫不气馁,经常对王姝露出野心勃勃的表情,王姝感觉压力山大。虽然对那种事情很好奇,但是她还是想把第一次给心爱的人,虽然是那个人是那么的遥不可及。
初三,除了周卓之夫妇和女强人王丽荣,其他人收拾东西,飞去温泉之乡。
老爷子老太太不爱泡汤,一下飞机就去拜访故友了;余下五人,各有各的房间,各有各的喜好,所以说起来一起旅游,却各有各的日程安排。
周家人冷清,周世宜也而不爱热闹,不要太适应。
所以说,血缘是个很可怕的东西,即使环境相差如此悬殊,可血脉相连,骨子里还是一样的。
王姝住在周勉之隔壁,她心里十分雀跃。刚泡完汤,就端着当地的美食去隔壁。
周勉之穿着米色的家居服,带着无框眼镜,整个人非常温和雅致。
他正跪坐在榻榻米上与王丽荣视频,看见她进来了,笑着对王丽荣说:“还是闺女好,知道孝敬我。”
说完把摄像头转向王姝。
王姝矮身把托盘放下,然后才和王丽荣说话。
王丽荣在办公室,没说几句就有秘书来找她,王姝索然无味,又转给周勉之,不知道周勉之和她妈怎么聊得起来,还能和谐生活这么多年。在她看来,她妈这个人严肃、冷硬、毫无情趣,像一块石头。
周勉之挂着和熙的笑,让她去忙,然后结束视频。
“一起吃?”
王姝点头,但她并不饿,秀气地吃了点鱼片就放下了,托着腮看他进食。
她一双美目生得极妙,黑、亮、润,好像浸在泉水中的黑曜石。尤其是她盈盈双目,含着期盼与依赖,好像不是一个人,而是她的信仰、她的全部。
周勉之放下了筷子,双掌撑在膝头,身体向她倾斜,问她:“最近可是有什么不顺心的?能和我说说吗?”
他是周家的顶梁柱,家里家外人情来往都是他操持,忙起来没日没夜,却总是会抽出时间来,温和的询问她,开解她。每次都能把王姝心底深处的委屈给勾起来,她受不了,红了眼眶。
“嗯?”
他说话的尾音轻柔绵长,王姝觉得自己快要溺毙了。
这样的周勉之,怎么能让王姝不心动?如果不是有他,何必忍受安澜的纠缠?
王姝知道自己这种感情是不对的,是病态的——因为父亲早逝,在她成长过程中缺失父亲这一个角色,与母亲也渐行渐远,缺少有效的沟通,以至于她自私、冷漠、贪婪、极端,极度渴望安全感,恰恰在周勉之身上,她看到了男人的阳刚、父亲的包容、长辈的宽博。
就像卯和楔,这样的周勉之简直是为王姝量身打造的,她沉迷的理所应当,并且除了少女的羞怯之外毫无其他的心理负担。
爱一个人有错吗?没有错的。
那么由爱而生的想亲密一些,也是人之常情吧?
原本与周勉之之间隔着桌案,她嫌距离太远,由坐姿改成半蹲在榻榻米前,头一低就把伏在他的膝上,就势握住他的宽大温热的手,眼泪哗哗地流,却没有发出声音。
脸颊接触的是薄薄的棉质面料,面料下是他强而有力的大腿,那种力量感,让她清楚地明白,男人与男孩的区别。
安澜与周勉之,完全无法相提并论,一个是地下的泥,一个是天上的云。
周勉之暗叹一声,这个继女是让他很棘手,但那种孺慕之情也让他动了恻隐之心。
他另一只手覆在她头顶,轻声哄她:“遇到什么不开心的说出来,我们一起解决,女孩子的眼泪最金贵了。”
王姝怕他被哭烦了,渐渐收了眼泪,仍然趴他腿上,闷闷地说:“对不起,我失态了。”
“鼻涕水都出来了。”他含笑地抽了张纸给她。
王姝“嘭”的一声,脸红得透透的,接过纸擦了鼻涕,又拿纸擦他裤子上的泪痕。
“没事,等下换了就是,”他又摸了摸她柔软的发顶,“说说怎么回事,让你受了这么大委屈。”
“妈妈说,让我搬出去住,”她咬着下唇思考片刻,然后鼓起勇气抬头,水洗葡萄般的双眸定定的望他,“我不想离开你,离开这个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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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可爱,我回来了。不弃坑,爱你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