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天的阳光明晃晃的,晒在人身上还没暖和起来就被风刮凉了。柳树刚出新芽的枝条舞动起来,宁希看到那片嫩绿,心里想,不知柳絮飘起来的时候秦越还是不是留在这里。
出门拐了两个弯就要到了,宁希走到门前,深深呼吸了一口,摸了摸鬓边,将散下来的两缕头发挽到耳后,轻轻推门进去。
屋子里的摆设精简得像没有人住,桌上有五六个杯子还没收下去,议事的人想必刚出去不久。多宝格上空无一物,宁希透过它看到那人正坐在桌前。案上文书堆在一起,看上去还有得忙。
宁希犹疑不定,直直站在那里像定住了一般。
“你就想站在那儿和我说话?过来。”秦越头也没抬一下,执笔在文书上圈点了几处。
等她在身侧站定,秦越轻轻一拉就把人抱到怀里。她身上的淡香引得他下意识凑到她颈侧嗅了嗅,微苦的药味还没有散尽。
他呼出气的气扑在脖颈上,另一只手环抱着她,宁希很没出息地红了脸,把手捏得紧紧的。
秦越摸了摸她的脸,带着笑意问:“怎么不说话?”
他凑得很近,近到宁希抬头就能亲上他的唇。眼睫的阴影投到他眼中,宁希抬眼一对上他双眸,心就被他轻易握在了掌中。她讷讷道:“刚才在帮忙煎药呢,现在嗓子里都是苦的。”说完她就后悔了,同他说这个做什么呢。
秦越挑眉,低头吻上去。宁希在他怀中柔软无力,又极为乖顺。秦越舔了舔她上颚,又缠住小舌吸了吸。
“我尝着是甜的。”
宁希被他搞得心在胸腔里猛跳,低头不敢再看他,但他说话时胸膛的震动一路传到她这里,让她的心尖也跟着变得又酸又软。她闭了闭眼,心里明白他早就知道自己的心意,自己却还没有完全地接受他就是她要受的求不得之苦。
秦越捧着她的脸让她看着自己,温声道:“这次我要待上一个月。等再暖和一点就能教你骑马了,你不是一直想学吗。”看着宁希双眸一点点亮起来,秦越的目光也越发柔和。
秦越在旁人面前惯常是严肃冷厉的,身边随侍亲近一些的知道他待人平和可亲。他在宁希面前没机会展现其他面目,因为宁希一直温柔恭顺,什么都顺着他。他那副将偶然从郜宣那里听到了一些什么,还特地跑来问秦越是怎么调教女人的,被他不留情面地骂了回去。
上次他来应该已经有大半年的时间了,忙起来顾不得那么多,这时候抱着宁希就难免想和她亲密一番,在她额头上亲了亲,低声说:“戌时过来等我。”
“......好。”
和秦越待在一处的时候宁希满心只有他,但一出了那个房间,短暂的酸涩过去后又是那个笃学不倦的宁希了。天色暗下来之前,她又把那厚重的药典翻过了十几页,端秀的小字批注得书页上满满当当的。等她抬头一看天都快黑透了,合上书就跑了出去。
宁希喘着气跑到的时候,秦越还没来。还好没有让他多等自己。知道他到那一刻就会来,宁希在呼啸的寒风里等待一点也不难熬,甚至不觉得冷。
秦越捞她上马时一摸到她冰冷的双手就皱起了眉,“怎么这样就跑出来。”说着就用手掌包着她双手。秦越体热不畏寒,没有披大氅,这一程路的冷风无论如何也是要受的,当下只能紧紧抱着宁希让她背后暖和一点。
紧贴着他的胸膛,宁希绷紧了背,心思都系在身后这人身上。等习惯了这样的触碰脊背松弛下来,她只盼着这路能再长一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