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近乎没有并不代表毫无希望。
男人两人还没有正式订婚,松田奈奈子便将自己的身心都交予了俊美温柔的青年,等到她珠胎暗结两个多月,想要用这个好消息催促青年和她订婚的时候,
晴天霹雳来临,松田家这棵扎根于古老京都的大树彻底倒塌,而执斧砍伐的,就是邑辉家。
不出一个月,松田家所有的明暗产业,人缘势力全都被邑辉家一扫而空,新兴的豪族就像一只巡视山林的猛兽,冷静又危险,整个京都势力圈一片哗然,古老的豪族人人自危,
就在他们忍不住要结盟对付邑辉家的时候,却得到一个让他们安心的消息,
原来邑辉家这次出手这么狠辣,是因为和松田家有世仇,据说邑辉家的第五代家主邑辉崇贵就是被松田家的忍者刺杀身亡,
只不过那时候邑辉家还太过弱小,自然无法对抗已有四五百年底蕴的大豪族松田家,只能把仇恨埋在心里,
而在明治开国之后,抓住了时代气息的邑辉家,根本不拘泥于所谓豪族的矜持,大力发展与变革有关的产业,一举累积了庞大的资产,成为了古老京都的新贵,
虽然有一些豪族,在背后讥讽邑辉家是低贱无耻的暴发户,也改变不了他们要向暴发户低头借钱的事实。
于是做好了各种准备的邑辉家,利用松田家大小姐松田奈奈子对邑辉家第七代家主邑辉怜贵的迷恋,暗地里得到了至关重要的情报,将这个延续了七八百年的古老豪族一网打尽,
松田本家切腹的人足有十几个,但介错这种有关武士尊严的大事,却是由松田家大小姐松田奈奈子亲自进行的,堪堪保留住了身为武士豪族的最后一点遮羞布,对于松田家来说似乎是件好事,
但是对于松田家的大小姐松田奈奈子,也就是少年的母亲来说,那一个充满了血色的黄昏,简直就是她一生的噩梦,
亲手砍下十几个至亲之人的头颅,看着那些面目狰狞的头颅滚落在地沾染泥土,浓郁的血腥气熏得她一下子晕了过去,
醒过来之后,那个她曾经疯狂迷恋的青年,却带着复杂而依旧温柔的神情对她说,
因为她肚子里的孩子终归是邑辉家的血统,所以他不会伤害她的性命,但是又怕邑辉家的某些人暗中下手,
于是他准备送她离开京都,从此血海深仇一笔勾销,无缘订婚的两人,那些情分,只能烟消云散,从此各不相干。
明明说着意味残忍的话,青年的神色依旧如同初见之时一般,俊美的面容有着近乎完美的轮廓,银色的眼眸似乎有浅浅水银色的水波流转,温柔又细腻,
他偏过头,嘴角勾起浅浅的弧度,让她几乎陷入了失神的状态,清醒过来之后,却做了一个在少年看来愚蠢至极的决定,
她说她不走,她要留在京都这个地方,等着看邑辉家因为底蕴不足,而被京都的其他豪族群起而攻-之,她要亲眼看到邑辉家的败落,这样她心里的怨恨才能消弭。
实际上,连少年都能想到,这只是女人的嘴硬,她真正的目的是想留在这个有邑辉怜贵的京都,
即使被利用被抛弃,她的骨子里已经渗入了名叫邑辉怜贵的毒液,她治不了也根本不想治,最后只能在对成为邑辉怜贵妻子的女人的嫉妒下堕落至死,
死之前还不甘心的要借她与邑辉怜贵唯一的交集,融入了两人血脉的儿子,来问一句“你为什么要让仇人的女儿生下你的孩子?”
至于女人想要得到的回答,无非就是希望听到他的父亲,邑辉家的第七代家主邑辉怜贵承认,他对她也不全然是利用与背叛,那个于春日樱树下遇见的俊美青年,也同样对她抱有哪怕微不足道的好感。
可惜,少年对于女人愚蠢的妄想简直嘲笑不已,若是真对你有一丝的情分,哪里会让你沦为一个张开腿讨生活的婊-子,若是真对你有一丝的情分,哪里会对我不闻不问这么久?
所以少年根本没有要听男人回答的意思,问完之后就旁若无人的四处查看,看到精致的木桌上摆着几盘瓜果,毫不客气的伸手拿了一个青皮梨子啃起来,
汁水四溢,一个梨子太小,没啃几口就没了,少年接着又拿起一个,全然没有一点饮食规矩的样子。
若是遇到邑辉家的其他人,肯定会被呵斥一顿,但是眼睁睁看着他吃下第三个梨子的两人,我带着奇异的面具看不见表情,面具后的黑眸,仍旧波澜不惊。
而邑辉怜贵则微皱着眉头,仿佛一个对孩子管教无能的父亲,以一种无奈而又包容的目光看着少年不雅的吃相,叹息道,
“再吃下去对胃不好。”
男人说着转头看向我,温柔的表情让知道他真实面目的我都不忍直视,
“去吩咐厨房,做一些养胃补虚的甜粥来。”
“好的,老爷。”
接收到男人的命令,自诩为一个合格执事的我自然要迅速的完成主家的任务。于是我再不迟疑,运用瞬步一闪而逝,走之前还装作很隐秘的看了少年一眼,
让我现在名义上的老爷脸上的表情更加温柔,他没有多看我一眼,却把全部的目光投注在少年身上,银眸里闪动的满是身为人父,却亏待了自己孩子的歉疚,
若单论心机与伪装,邑辉怜贵确实是我服侍了三百年的这个新兴豪族邑辉家里最深的一个,
以后有没有人能超过他我不知道,但是冲着他能在我面前伪装本性和野心二十多年,我也不会对他掉以轻心,
如果不是有一次,我正好使用了在剑风传奇的世界里兑换的技能“听见你的渴望”,也许我真的会栽在他的手上,成为邑辉家,不,成为他一个人的禁-脔,
一想到他对我充满欲望的恶意,我就有一种想用狐火大开杀戒的冲动,要知道我在暗之末裔这个鬼地方居然呆了三百多年!
没错,不是三百多天,而是三百多年。
这么漫长的时间对于随心所欲的我来说,无异于一个酷刑。
而且在此之前,我已经狠狠栽过一次跟头,被那个光明之神伊尔罗斯混蛋的神力炸得外焦里嫩。
就在我被某个剥削员工的男神送入熟悉的时空漩涡之后,面对那些看起来危险无比的深黑色扭曲断层,我第一次没有闭上双眼,而是仔细的观察,看看用自己翻倍的精神力和对瞬步的理解,能否从中找出可利用之处来,
可惜,看了半天,除了满眼扭曲的时空漩涡之外,我并没有得到什么有用的信息。
不过有一点我已经能够确定,那就是我现在的精神力不够,根本无法看出时空漩涡的可利用之处。
踏入时空漩涡十几秒之后,深黑漩涡的前端,反常的凝聚成一个针尖状,开始突破某种障碍,我以为另一个世界的屏障即将被破开,而我这个入侵者也能顺利的混进去。
没想到,从危险扭曲的时空漩涡里脱身而出的我,第一眼看到的不是暗之末裔世界的天空,而是一层凝实的光明神力结界,
流线型的结界包-裹着一颗黑色的圆球,感觉到那层结界包含着的恐怖力量,一瞬间我忧郁的看着身后消失不见的时空漩涡,前后为难。
就在我伸手按向胸口的黑色月牙,准备向上级报告的时候,中指突然一片炽热,一直都是贴心好神器的金色翼戒,这一次连招呼都没打,就放出一道不逊色于光明结界的凝实金光,将我全身包-裹起来,
我不由自主的化为一道流光,刺-向结界光幕,不知道为什么,本应该攻击入侵者的光明结界居然任由我长驱直入,只在表面上荡起了一圈细细的涟漪,随即消弭与无形,
一开始我松了口气,以为能这么有惊无险的偷渡进去,但是深入结界五分之四的厚度之后,金色翼戒放出的金光,就在我面前迅速变薄,短暂支撑了一秒就无影无踪,
失去了金光的保护,我就像落入油锅一般,被扑面而来的光明神力炸得滋滋作响,
一股深入灵魂的痛苦让我惨叫出声,不用照镜子,我都知道自己的脸狰狞得有点变形,
一种即将被抹杀的预感,让我决定破釜沉舟,强迫自己调动全部的精神力,我用疼的想要昏厥的意志呼唤出声,
“狐火!”
呼啦一下,所有的精神力化为实质的火焰在我的手上升腾而起,引导着妖艳异常的红色火焰护住我的全身,那种深-入灵魂被灼烧的痛苦才慢慢褪去,
然后我片刻也不迟疑的用狐火冲破了结界内-壁,化为一颗流星坠向大地。
就像一颗余晖燃尽的陨石一样,把地面砸出了一个人形的深坑,而在坑底的我,只来得及瞥了一眼与地球相似的暗沉夜空,就眼前一黑的晕了过去。
等到我醒过来,发现自己仍然躺在坑底,被一些奇形怪状的东西围在中间,四周亮堂堂的,升起了火堆,而离我不远处,则站着几个看似是人的身影,
那些“人”的眼睛里都放着诡异的绿光,贪婪的眼神不加任何掩饰。他们毫不顾忌我的存在,就这么大刺刺的想要决定我的归属,一个个争得面红耳赤,
从那些争吵里,我才了解到自己现在的处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