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1
人生充满变数,同一时刻,有人生有人死。
没多久,我妈带回,让我又喜又悲的消息。
林熺伟正值青春的生命,溺毙在牛埤的冰凉里。
发生这麽大的事故,山庄喧腾不休。
思绪杂沓纷乱,我翻来覆去睡不着,激荡在羞愧的狰狞里。
狰狞存在世上任何角落,诚如医院是冷漠的白,戴着伪善的面具,掩盖狰狞的面目,藏着浓浓的悲哀。小时候,我经常独自坐在诊所的长椅中守候,斜望着诊疗室里,母亲忧焚的侧颜,恳切对着漠视的医师,不断在弯腰拜托。而父亲孱弱的颓靡背影,彷佛风中残烛,随时都会熄灭。我不喜欢医院,更厌恶见钱眼开的医生。
病房里,么舅脸色几许苍白躺在病床上,右小腿裹着层层白纱布,直挺挺的厚重。
舅妈和表弟表妹围在床边关切,这幅天伦画面,深深触动了,我的羡慕与感伤。
「憨憨站着看啥?」么舅发现我了,招手接道:「紧过来!」
我向舅妈怯怯笑下,从书包拿出刚买的二粒苹果。
「苹果这呢贵,你哪有钱?」么舅猛皱眉头,责备的口吻,充满不舍的心疼。
「我用压岁钱买的。」芬芳的香气代表奢侈的福气,是我奉献的心意。
「以後,钱要存起来读册,知某?」么舅拍着床铺:「来,坐这!」
「病床这呢窄,囝仔郎……」
「迦无你ㄟ代志,恁来整天,拢娶娶回去!」么舅打断舅妈的话,下驱逐令。
「阿爸!我们回去了,你袂按怎放尿?」小表弟问。
么舅怔了怔,嘿嘿笑道:「有护士,你头壳坏去?」
「喔。」小表弟望着我:「你咧?」
我才刚来到,未及想那麽多,陡然愣住。
「我有代志问伊,恁先回去。」么舅脸现不耐,挥着手势,加强决意。
舅妈没当面违抗,臭着脸暗瞪我一眼,不情不愿,带着表弟表妹离开。
「迦无妖怪,心情放轻松。」么舅像我肚里蛔虫,塞粒苹果过来:「会削吗?」
病房里找不到水果刀,我硬着头皮去柜台向护士借。
削好苹果,么舅说:「坐上来,你一嘴、我一嘴。」
我第二次嚐到苹果的滋味,同样香香甜甜的滋味,多了么舅豪放的口水。
他大口嚼着,嘴笑目笑问些学校的事,还要我念英文字母。他边听跟着念,没接触过深觉有趣。不时忘情笑到击掌顿足,牵动腿伤现出痛楚表情。
末了,么舅说:「跳舞在床下。」
我听了,大惑不解。「阿舅,我不会跳舞ㄟ?」
么舅楞了楞,随即慢慢说:「我要尿壶尿尿。」
他向来习惯讲台语,忽然改说国语,我把尿壶听成跳舞。拿出尿壶,他已经拉开薄被,露出熟悉白底花格子内裤。猛见,意会到接下来要发生的事,我莫名紧张起来。
「发什麽呆,尿壶很香?」么舅又露出,像取笑在揶揄的神情。那非但不难看,还有股使坏的贱样。很像电影里的男主角,耍流氓在捉弄人,痞痞男人味,充满难以言喻的魅力。看得我心里小鹿乱撞,得很努力收摄心神,用微颤的手要去解开内裤钮扣。
「免迦呢麻烦啦!」么舅一把拉下内裤,私处完全曝露。
刹那间,我的视线被凝固住。
只见黑到发亮的体毛像炸弹开花,成丛烘托一条肥美小龙,让我气血翻涌。
心动难抑的宝贝,垂首护着软弱的肉蛋,洋溢福态的饱满,成就合家团圆的美满。纯天然ㄟ雕工,多麽精巧的艺术品,具有雄厚的本事,能屈能伸令人费解的神奇、让人神魂颠倒的宝贝。活生生呈现在眼前,纤毛毕露,补足我模糊的残缺印象,成全了日思夜念的妄想。毫无疑义,这份惊喜的礼物,爆亮病房的阴翳,彩色了我黑白的记忆,注入强猛兴奋剂。我硬杠了,脸烫耳热,心跳异常急促、血压急速飙升,不得不深呼吸冷却情绪,力图镇定。我装作没事,却不由自主发着抖抓起软柔小龙儿。
噢~我没办法不亢奋,多麽可爱的宝贝,终於乖顺在我手掌里,温温海棉体,类似黝黑的海蔘,滑柔平顺,触感舒服无比。不知坚强凶猛起来,整大支是何等威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