漆黑一片的室内，长久的沉默后，女孩翻身下床抽了纸巾擦着身上的体液。将纸巾随手扔进垃圾桶后，倏然间冷笑了一声：“如果你真的不愿意，又怎么会受我的招惹？”
她赤着脚走到高大的男人的身影里，看似随意地用指尖点着他赤裸坚硬的胸膛，直视着他的眼睛，眼神讥诮：“我们谁又比谁干净呢？变态的基因在我们的血里一样地流着的，哥哥。”
冷漠的声音化作无形的利刃，最亲近的人也最能找准软肋刺入：“说起来，你比我还变态呢。”
“至少，我还没有你那种变态的性癖呢，哥哥。”
空气在女孩停顿的那一瞬的寂静凝固。
男人的手逐渐紧握成拳，双目开始染上猩红。
“孟姐姐出事……可从来都不是我一个人的责任。”女孩的声音愈发地冰冷无情。那些其他的情绪，被她强行压抑在心底。她肆意且竭尽全力地向男人展露着她冰冷的獠牙。
“如果你真的念着她，如果你真的不喜欢我，那我们也不会像今天一样。如果你真的后悔……”
“闭嘴。”
男人强制地压抑着声线的颤抖打断。他仰头微微闭了闭眼，似乎不忍回忆不忍细想。
商枝冷笑着道：“我可以不说，但事实就是如此。”
商陆深吸了一口气，低头冷眼看她：“那你想怎么样？你说得没错，我就是个变态。那又如何？”
“不牵扯不相干的人，你就说你想怎样。是想今天就断了我们这种畸形的关系还是想继续和我一起变态下去？”
男人的声音越来越低，语速不断地加快，近乎逼问地说着。
那样的漠然一点一点地摧毁了女孩虚张声势的铠甲，那些她自以为坚硬的防御在一息之间溃败无遗。
“哥哥……”她被他的语调逼得慌乱，下意识地去抓他的手臂。
他怒火中烧之下本想甩开，却撞上了女孩无措的眼神，霎时间动作生生地停顿了下来。
女孩的眼睛在一瞬间就溢满了泪水，欲坠不坠地在眼眶里打转。
他的心突然揪疼了起来。
她慢慢地蹲了下去，把脸埋在手臂之间：“……我不想的……我不想的，哥哥。我不知道怎么办……哥哥，你放过我吧……我受不了去想这些。一想这些，我的心就难受的，疼得厉害，像是快死了一样地疼……”
男人僵硬地跟着蹲下，久久之后，无奈而又怜惜地轻叹了一声，手覆上去，温柔地顺着女孩光裸的背脊抚摸安慰。
她抬起头泪眼朦胧可怜兮兮地望着他。月光落在了她的眼睛里，像是莹莹发光的细碎星辰。
倏然间心里所有的坚硬就随之融化。
他伸手将那个小人儿揽入怀中，感受着肌肤相贴时彼此传递给对方的体温，下巴靠在她小小的肩膀上。女孩细瘦的锁骨硌得他生疼，却令他不由地抱得更紧。
“那就不要想。”
“阿枝，不要想。”
“所有的事情，我来解决。”
月色安静地从缝隙中倾泻而入。
照见了一室短暂的寂静安宁。
谁也不知道先来的，会是明天，还是末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