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是一个沉闷的雨天。
雾茫茫的天空一望无际的阴霾,遮天蔽日,一如余欢此刻的心绪。
连着七天做着同一个绯红色的噩梦,真想用墙上那把唐刀劈开自己的脑袋,让高楼外泼天而下的雨水来一番畅快淋漓的冲刷。
肮脏的躯壳,虚伪的皮囊,涤荡不尽的血淋淋的灵魂。
高高立在六楼,雨帘梭织,白雾诡漫,他的视线无处着落。
这让玻璃窗下的一众女生窃窃私语:“余欢居然也和那种男生一样呢……”
她们口中的“那种”男生,此时就与余欢一臂的距离,在阳台上站成了一排观雨。
然而不同的是,他们口中津津乐道谈论的对象,是那些穿进校门后踏雨飞奔,四处逃散的女生。
是她们不顾形象疾跑,在身前晃来荡去的乳房,被雨水打湿布料,一览无余的底裤。
他们谈论颜色,大小,一切可窥视的内容,极尽下流之能事。
猜测下一个往楼底经过的奶子会不会比上一个更硕大。
高楼大厦只剩个模糊淡化处理后水墨画似的轮廓。
风压着雨,白雾赶在一起,散一团,聚一团,辽阔无际的轻烟飘来荡去。
被常年践踏得已长不全草的大地此刻好似一片荒野。
苏好,就这样,在烟雨蒙蒙中凭空出现。
持一柄伞,破开乌霾艰晦,拂开袅色哀哀。
醒目的站在苍茫天地之间。
余欢眼皮下撩,视线终于有了落点。
鲜红的伞面,悚然如他梦中的赤雾,而眼神不期而遇的四目相对,又叹她不染污浊,干净而美好的如雨中莲花。
美人如过江之鲫,虽然眼前人令他过目难忘,却打算就让她如流雾般散去。
可弱水三千,有人总想取一瓢,又一瓢……
“就是这女的,老子想草她很久了。”
“草了,前几天刚碰一鼻子灰,听说还是个处女,你们上,一星期之内谁要是能把她搞到手,给我出口气,我就把车借他开一学期。”
男生们都有些跃跃欲试,摩拳擦掌。
那个愿意把车作为筹码的男生嫌火拱得不够猛:“两学期,谁上,谁上?”
那头你争我夺,你挡我阻,都不想让对方抢得先机。
这头,突地掷地有声:“我去”,沉声静气的嗓音仿如一石投水。
惊起一众男生们纷纷掉了下巴。
这位向来沉默是金的大学霸居然也开始对女色感兴趣了?
是了,他从刚才起就一直默默站在那注视,显然是想加入他们。
总不是开腻了好车,看上他的小破车了?必定是那方面开窍了。
想到接下来将要亲眼见证的一场好戏,男生们也不再争执,纷纷愿意让出这次机会与余欢。
余欢第一次觉得喜欢这个寡言少语,低调养晦到近乎没有存在感的身份。
不被同类视为劲敌,又想拿他去填炮灰。
仿佛怕他这样一个看上去暗戳戳的书呆子将要受到的羞辱不够似的,又给他另外出了难题。
三个问题可真够恶心,余欢又从未比这一刻更厌恶起当下的身份,痛恨自己不能立时给他们教训。
摘下眼镜,认真仔细地,抹去镜片上晕开的雨珠,头也不抬:“我不止要今天的机会,明天,后天……”顿了顿,舌尖勾唇笑,“往后她都是我的,你们最好不要惦记。”
整栋教学楼,以六楼这个阳台为核心陡然爆发出持续而巨声的哄笑。
他们都觉得余欢这是疯了,不准他们染指,好大的口气!
而底下苏好走近楼宇,这阵大笑正好炸开在她头顶,带着股莫名其妙地,一步一步地走进余欢的视野……
ps:番外一出,收藏还开始降了,额呃呃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