舜元连着好几天都拒绝墨眠近身。
倒也不是她身体受不住，只是她觉得不能再继续和他一起在床上厮混，这也太荒唐了。传出去青衍帝君和三界战神一天到晚都在床帏间纵情肆意，她只觉无颜见人。舜元素来对自己多有约束，极有章法，与青衍帝君有榻上之欢已是出格，哪里还能真的沉迷于此？
连着数日的欢愉是她对未能兑现承诺而给墨眠的补偿，但这不意味着永久的。
“阿元？”墨眠从睡梦中醒来，不算意外地发现身侧床榻已是冰凉。
他轻轻叹了口气，有点想笑，又有点无奈。
墨眠披上外袍，将一身雪白劲瘦的肉体遮盖住，只露出脖颈锁骨的漂亮弧线。他赤着脚下了床，走出寝殿，抬手放出一只虚幻的蓝鳞蝴蝶，翅膀扇动间闪烁出漂亮的灿金碎片，循着舜元的灵力气息而去。
彼时舜元正在后山瀑布里打坐。
她坐立于瀑底泉水之中，千仞涧水呼啸而下，直砸她头顶，但她却屹然不动，全然不受瀑水侵扰，甚至全身上下分水不沾，干干净净，纤尘不染。她并未施法隔绝水流，纯以自身气息迫使水流绕道。这般功力，较之出战前的她是又有精进了。
墨眠忍不住脸上就染了骄傲的笑容。
他的珍宝优秀如此。
舜元感知到他的靠近，缓缓睁开眼。
“你醒了。”她从水里走出来，在他面前站定。
墨眠深深地注视着她。她眼睛里又恢复成毫无波澜的状态了，仿佛什么都映不进她的眼睛里。他照常扬起笑容，漂亮的眼眸里温柔满溢，“想不想吃点什么？”
“唔…”舜元歪了歪头，思考了一下，手不自主交握到一起，然后像是突然想到什么一般，“烤鱼。”
“嗯？”墨眠挑了挑眉，调笑道，“怎么出去打次仗，你就又收了新菜式？”
“没有。”她顿了顿，和他并肩往厨房走，“我其实不知道那是什么菜，只是估摸着他的做法唤的名儿。”她说着说着兴致高了些，面上也带了笑，“我那会子受伤从云中坠落，这个人发现了我，又把他的食物分我一半。我寻思着他应该是那山中的猎人，处理猎物的手法很娴熟，还随身携带着调味料，似乎经常在外风餐露宿。”
墨眠眸色一深。她在外又有特别的遭遇。
这种时候他就很讨厌自己的身份，无法时时跟在她的身边。眼看着她与他人结识，眼见着她寻新遇奇，而他却像是个行朽老人困于一隅，平淡地宛如死水。
她会不会厌倦这样的自己呢？他甚至还没能让她喜欢，就会先被她厌烦。
但是他还是什么都没有表现出来，只是淡淡地道，“那就是结下了因果，想来未来有一天会回报这份缘吧。”
舜元自然没有察觉到他的心事，赞同地点头，“应该的，我平素也很少和凡人有交集，此番际遇倒是让我对人界有点好奇。听他所说他的手艺属于下下流，比起真正的厨师差得很远。但是我觉得除开鱼肉里无可避免的腥味和浊气，味道却是不错。”
她侧过头看向墨眠，眼含期待，“你不是喜欢鼓捣这些吗，就算是初次应该也能做得很棒。”
墨眠俯身在她额上亲了一口，摇摇头，“为了你这句话我也得做好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