喝过水之后，陆乔感觉喉咙里舒服了许多，还没等她开口说些什么，卓云易又问：“饿不饿？林蓓之前煮了点粥，想吃的话我去端进来。”
陆乔沉默了一会儿，开口：“其实你……可以不必这样的。我说过，我回应不了你什么。”
“我没要求你回应我什么。”卓云易叹气，“我只是想对你好而已。”
“因为喜欢？”
“因为你值得。”
大概是没想到会得到这么个回复，陆乔有点发愣。
卓云易伸手摸了摸她的脑袋，继续说着：“陆乔，相信我，在我看来，哪怕你永远不回应我，你也值得我这么对你好。”
心像是被什么触动了一下，陆乔怔怔地看着眼前的男人，眼眶有些发热，随后，眼泪就这么毫无征兆地涌了出来。
见状，卓云易顿时慌了：“怎么了？怎么就哭了？”
他手忙脚乱地扯过一张纸巾，蹲下来给她擦眼泪。
“别哭了，是我说错了什么吗？我给你道歉，对不起，你别哭了好不好？”
然而陆乔的眼泪却一直没止住，望着有些手足无措的男人，陆乔愣了半天，理智才慢慢地跟上了情绪的步伐。
于是，她不管不顾地伸出手抓着他的双臂，额头抵在他的肩膀上，失声痛哭。
【我想对你好。】
结婚这么久，她从来没有从段衍之嘴里听过这种话。
“陆……乔？”
卓云易僵着身子，抱也不是，不抱也不是。
【你值得我这么对你好。】
那个她爱了这么多年的男人，不管她对他多好，照顾得多周全，他始终连类似的话都不曾说过。
就仿佛那么多年来她对他的所有的好，都是天经地义般，他在自己的身上，从来都只有汲取，没有回应，更别谈付出。
“谁、谁让你说这种话了……”
对于段衍之，到底是她太过奢求了，还是她蠢到花了那么多年的时间，爱错了人？
犹豫再三，卓云易最终还是缓缓伸手抱住了怀里似乎有些语无伦次的女人。
虽然已经告诉自己，为了避免受伤，就不要再陷入感情了，可是现在，她能不能……能不能再贪心一次？
“呜……到底是我傻，还、还是你傻……”
卓云易轻轻拍着她的后背，低声哄道：“是我傻，我傻，可是……”
这个男人，能不能让她再奢求一次？
“可是我愿意啊，只要对象是你的话……”
怀里的哭声戛然而止，但从胸口的湿热程度来判断，卓云易估计她的眼泪还没停止。
因为情绪波动过大的缘故，陆乔感到脑子里一阵晕眩，她张着嘴做了几个深呼吸，这才颤抖着身子勉强止住了过于激动的情绪。
半晌，卓云易感受到怀里的人像是平静了下来，闷闷地开口叫他：“卓先生。”
“嗯？”
卓云易应着，扯过几张纸巾递给她。
“我现在，已经没法承受再一次的伤害了。”
接过纸巾擦干净了脸，陆乔这才直起身子，睁着一双微微有点肿的眼睛直视卓云易：“所以，我一直都不敢有任何回应。”
“如果，我保证不会再让你受到伤害呢？”
“你觉得，男人的保证这种东西，对我来说还有用吗？”
想了想，卓云易对上那双红通通的眼睛，正色道：“我知道我没法说服你彻底信任我的保证，那么，可不可以给我一个机会？哪怕只是交往的机会。我可以公开宣布，让众人来做见证，只要你不想结婚，我永远都不会逼你。如果你到时候想离开，只要你开口，那我也……我也会放手。”
但我永远不会让你有开这个口的理由。卓云易默默地在心里补充道。
沉默良久，陆乔才移开了视线：“你这又是……何必呢……”
手上稍微用力地试探了一下，在确认过对方并没有抗拒的意思之后，卓云易小心翼翼地将人搂进怀里。
“我说过，你值得的。”
靠在男人的怀里，陆乔的眼泪再次夺眶而出。
在被狠狠背叛之后的第二年，她终究还是孤注一掷地放任自己再次奢望了一回，接受了卓云易的追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