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茹渐渐冷静了下来,这些年发生的事情是大多数普通人一生都不会遇上的事,在岛上的几年把她锻炼出了异于常人的冷静。她见到屋中摆设,跟以前电视里播报的那些人贩子的关押招数差不多,村子里的男人都十分警惕,更何况这是他国的小渔村,语言不通又交通不便。思及此,秦茹心中凉了个透,还有小简捷,他会被那些人怎么处理?
那天晚上的风雨飘摇,很多事情已经不堪回首了,秦茹无法再坦然地面对简捷,只盼着他能晚懂事一点、迟一点......或者永远都不要懂了。
门口传来锁链的声响,一个人佝着身子走了进来,敞开的门带进了大量的光线,那人逆光而行,瘦削的身影仿佛能被海风吹走。
门再次被关上,那个人影静静地立在门边,秦茹感觉到两道视线打在了自己身上。眼睛再次适应了黑暗环境,那个人影就是恩将仇报的苍白少年,秦茹心中火起,所有的愤怒有了一个发泄口,她冲上前去,一把揪住那个少年的衣服,将他狠狠地抵到墙上,由于冲击力太大,少年的背撞到了墙,忍不住发出了一声闷哼。
"你这个狼心狗肺的东西"秦茹咬牙切齿地说出这句话,愤怒冲昏了她的头,她双手缠上了少年的脖子,狠狠地咬住了少年的脖颈,少年呼痛,忙用手捏了秦茹下巴,另一只手扯下了秦茹的手臂,"你别不识好歹",粗哑的声音透着冷意,秦茹仇视的眼神让他心里有点不舒服,少年不着痕迹地拉开距离。借着窗户洒进来的光线,秦茹看到少年白皙脖子上的牙印,她的恨意穿透了脆弱的皮肤,在往外冒着血,秦茹冷哼一声,"滚",她不想跟他说任何话。
"简捷没有死"低沉的声音响起,秦茹心跳漏了一拍,心渐渐回到了胸腔,浑身的戒备也卸了下来,但她又不免胡思乱想,没死的话会不会受什么虐待,那个阿大的所作所为无不透漏着心狠手辣和变态的嗜好,想到这,她的心又紧紧地揪了起来。房间里一时沉默无言,秦茹回过神来,看到少年斜低着头,脖子上的血流到了衣内,浸湿了领口,秦茹看着那单薄的身躯突然有一丝心疼,转而又唾弃自己,为啥对敌人同情,于是偏过头不再看他。少年立了一会儿,又默默离去,"吱嘎"一声,一切回归于来时的样子。
接连几天,少年再未出现过,每天给秦茹送饭的女人都不一样,一样的是什么都对她故意地搭讪毫无反应。今天,送饭的人迟迟不出现,秦茹揣测着是不是发生了什么事,她可不可以趁机逃出去。她靠近了门口,仔细检查锁是否松动,突然门被推开,秦茹急忙后退一大步,才避免了撞门上的惨剧。进来了两个人,一个是那个变态的阿大,还有一个是苍白少年,秦茹警惕地退后,阿大却笑了。
"你想,儿子,活着"…"你,留下来"…"生孩子"
男人断断续续地说出普通话,不是很标准,意思秦茹已经明白了,如果她要保全自己和简捷的命,她只能做一个生育工具,兼职慰安妇的角色。她的心底一片死寂,但她别无他法,面对死亡,她可以英勇,然而带上简捷,她就没了勇气,她想苟且偷生,甚至还想有一天能重回国家。秦茹思及至此,壮士断腕般,盯着面前两人,说"我同意",少年望了她一眼,在阿大耳旁低语了几句,阿大笑了,与少年说了几句,深沉地看了秦茹一眼,转身离开了,房间里又只剩下秦茹和少年了,秦茹随意瞥到少年脖子上的印子已经结痂,青色的血管在皮肤下若隐若现,又移开了视线。少年拿出一副镣铐,拷在了秦茹的脚下,秦茹悲哀的事情闭上了眼睛,忍住心中怒火,以防自己一不小心咬死面前的人。
少年温热的指尖碰到秦茹的脚踝的时候,秦茹条件反射想收回脚,被一把抓住,她恼火地睁开了眼睛,不期然撞上了少年漆黑的眸子,她心中一悸,少年这时放开了她的脚,锁链的声响让她无端地消沉,少年拽起了她的手腕,把她拉出了阴暗的"监狱",外面的光线太刺眼,她用手背挡住,半晌才适应,再一次重新审视这个小渔村。
不同于来时的小孩子的热热闹闹,很冷清,十分冷清,大房子里也没有了当初进来看到的那些木讷的女人,她心里有些奇怪,但也不想去深究原因,僵硬地随着少年走出大堂,沿着一条小路,拐来拐去,来到了一个小茅房面前。门上挂了件大蓑衣,房檐处吊了张破旧的渔网,一股鱼腥味若有若无…
少年推开门,里面是个两居室的格局,较大的隔间里摆了鱼篓,碗筷和一张矮脚桌,较小的隔间里摆了张旧床,床上一个单薄发白还打着补丁的被子……只有一个字,穷,能够完全提现出来这个房子的精髓。少年进房之后,就陷入了沉思,"你以后就住这",撂下这句话后,少年就离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