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寒闻言一顿,继而火大地伸手扣住她的肩膀,将她的身子扳了过来,“死?女扮男装混入军营,又打伤本将军,岂能容你就这样一死了之,说你到底是何人是何居心!”!掌下的女子还欲挣扎,两只小手挥个不停,可无奈她个子太小、顾寒手臂又太长,所以无论她怎么挥也挥不到。
许妙苦笑“我是谁…我是一个没人疼没人爱,所以才会代兄从军,所以才出现在这个鬼地方,你满意了,现在将军要如何处置我,要杀就快动手吧。
这时,石洞之外忽而传来一阵轰隆声,许妙顿时消了声。
两人静默片刻,紧接着感觉到一阵地震山摇,整个石洞都跟着晃动起来,骇人的狂啸声自洞外刮过,许妙吓得汗毛坚起,顿时闭上眼扑到顾寒的怀里,只恨不得把脸埋到他的胸膛下面去。顾寒抱紧她蹲下来,迅速自洞口闪开,躲到了石洞里面去。
许妙紧紧地揪着他潮湿的衣襟,筛糠般颤抖许久之后,震颤感才弱下来,令人生畏的啸声离去,只留下哗哗雨声。
两人紧紧依偎的姿势令顾寒很是受用,方才许妙扑到他怀里的动作也诡异地浇灭了他的怒火。他俯首看了眼埋在自己胸前的那颗小脑袋,莫名地心生愉悦,刚刚还让他杀了她,还以为这个女人有多大的胆子,其实也不过如此。
许妙悄悄地从他怀中抬头……
顾寒拧眉,看她想离开自己的怀里,干脆直接把她的头又按回去。
被他这样紧搂着不放,许妙猛然想到了那天晚上他对自己做的事,于是不仅有些羞恼,在他怀中奋力地扭动了起来,“你……你又想要做什么?下流胚……放开我!”
顾寒的好心情瞬间覆灭,忍不住将她从怀里拉出来,“你敢再说一次!”
许妙持续扭动,“我……”
顾寒皱眉,“方才也不知是谁往我的怀里钻!如今倒还反咬了一口,说你不知好歹真真是没有冤了你。”香玉在怀的好兴致又被破坏,他不禁动气,“初见时都敢在露天的河边袒胸露乳,轻解罗裳,现下装什么贞洁烈女。”
这个女人真是要把他惹恼了。
于是一时气急,顾寒说了重话。
他的话令许妙脸色骤变,彷佛被人抽了个耳光般,他怎么敢这样说她?当时分明是他偷窥在前,后又强迫自己,要不是她将他打晕了,那日还不知如何被他羞辱,可如今他却用这种话来嘲讽她,他把她当什么人了,随意可以欺辱的么!真是、真是……许妙气得浑身发抖,忍不住抬起手朝他的脸甩去!
顾寒怎会让她成功,他大掌一挡,许妙的手便拍在他的铁壁上。
许妙顿时尖叫了一声,被火烧到似的将手弹了回来!
顾寒见她垂首攥着自己的细腕,那只手抖个不停,一滴滴泪珠子接连坠到洁的手背上。盛怒又变成了疑惑,“你怎么了?”见她不答,他便不耐烦地将她的手腕扯了过来,然后翻开一看,顿时脸色微变,“受伤了怎么不吭声?”
许妙喉头哽着一口气说不出话来,只想要把手抽回去。
顾寒不肯放手,只见那道血口子横过半个手掌,黑中泛红,又因为泡了水而透出些白。许妙用力抽了几次都没把手抽出来,最终只能泄气地任他抓着自己,心头的懊恼、愤怒与委屈交织成一张网,紧紧地束着她的心脏,将她的眼泪全都挤了出来。
许妙忍不住了,终是低着头哭了起来,因为湿寒侵体,她的呜咽声中还夹着轻咳,看起来好不可怜。顾寒放开手,心头闪过陌生的揪痛感,“行了,小伤而已,哭什么哭。”
许妙不理他,用力地将手抽了回来。
下一瞬,耳畔忽然响起衣帛撕裂的声音。她不禁抬眼,只见顾寒从湿淋淋的长衫上撕下一条布料来,接着攥在手心一拧,竟还能拧出些雨水来。而后他又探来大手攥住她,许妙刚欲挣扎,便听顾寒低喝了一声,“别乱动!”
许妙吓了一跳,任他将自己的手拉过去。
她白嫩的柔荑在那满是粗茧的手掌中更显小巧,许妙略有些诧异地看着顾寒小心地捧着她的小手,另一只手捏着湿布条,轻轻地擦拭着她手心进而的伤口。因为沾了水而略显冷硬的布条蹭过她皮肉翻开的伤口,令她痛得抽气,小手下意识地用力一缩。
顾寒顿时停了动作,然后俯首在她的伤口上吹了吹气。
炽热的呼吸拂过许妙的伤口,痛中含痒,许妙抬眼看着他垂首帮自己清理伤口的样子,穿到这里还从来没有人这样关心过她,现在居然被一个想要强迫自己的人这样照顾,真是太可笑了,但眼泪还是不受控制地涌出来。
她咬着下唇,泪水流得无声无息。
再度落在布条上,许妙忍不住带着哭腔呻吟了一声。
顾寒头也没抬地说:“刚才打我的时候不是很嚣张?现在倒知道疼了?”
许妙哽住,狠狠地瞪了他一会儿,而后别开脸,伸直了手臂不动了。
之后直到顾寒将伤口彻底清干净,她都没再吭过一声。
低着头的顾寒忍不住勾出了些笑来,真没想到这小女人还真有几分倔劲。清理好了之后他抬起头,本想夸她几句的,但一抬眼就瞧见她杏眼通红,
一面瞪着自己一面扑簌簌地落泪,眼底的委屈与控诉几乎就要随着泪水漫出来,直接流到顾寒的心坎里去。
被自己喜欢的女子这样盯这,顾寒一时间竟不知道该作何反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