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饲狼(渣攻变忠犬)--被迫

正文 饲狼(渣攻变忠犬)--被迫

然而世事总是难料。

因为畸形的身体,林晋安在家里从不受父母的欢迎,若是没有当初的生育政策,也不会只有他一个孩子。医生建议手术,然而手术加上后期康复塑形的费用实在是他的父母无法承担的。他只能放弃了这个念头,小心翼翼的隐藏着自己,一直等到大学之后,独自留在一个陌生的城市生活。

他甚至连过年都没有办法回去。

父母似乎总是在躲避着与他的会面,平日里连电话都罕见。他只有每月将自己工资的一部分打进母亲的银行卡里,再在备注上面写上一两句慰问的话语。然而就在他病房值班的时候,父亲却打来了电话。

林晋安立刻就走到了走廊的角落里。

在这样的半夜打来电话实在是有些不同寻常,让他忍不住抿出了唇瓣,小心的冲那一边“喂”了一声。他已经许久没有和父亲讲过话,此时再听到对方沙哑的嗓音时,甚至感到了一瞬间的陌生。但下一秒,他又没有心思去管那股感觉了——

“晋安啊……你妈她……晚上咳嗽咳血,医生说,是肺癌。要等明天才能做检查……但是医生说了,已经咳血的……很可能就是晚期了……”

隔着电话,他似乎都能听到父亲压抑的哭泣声,心口更是一片冰冷,仿佛被扔入了冰窖一般。大脑有些发懵,几乎失去了思考的能力,但他还是张开了口,略有沙哑道:“咳了多少?颜色怎么样?”

“不多……就夹在那痰里头,鲜红鲜红的。”

“好……我知道了。”目光无神的看着前方,他的鼻子有些发酸,眼睛忍不住的发涩,但还是努力装出一副平静的样子深吸了一口气,“爸,咱们家那儿医疗条件不好,你去和医生说一下,争取今晚就转院到我这儿,我给主任打电话,直接在我医院里检查。”

老家的医疗水平到底不如一线城市。

他仔细的对父亲交代了所有的事情,挂了电话之后又急忙联系了肿瘤科的医生、影像科的医生,又去病房同护士询问是否还有空床位可以立刻提供给父母。一直到那边打来电话说已经在路上的时候,林晋安才终于停下了脚步,抵着冰冷的墙壁滑座在了地上。

痰中带血。

他想不到除了肺癌以外的任何答案。

心口像是被生生剜走了一块肉般,疼的他呼吸都显得艰难,然而又没有泪可以流出来,只能茫然的呆坐在地上。他以前在楼梯里上下跑时,经常能够见到这样蹲在楼梯上的病人家属,一般还会夹着一根烟在手里,也不抽,就呆呆的看着它燃烧。他有时候跑得急了些,甚至会差点撞到这些人,然而对方也始终没有反应,仿佛根本没有瞧见一般。

那时候,他并不能体会多少。

但是现在……

手掌插入了发丝之中,有些艰难的拂过了额头。大脑抽痛着,明明已经无比疲惫,却又无法闭上双眼。护士体贴的端了热水过来,他伸手接过,还礼貌的冲对方笑了笑。

“林医生,要不要先去里面休息一下?有一间干部病房护士长批给你了,也不要太担心了。”

“嗯……谢谢,我没事的。”他握着那杯热水,轻轻的叹息了一声,像是在自言自语一样,“会没事的。”

他的父母第二天早上便到了。林晋安一夜未眠,但还是立刻去楼下接了人,稍事安顿之后便带着母亲去了CT室,在还未正式上班之前就将CT扫了出来。他当初读书的时候什么学科都要上,平时又每年要呆三个月的急诊,尽管不是肿瘤科的医生,对影像也依旧能够读得大差不离。片子上分布的高密度白色团块像是雪花一样飘在两侧肺上,且每一个都长满了毛刺。他几乎被手中的片子刺目到无法站立,但在摇晃了一瞬之后,还是立刻领着母亲去见了主任。

结果不出意外。

“是肺癌。”主任先行让护士送了病人回病房,只留下了林晋安一人,“你也看到了,已经完全扩散,根本不可能单独切除哪一个结节,只能把整个肺都摘掉。”

“那……是需要移植,对吗?”

“是,需要肺移植。”主任叹了一口气,有些怜惜面前的年轻医生,“手术倒是没有问题,肺源现在也还好,但主要是费用的问题。就算除去医保报销部分,一般做一个双肺移植,也需要至少四十万……而且手术之后使用的抗排异药物,一年也至少需要三四万。”

“这些都不是医保能够报销的进口药,你可以承担吗?”

林晋安茫然的站在原地。

他才硕士毕业一年多,作为一个刚入职的小医生,就算是在一线城市,一个月工资也不过七千多而已,还需要撇去两千多的房租。银行卡里勉强有四万存款,而他的父母也不过只是普通的工人,两人加起来收入也才三四千一个月,无论如何也不会有这么多存款。

“有困难的话,医院里可以帮一帮,但是现在用什么药,用了什么器材,也都需要登记,只能说人工费用上帮你减掉一些。”主任叹了口气,“更多的,还是需要你来解决。去吧,先去给你母亲办一下入院手续,预交一万块。我这边帮你把肺源的队伍先排起来。”

“好……好的……”林晋安抬起眸来,冲主任艰难的笑了一下,“谢谢您。”

他匆匆的跑去住院部的一楼为母亲办理了手续,又去食堂打了早餐带到楼上,稍事安抚了一下父母,告诉他们还能手术,一切都已经安排妥当。两位老人虽平时与这个儿子并不算多么亲近,但此时还是宽慰了不少,拉着林晋安的手说了好一会儿话。父亲拐弯抹角的问了问关于费用的问题,又表示自己手里还有十万左右的存款。他强撑着露出笑来,才将两人都糊弄了过去。

但是,十四万怎么可能够。

他独自回了出租房,恍惚的坐在了沙发上。

空调没有开,盛夏的天气让整个屋里都闷热的厉害。林晋安一夜未眠,也没有吃过任何东西,肚子却没有饥饿的感觉,只是头疼的厉害。他知道迟早会有这么一天——毕竟没有人不会死,然而这实在是来的太早了,让他根本没有任何准备。晚上还要去上夜班急诊,他知道自己应该休息一会儿,然而只要一闭上眼睛,脑海里就会不自觉地浮现那张遍布肿瘤病灶的CT图。

他见过许多这样的图,但万万没有想到,患者姓名会变成他的母亲。

拳不禁紧了紧,他深吸了一口气,强撑着从沙发上站起身来,弯腰拿了茶几上的手机。他只是想看一下时间,好继续安排下午自己该做的事情,然而拇指刚刚按下,作为屏保的照片就跳了出来。

是……他和秦贺东。

那时候才刚刚过年,城市里的行人都少了许多。他难得有了几天假期,便打算带着男人去街上买点衣服。可他未曾料到的是,秦贺东趁他不在的时候,已经去隔壁小区里找了个帮人搬砖头的工作,一个月下来才攒了一千五百块钱。男人捏着三十张有些褶皱的五十块,一脸严肃的选了一条长长的围巾,一出店后便将其围在了彼此的脖子上,紧紧的贴在一起。

他还记得那份温暖,秦贺东吻着他,到家之后便将他按在了床上,来来回回的用那根粗大的孽根顶开他的穴肉,将前后都一并占有,肏弄得他只能张开着腿,任凭两个穴里淌出浓白色的精水。

然而现在,却只剩下了他一个人。

“东子……”林晋安沙哑的低喃了一声,轻轻的捂住了眼眸。

他想到了一个办法。

一个下贱又可耻的办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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