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就知道你不会轻易妥协。”陆羽一副了然模样,“他的情况特殊,不必遵循24小时立案的规矩,顺便还能追究那女人的罪责,一举两得。”
“知我者,陆羽也。”
两人到达公安局将情况大致说明了一遍,立案后,警方立即出动了一车的警务人员。由于白陆坚持跟着出警,陆羽拗她不过,便一同坐上警车。
经过一小时的跋涉到达了目的地附近。
好在这座山地形环境不算复杂,一伙训练有素的人没有遇到太大的阻碍。
白陆擎着手电筒,谨慎地跟随大部队,不敢给办公人员带来麻烦,若是自己受了伤,还得分出人手来照顾她。
没过多久,他们就来到了疑似定位地点的地方。由于山里信号不好,也无法百分百肯定这就是阿丑所在的那处,她边走边跟着警察喊着“阿丑”。
刚翻过一个小土坡,四面森森地立着一排排树木。
白陆的手电筒私下查找,忽地便照到了一棵树木,她眼睛眯了眯,看到了一抹熟悉的白色。想到那是什么的白陆不由得激动起来。
“那里,那里,那是阿丑包扎手臂的绷带,他可能给我们沿途做了标记。”
他们迅速围了过去,有了白色绷带做导向后,一伙人顿时找到了眉目,不一会儿就将隐在暗处的绷带一处处找了出来,沿着绷带一路叫喊,约莫十分钟后,一声细弱的男声响起。
“我……我在这里。”
“阿丑……是阿丑!”
白陆走在最前面,于一处杂草丛生处拨开遮掩着洞口的树枝,手电筒所照处正是阿丑苍白的俊颜。
她不顾枯枝的阻挡,任由杂草在脸上割出细长的伤口,头发被枝桠弄乱,一马当先冲向阿丑。
只见阿丑虚弱地斜靠在石壁上,洞里的水珠滴答滴答地汇成一股小水流。
他苍白的脸上泛着些红晕,勉强地打起精神睁大眼睛。看到白陆靠近,笑得极为开心,想要起身,却又在下一秒倒了回去。
白陆快步上前将他搂入怀中,不经意间脸蛋触碰到了对方的额头,心道糟糕,怎么这么烫!
“陆陆,陆陆,是你来了吗?”阿丑软糯的声音微微响起。
“是我,我来了。阿丑,你不能睡,你现在发烧了。”
后来赶到的警务人员迅速将两人架起,把阿丑转移到他们身上,互相搀扶着,转头一步步地一起下山。
“陆陆,你怎么来了?山里很危险,阿丑不想你来……”
白陆一阵鼻酸,笨蛋,我要是不来,那你怎么办啊!
走在前面的阿丑还在无意识地喃喃道:“陆陆,陆陆……”
“我在。”
忽然,阿丑轻轻地笑了,“陆陆真的来了,不是我在做梦啊……”
轰隆,那堵长久矗立在白陆心房上,名为防备的高墙蓦地倒塌。
……
然而,下山后的阿丑没一会儿就陷入了昏迷,已经无法到公安局进行笔录,反而直接被送到了医院急诊。
白陆看着阿丑睡着的侧颜,狂跳了一晚上的心脏终于能渐渐安定下来。
想起医生方才说只是因为伤口感染而引发的高烧,只要打完针睡一觉就能清醒,她终于松了一口气,瘫坐在了长椅上。
一旁的陆羽见她这样也十分理解,他拍了拍她的肩膀,安慰道:“医生都说了他没事了,你别太担心了,不要他醒了,你倒下去了。去休息会儿,我来看着。”。
她默默地摇了摇头,“他这个情况可能随时需要人在身边,你知道的,他失去了记忆,如今只认识我一个。于情于理来说,我都得守在他身边。”
“羽哥,今晚倒是劳得你开了这么久的车,又辛苦陪我找人。你快去睡吧,毕竟你明天还得开五六个小时的车回春城。”
陆羽皱了眉头:“你这是什么话,咱们俩什么关系。这么多年的兄弟了,还跟我见外我抽你丫的。”
他好说歹说,白陆就是固执地不肯离开,见她这样,陆羽知道多说无益。本想舍命陪君子,坐在病房外的长廊上等候,却被她轰去休息室睡觉,生怕他疲劳驾驶造成交通事故。
白陆刚安置完陆羽,便回了病房。果不其然,阿丑惊醒后开始四处寻找她的身影,她赶忙上前:“阿丑,我在这里,别怕。”
阿丑牢牢扯住她的衣角,这才有了笑容,“陆陆,其实我很害怕,我怕石婶不要我,你也不要我了……”
白陆握住他冰冰凉凉的手,轻声安慰,“我不会不要你的,我不会离开。快睡,我在这陪着你。”
听到她的承诺,阿丑似是定了心,慢慢闭上了眼睛。
一晚上,阿丑惊醒数次,每次醒来都要确定她是真的在他身边,才能重新入睡……
白陆坐在病床旁,有些疲倦地按了按额头,想起明天还要去警局录口供,做笔录,瞬间就有点脑袋疼。
还好提前和炮仗领班请了假,把这个月的月休用在了明天,否则还要处理餐厅那边的问题,脑袋会更大。
此时已是凌晨四点半,虽然已经过去了睡觉的劲儿,但是她实在太累了,撑着头一点,一点地,慢慢斜倚在了病床旁……